尖叫一声，她连忙捂住嘴。

　　惊诧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影。

　　那是宫里的那个疯女人！

　　女人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但从乱发里露出的脸颊苍白消瘦，加上干瘪的身材，更显孱弱。

　　“咯咯咯……”

　　她就站在苏小宝身前，瞪着凹陷的眼睛，一张嘴几乎要咧到耳朵，笑容可怕。

　　“嫡长公主？”

　　苏小宝压下震惊，见女人身体开始摇晃，她急忙扶住。

　　“咯咯咯——”

　　女人嗤嗤的笑着，倒是没有抵抗。

　　苏小宝松了口气，“娘…娘，我扶着你到床上休息吧。”

　　想了一下，她还是决定称呼疯女人为娘娘，飞快扫了房间一眼，见房间的装饰清新雅丽，还挂着一套女人款式的外袍。

　　大脑一转，便明白了事情。

　　她被安排来这一等甲房，恐怕就是来服侍这位娘娘的。

　　那次凤九卿在信上说的简单，只说了司宜嫡长公主是林殊的生母，可有关其它的却是没有再提。

　　因此对这位嫡长公主，她就更加好奇。

　　床上被子凌乱，还有人躺过的痕迹。

　　苏小宝收回眼神，刚刚女人就睡在这床上吧。

　　方才精神紧张，她倒是没有注意。

　　“娘娘，您喝点水。”

　　女人的嘴唇干裂，笑声沙哑，苏小宝倒了杯水，往女人身后垫了个枕头，低声道。

　　女人渐渐停止了傻笑，安静下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双手抱着双腿，身体颤抖，目露戒备与茫然。

　　苏小宝叹了口气，“别害怕，娘娘，奴才不会害你的。”

　　知道女人不会听懂，她放下水杯，缓缓道：

　　“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我能感受到你心里的痛苦，因为，我也是个女人。”

　　她拿起女人的手掌，往自己的胸口放去，苦笑道，

　　“娘娘，除了生死，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就像她明明是个女儿身，却顶着太监的身份的在宫里长到了十六岁。

　　她说着，女人紧绷的眼神忽然闪烁了一下，身体的颤抖也慢慢停下。

　　苏小宝注意到了，又把水递到女人唇边，这次女人没有再拒绝，吞咽了几口。

　　“睡吧，梦里才是遗忘最好的地方。”

　　她浅浅的话语响起，带着催眠的旋律，女人慢慢阖上双目，放下戒备，沉沉睡去。

　　替女人掖好被角，苏小宝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船已经行驶了，白帆在广阔的海面上渐渐远去，缩成一道细小的白线。

　　远远的，大船后面的另一道白帆也缩成了一道细线。

　　鸦青残月斜挂夜幕，泄下大片幽青暗光。

　　折射到翻滚的海浪上，给白色的浪花渡上一层深邃。

　　苏小宝就站在船板上，呼吸着咸湿的海风。

　　这时候已经没有人在外头，她摘下了太监帽，一头青丝随风肆意地舞蹈着，吹到她的脸上，脖子。

　　一张小脸实在是如此的清丽，即使是一身简单的太监服，也掩盖不了她的美丽。

　　出海，就这么开始了，前路未卜，但她的眼神却是异常坚定。

　　数日很快过去，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海面则是一片风平浪静。

　　这些日子苏小宝也过得很轻松，女人不像在宫里那么狂躁，出了海反倒是十分安静。

　　只是时不时会看着窗外的大海出神。

　　“来，张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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