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可有线索了?”
回去的车上,绿萼小声询问瑽瑢。
“哎呀。”瑽瑢心里一惊,轻轻的“啊”了一声:“光顾着找手钏给忘记了。”
绿萼:“……”
她叹了口气:“这不是一个借口吗?”
“本来是借口的,谁知道辛袂一出现,我为了演的逼真一点,就当真了。”瑽瑢懊恼的说道。
“那你呢?”她又问绿萼:“我把府上侍女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让你趁乱回房看看疏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你找到了吗?”
绿萼摇摇头:“我没有找到毒药。”
瑽瑢一颗悬着的心刚刚放下去一半,绿萼又说道:“不过奴婢发现了这个。”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荷包来,从上面的绣花来看应该是绿萼自己的,瑽瑢还没有引起重视时就又看见绿萼打开荷包,从里面拿了一朵小小的白色的干花出来。
它瘦骨嶙峋的,花瓣上纵横排布的脉络都显的很突出。
是曼陀罗。
“在哪找到的?”
“在桌底。”
“再看看。”瑽瑢摇摇头:“只凭一朵花不能说明什么。“
绿萼没有催她,只是默默的把花收起来了。
吃过晚饭之后红蓼来她的院子里回禀她查到的消息。
瑽瑢手搭在杯沿上,红蓼站在她面前说道:“奴婢一个人查不到疏竹的消息,所以请人帮了忙。“
”这和我无关。“瑽瑢淡淡的想,反正红蓼用的也是沈玦瑢的人脉,这个人情无论如何也算不到自己头上来。
红蓼轻轻的说道:“奴婢去求了南平王。”
瑽瑢:“???”
红蓼一眼都不看她:”疏竹这人的生平非常干净,没有往来的亲朋好友,只能查到她原籍在长安。“
瑽瑢冷笑一声嘲讽她:”就这一点,也得靠南平王才能查的出来?”
谁知道红蓼却很严肃的提醒她说:“二小姐,现在不是计较这些消息的来源的时候。”
瑽瑢:“……”
就连绿萼也过来帮她说话:“是呀小姐,不管这些个消息究竟是谁查出来的,疏竹这身家也太干净了些。”
“行了我知道了。”瑽瑢不耐烦的让她们都闭了嘴:“我明天去找一趟先生,红蓼你如果没有什么想说的了就先下去吧。”
红蓼行过礼后离开,绿萼看出来瑽瑢这一整天都心烦意乱的,似乎没有往常的冷静,分析起来也是片面的,可能是被绊住了脚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初瑽瑢处理起沈玦瑢的案子来,都是当机立断的,现在她这么犹豫不决,多半是顾及疏竹跟了她很久,还是她自己一手栽培起来的,所以下不去狠心查吧。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真正怀疑过疏竹。
想了想,她轻声问道:“小姐,奴婢去给您准备些茶果来,您就着茶吃些甜点,或许就能想明白了。“
“行。“
瑽瑢没有在意这么多,从枢密使府回来后,她就一直是这副样子,心都不在自己这里了,有时候听着别人讲话,眼前就会不自觉的浮现出辛袂的脸。
他的气息好像还近在咫尺,瑽瑢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
做个深呼吸吧,不行,越做越烦躁。
瑽瑢使劲的晃了晃脑袋,想把辛袂的身影从自己脑子里晃出去。
绿萼这时正好拿了桃脯和蜜饯来,看见瑽瑢的动作,她吓了一跳,赶紧把盘子往桌上一放就去劝她:“小姐,没事的,大不了我们不查了,就让大小姐去查吧,这要是愁坏了自己可怎么办呀?”
刚刚回过神来的瑽瑢:“?”
“什么查什么愁什么的……”瑽瑢挠了挠脑袋,突然反应过来绿萼是在安慰她,哭笑不得:“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绿萼看起来还有点不相信,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的没事,瑽瑢抓了一把桃脯想往嘴里送,手一抖落了几颗下来,掉在桌上。
绿萼絮絮叨叨的:“还说您没事,看手脚都不利索了。这些桃脯可是奴婢一颗一颗给您捡出来的,绿茶淡雅轻灵,和甜食一起吃可最适合不过了。”
瑽瑢没有接话,伸手拂开了绿萼,一把把手心里剩余的桃脯都丢在地上。
“小姐?”
绿萼很是不解。
瑽瑢拿起桌上的一把银针,这还是她中午为了测试菱角里的毒而准备的,结果备的多了还剩了一点在这里。
桃脯掉在银针上,银针就变黑了。
“这……”
绿萼终于发现了银针的变化,她惊讶的瞠目结舌,话都说不出来:“这……这……”
“别这了。”瑽瑢说:“去把南平王请来府上吧。”
“小姐……我……”
绿萼都要哭出来了:“我……”
“我知道不是你下的毒。”瑽瑢看她一脸委屈,也难道良心发现一次没有落井下石:“现在就去吧南平王请来,说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找他,出门前告诉家丁全府戒严,严禁任何人外出,然后再把疏竹给我叫过来,听明白了吗?”
绿萼吸了吸鼻子:“明白了……”
“快去。”瑽瑢催促她道:“再不去就晚了。”
绿萼慌慌张张的跑出门,瑽瑢又从妆奁里翻出一根银钗往蜜饯中间放了放,却没有变黑。
那人,给苏霡霂的菱角下毒时是全部都下了,因为菱角是一锅煮的,毒水可以渗进每一个菱角里去。
但她在瑽瑢的茶果里却单单只给桃脯下了毒,说不清是因为时间仓促还是因为太了解瑽瑢会先吃哪一种果子了。
瑽瑢从遇见辛袂开始就一直在不停的遇到各种稀奇古怪的案子,除却第一起,无一例外,皆是毒杀。
里面牵涉的人,从平民到高官,再针对性的指向她们沈家。
先是沈玦瑢,再是她,然后是苏霡霂,最后又把矛头对准了她。
而这其中,不论毒杀,有着奇怪关联的也有两起。
第一起,她与甄琰赴山阴参加诗会,夜间有人偷偷潜入她的房间,身上有比翼鸟。
第二起,朝廷命官暴毙于家中,有人用血画就一副连理枝。
辛袂和她说,前朝诗人写过一句诗,叫“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那,疏竹又属于哪一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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