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左中丞
黑衣暗卫人虽然不多,但身手都很好,三下五除二便将人都五花大绑起来。
柳会仙心里想着若是南烨审问她时该如何作答,却不想她神色变幻了半天,南烨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走到了那群女子跟前。
暗卫伸出手拦住他的去路:“主子,属下找到她们时是在地窖,身上有些味道……”
南烨停了下来,没有再上前,倒不是因为这些女子身上有味道,而是她们衣衫破烂,有些地方已经露出了大片肌肤。
“怎么只有三十人?”裳华上前一步问道,当初她明明数过的,一共有三十一名女子,难道那一个被送到别的地方去了吗?
三十个女子到现在仍觉得被解救出来是个梦,长时间的囚禁让她们对一切都很惶恐,头不敢抬起,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尖。
“你们抬起头来说话。”裳华喊道。
一个略微大胆一些的抬起头,看到裳华时先是茫然,随后想起了什么,失声道:“你……是你!”
也许是同病相怜的这些人是她们唯一相信的,听到这女子的声音时,剩下的人都怯怯的抬起了头,看到裳华和南烨时,皆是一愣。
泪水溢满了满眶,有人已经痛哭起来:“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
一时间哭声四起,柳会仙的脸白的像鬼,看着这群哭喊求救的女子,银牙紧咬起来。
没想到才到手的一批货,竟然这么快就被端王给插手了,只望大人一会过来,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裳华走上前去安抚众人:“没事了,现在已经安全了。”
她回头看向南烨,使了个眼色,南烨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给她们松绑。”
暗卫这才将女子手上的绑绳解开。
一群女子瑟瑟发抖的靠在一起。
裳华安抚着人,南烨转回身去看柳会仙。
终于和这个姿容绝佳的王爷对上目光,柳会仙却已无暇欣赏,咬咬牙道:“王爷,这些女子本就是我们碧落阁的人,她们不听话,奴家便将让人关起来调教,这是每家花楼都会的手段,王爷不会连这个都要查吧?”
南烨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俊逸的眉眼在暮色中显得十分冷清:“本王不听你这些解释,等你幕后的主子来了再说。”
“王爷……”
南烨已经转身走开,柳会仙挣了挣,身上的绳子却绑的十分紧实,她怎么挣也挣不开。
“如何?”南烨走回裳华身边问道。
裳华神色冷硬:“死了一个,她是水性最好的那个,那次我们逃走后,她就趁着船上大乱,跳船逃走,只是半路上被水匪抓住,砍死了。”
南烨的星眸中也没什么温度:“于守呢?她们知道下落吗?”
裳华摇摇头:“她们一到京城就被关起来,直到前天才被带到这里,正好是被你的人发现了。”
之前她让董世轩将李氏铺子纳入泰南商会麾下时,就曾问过于守的下落,却没想到董世轩压根就不知道这个人。
裳华已经想过了,当初于守和孙海带他们上的确实是泰南商会的货船,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于守不起眼,董世轩根本不记得这么个人,要么就是于守说的不是真名,就跟她当初说自己是淮南蒋家人一样。
南烨见她眉头紧着,忍住想伸手抚平的冲动,道:“别担心,等一会儿就知道了。”
裳华知道他之前放走那个护院是别有用意,知道他不会做无用功,便点了点头。
她并不担心于守会对她做什么,于守对她而言根本连威胁都算不上,不过曾经差点害的魂归地府的人,她总要回报一番。
等待的途中,裳华让人拿了衣裳给这群女子披上,就坐在这里问这些女子家在何处,是哪里的人士。
那些女子虽惊魂未定,可看着衣着华丽,仪容端庄的裳华,再听着身边的人叫那俊美少年男子为王爷,总算能确定自己是被救了,又听裳华提起家人,便都忍着泪水,一一说出来。
……
且说那护院离开碧落阁后,马不停蹄赶往了城东的贵人区,找到左手第三家,急匆匆的敲响了门。
“谁啊,这么晚还来,要是没有拜帖,是绝不会让你进来的。”门房不耐烦的从里面出来,见只是一个小小的护院,脸色就更不好了。
护院扑通一声跪下去:“碧落阁出事了,端王爷突然闯了进去,柳会仙让我来给中丞大人禀报一声。”
门房起先还不耐烦的听着,待听到后头的“端王爷”三字,脸色一变,转身就往里面走:“你先等着,我去禀告大人。”
护院应了一声,在外面等了没一会儿,就见走出一个人来。
暗蓝色绣虎纹官府,脚蹬朝云官靴,披着暗色银攮薄披风,这在平时,他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的人物,就出现在他面前。
护院连头都不敢抬,张口要将方才的事再说一遍,还未出声,那大人就一抬手:“不必,我已经全部知晓了。”
护院张了张嘴,又闭上,默默起身跟上,心中暗道,这司天监里的大人果然就是跟他们普通人不一样,他就跟门房说了一句话而已,人家就已经全部知道了。
碧落阁之所以能屹立在章台路长盛不衰,便是因为它背后的人是司天监正三品的左中丞王大人。
司天监本来就有旁人没有的本事,那碧落阁里的风水也是这位中丞大人布置的,旁的不说,单是这一项,就比别的花楼高上许多,每个花楼背后都有后台,可唯独他们碧落阁的后台尤其硬,虽然这次是端王亲自找上门,可左中丞大人亦不是省油的灯,不过是发现了三十个女人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任是端王再能闹腾,只怕也不能将碧落阁怎么样。
此地距离章台路并不远,王大人上了马车,不紧不慢的往前走,护院在后头跟着,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走到一半,王大人在车里吩咐了几句什么,等到进入章台路后,王大人便下了马车,弃车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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