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裳华送到城北，许凌没有多留，直接回了许家。

　　这一来一回，时辰也不早了，在外面玩的人也都差不多回来了。

　　一到家许凌便问起许清蝶的下落来，以前他在家中是个小霸王，虽然大房不讨喜，可也没有下人敢怠慢他，而今他进了龙虎卫，就更没人敢轻视了。

　　只不过今晚许家的气氛有些怪，他问了几个人，下人都是支支吾吾，一脸闪躲，到最后都说是不知道二房那边的动静。

　　这就更奇怪了，许凌一脸莫名其妙的回去，见到蒋氏便问：“娘，今天五妹有没有在家？”

　　蒋氏的脸色也是一怪，不得先问：“你问你五妹做什么？”

　　许凌对蒋氏就没什么好掩饰的，将手里的缰绳放到一边，道：“我今日同三妹一起出去看灯，好像在那边见到了五妹。”

　　蒋氏眼睛一亮：“跟你三妹一起出去的？你们一起结伴玩的？”

　　许凌道：“是三妹约我出来的，也没怎么玩，外头风也不小，我方才送她回家去的。”

　　蒋氏连连点头：“你三妹对你不薄，你也得对你三妹好，你们两个关系能一直这样好，我也就放心了。”

　　“我和三妹自然要好，只是娘，五妹今天应该是在家的吧？”

　　听他又一次提起许清蝶，蒋氏脸上的笑容淡了淡：“不在家。”

　　“什么？”许凌一诧：“今儿中秋她不在家去哪儿了？”

　　该不会天香楼前的那个人……

　　蒋氏神色淡淡：“听你二婶娘说，她去陶夫人家了。”

　　许凌心中松了口气，若是去陶夫人家了，那天香楼前的那个肯定就不会是五妹了。

　　“不过，娘你今天怎么有些不对劲？”许凌仔细看着蒋氏的神情：“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今日是他在龙武卫多值一个时辰的班，所以就没能赶回来一起吃饭。

　　蒋氏闻言叹了口气，心道这事反正也瞒不过，便道：“今日家里出了件大事。”

　　“什么大事？”

　　“前两天你五妹腿脚好了，你可知道？”

　　许凌点点头：“听说了，我还送了一套棋具过去呢。”

　　蒋氏一叹：“你二婶娘当时说是大夫治的好，实则啊，是花了大价钱请解忧楼的人治的。”

　　“这又怎么了？”

　　许凌是外男，不懂得内宅的门道，蒋氏看了他一眼，道：“这没怎么，关键是你二婶娘，私自拿了库房的东西去换钱，现如今家里的库房，已经是空空如也了。”

　　许凌顿时瞪大了眼睛。

　　即便是当家主母，一声不吭的私自拿了库房的东西，这也算是盗取，更何况是搬空库房。

　　许凌对家里的财务情况不是多了解，可许重山和许成武接连降职，尤其是许成武又差点丧了命的情况下，家里肯定宽裕不到哪里去，库房空荡荡，肯定是件大事。

　　蒋氏没跟他提娶亲的事，只道：“老夫人今儿动了大怒，要林氏在三日之内补上缺口。”

　　“这要如何补？”许凌即便没去过解忧楼，也知道那解忧楼的收价，治好五妹的腿，肯定花了不少钱。

　　蒋氏一笑：“这我就不知道了，林氏当初嫁进来的时候，嫁妆倒是丰厚，手里又管着你先二婶娘留下的三十七家铺子，肯定不会是我们以为的那样窘迫。”

　　许凌不管内宅中的事，对蒋氏说的这些也只是感慨一番而已，同她又说了会儿话，便回房里去歇息了。

　　白日累了一天，又在外奔波，以往他这样，一沾枕头便能睡过去，可是今日却怎么也睡不着，总是莫名其妙的会想到天香楼。

　　实在是一府的兄妹，经常见到，那身影实在是太过熟悉了些。

　　迷迷糊糊睡过去，这一夜睡的并不安稳，第二天一早他便醒了过来，去给许老夫人请安。

　　许老夫人年纪大了，起的也早，见他来了还给了个笑脸，笑着说了会儿话，许凌便道：“昨夜孙儿值勤，没能同祖母一同过中秋，实在是大罪过，所以今日孙儿特地带了礼物来给祖母赔罪。”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圆盒，红福上前将小盒接过来，递给许老夫人，一打开，里面竟是香粉，不是普通的腻人香粉味道，反而极为清新，让人头脑一阵清明，连头疼都缓解了几分。

　　“这是……”许老夫人有些惊奇。

　　“这是南方进贡的香粉，是皇上赏赐给梁指挥使的，梁指挥使又给了孙儿一盒。”

　　许老夫人年纪大了记性有些衰退，早忘了梁指挥使就是曾经在解忧楼驳她脸面的那个了，只当是许凌的上司，便笑道：“他既愿意将御赐之物赠你，说明你极受上司赏识，我们凌儿也是有出息了。”

　　许凌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顺着便问道：“对了，孙儿还给五妹、六妹、七弟都带了礼物，不知道五妹现在方不方便，怎么没来请安？”

　　许老夫人的脸色一下便淡了下去，将香粉盒放到一旁，看神色是忍了又忍，终究是不好在许凌面前说什么，便对红福道：“去看看，五丫头怎么不过来。”

　　许成武废了大半，林氏又做了那样的事情，许清蝶在许老夫人的印象里是一落千丈，连理都不想理了。

　　红福应是，走了出去，过来一会儿回来，脸色却是不好看。

　　许老夫人见她一个人回来，不由神色一怒：“什么意思，她这是连请安都不愿意来了？”

　　红福脸色有些怪，走到许老夫人跟前，耳语了一句，许老夫人霎时便怒了：“你说什么，她一夜都没回来？”

　　红福尴尬的点点头。

　　再不论如何，一个姑娘家夜不归宿，也是不好的。

　　当然以前许清蝶也在陶夫人那里住过，可这次显然不一样。

　　红福踟蹰了一会儿：“老夫人，有句话婢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婢子有个不错的手帕交，就在二房伺候，她说昨天五小姐的贴身丫鬟雅儿昨天晚上就回来了，套了几句雅儿的话才知道，五小姐昨天压根就没去陶夫人家。”

　　“什么！”

　　许老夫人脸色涨红，眼前黑了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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