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感觉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应该怎么办？

　　她有点丧失思考的能力。

　　这件事似乎不是简单的感情问题，也不是简单的信任问题，掺杂了太多的，她不理解也不想理解的事情。

　　吕柠人生两世，对于事情的判断一直都是单纯的，喜欢就相处，不喜欢就躲开，遇到恶心的贱人找上门来，就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她真的不愿意思考太多，即便是背负着的上一世的仇怨，也只是想要单纯的走到世界的顶点，让做错事情多人付出代价。

　　宁穆这件事，有点超纲了。

　　两个人在一起，就会面对无数的阻挠，双方的立场不和，价值观的无限冲突。

　　以及，她有些难以忍受的，不真诚。

　　看到她脸上的神情从惊疑，到震惊，到犹豫，最终归于平静。

　　宁穆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

　　他明白，吕柠已经做了决定。

　　“你…真的打定了主意要跟他们走么？”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带着完全无法忽视的颤意。

　　听吕柠心下一烫。

　　就在那一瞬间，她真的恨不得开口说，过去的事都过去吧，不管宁穆做过什么，她其实并没有多介意，所谓的打算杀了她什么的，不也最终没有实施么？！

　　可是，她沉默了好久，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只是点了点头。

　　现在，她早已经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被打上了“魔族”的标签，即便是她不跟着这些人走，那些人也断然不会放过她。

　　如果跟着宁穆走？且不说两个人现在脆弱到不存在的信任关系，即便是她们的感情坚如磐石，她也不愿意把宁穆拖下水，把好好一个前度无量的少年，拖到另外一个前途未卜的世界中去。

　　如果宁穆跟她还保持这这样的关系，想必会被她拖累，一起便成众矢之吧。

　　而且，她林琅这些人，她不打算放弃，她不想愧对这些人的忠诚。

　　选择？

　　她其实并没有什么选择。

　　宁穆彻底沉默了。

　　他攥着拳，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呵…

　　本就是早已经注定的结局，在他当初做出选择的时候，就已经预见到了现在的一切。

　　在他决定直接把吕柠的躯壳杀掉，把她的灵魂取出来的时候…或者在他带着目的接近吕柠的时候，在他看到明怜，发现她的躯壳与吕柠的神魂很契合，并且将她留在身边的时候。

　　不，甚至更早，在…他做的那件事。那件，吕柠到了现在，还毫不知情的事情时。

　　现在这一切就已经注定了吧。

　　他这么残忍，这么卑鄙。

　　他表面上说想要跟她在一起，却隐瞒了无数事实。

　　他注定要为了自己做出的一切付出代价。

　　看着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眼底的颓败之色越来越浓郁。

　　吕柠感觉自己的胸口就仿佛压了一个沉重的大石，让她疼的喘不过气来。

　　“你…”

　　她张了张口，迟疑了半晌，最终还是说出了一句简单的嘱咐。

　　“记得好好吃药，把身体养好。”

　　“这里不便久留，我就先走了。”

　　这句单纯告别异味的话，却还是让宁穆的眼底亮起了一丝期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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