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国成祖皇帝去世后,太子即位。仅三年,仁宗皇帝驾崩,年仅十八岁的皇太子登基,建年号为顺天。
顺天三年,大丧期过,娶右相之女方氏为皇后。成祖甚爱大皇孙,出生时便封为靖王,而后方家长女出生后,便为靖王与方家小姐定亲。为表对靖王与方平君之喜爱,靖王同皇子一般于文华殿上学,方氏则自幼由太子妃亲自教导。
大婚当日,皇帝大赦天下,表其对皇后之喜爱。方氏成为皇后,与皇帝伉俪情深,后宫管理井井有条,为天下女子之典范。
顺天四年,皇帝举办国宴,宴请四方来宾,彰显大秦之国威,方氏为国母,亦陪伴身侧。两人正值青春年华,并肩立于高台之上,宛如璧人。
大宴之时,皇帝看着觥筹交错的大臣与来宾,心中欢喜,突然看到一个略显陌生的身影,仔细看了看,又想起来,便唤道:“平远侯何在?”
一个身着褐色朝服的年轻人从容不迫地从座位起身,迈着沉稳的步子出了座位,然后到堂中跪拜道:“臣在。”
皇帝点点头道:“平身吧。”
平远侯悠然起身,长身玉立于殿中。皇后觉得似曾相识一般,又感觉眼前之人恍若神人,这普天之下,其风姿也仅仅次于皇帝一人。
皇帝脸上有着几分好奇,他说:“你的腿已经康复了吗?”
平远侯道:“回陛下的话,北地有神医君夫人,臣的腿被她医治好了。”
皇帝满意地点头,又看向众人:“诸位对以前的平远侯熟悉,怕是不认得眼前这位,他是老侯爷二子林凯风。老侯爷卧病,故而朕便让凯风承袭侯位,大家都认识认识。”
左相方晋平起身感叹道:“平远候年轻时也是这般丰神俊朗,当真是虎父无犬子,林氏儒商真是名副其实啊。”
林凯风转身作礼道:“凯风谢过苏相。”
一直未作声的皇后道:“平远侯可曾娶妻?”
皇帝看着身边十八岁的美貌女子笑道:“皇后莫不是要给平远侯牵线拉媒?”
皇后微微点头,林凯风柔和的声音说:“回皇后娘娘的话,臣还未娶亲。”
这时不少大臣都眼巴巴地看着皇后,若是能得皇后的赐婚,不管嫁给谁都是莫大的恩赐,别说这人还是年轻俊朗,家世又好的平远侯。
皇后的眼神缓缓从各个大臣身上扫过,让众人心中都绷起一根弦。终于,她开口了:“灵犀。”
旁边的大宫女抖了个激灵,忙说:“婢子在。”
皇后浅浅一笑,看着林凯风道:“这是本宫的大宫女名曰灵犀,也是苏相二女,也是你的二表妹,她为人聪敏灵巧,不知平远侯可愿意?”
林凯风作礼道:“娘娘厚爱,臣感激不尽。”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
灵犀红了脸,不过她知道宫里的规矩,不会因此惊慌失措,便迈着沉稳步子走到林凯风身边,齐齐给皇帝皇后施礼道谢。
苏相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妻子林氏一直都有心将大女儿或者三女儿嫁给林凯风,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外室所出的庶女灵犀得了这福气。
皇后又说:“灵犀的名字不错,‘灵’字意指聪明伶俐,心灵手巧。只是本宫舍不得你,也希望你别忘了本宫。我便再为你取一名字。”
大臣们都是大惊,女子少有名讳,皇后入了皇家也只是方氏。如今她要亲自为灵犀取名,此举必是大秦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而那个名字也会流传千古。
皇后看了看皇帝,皇帝宠溺一笑,同意她的话。
皇后说:“本宫甚喜竹,灵犀在庭前里为本宫种了好些竹子,翠绿如碧。本宫今早有句诗曰‘庭前黛叶莫筠绿’,如今便赐你‘庭筠’二子为名吧。”
灵犀和林凯风皆跪地谢恩。
大宴之后,一个提着大红灯笼的太监引着林凯风走在长长的甬道上。身后突然有一个清亮的男声道:“平远候请留步。”
林凯风应声止步,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快步过来。
他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可隐隐桀骜之气林凯风还是感受地清清楚楚。
男子拱手道:“在下叶深,吏部尚书叶旭长子,现今在翰林院做编修。”
林凯风知道这编修乃是三甲才能做得,这叶深看起来年纪轻轻,便知道他身上傲气从何而来。
他说:“叶大人好。”
叶深嘴角轻扬:“林兄在京几日?可否赏脸喝个茶?”
林凯风说:“大婚在即,凯风怕是要尽早回榆次筹备婚事了。只得他日再与叶大人喝茶了。”
叶深道:“如此啊,那等林兄成婚之时,我去讨一杯喜酒。说起来,今后我们还是连襟呢。”
林凯风一心沉醉商业,少有关注朝堂之事,对这些大臣的私事更是不知道了,这一说他有些懵。
叶深解释说:“我的未婚妻乃是苏家三妹,是苏二小姐的妹妹。”
林凯风点点头,姑母有两个亲生女儿,雪聆已经嫁人,三妹雪婷也定了婚,他只记得是叶氏子弟,之前未曾注意叶深也姓叶。
叶深看着林凯风身后道:“林兄,皇后娘娘的凤辇来了。”
林凯风转身,只见皇后高高地坐在凤辇之上,表情淡漠疏离,似乎每一个毛孔都在显示着皇后的高贵威仪。
他们忙低头行礼,只是皇后始终正视着前方,不曾有一抹余光关注甬道上的两人。
望着越来越远的凤辇,林凯风轻声道:“她就是方平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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