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觉得有些头昏脑胀。
荀季凉不禁有些难受,伸手去按头的时候,觉得额头有些发烫。
“凉儿。你怎么了?”林霖克连忙上前扶住,伸手探了探,面色一沉:“额头这么烫!”
说罢连忙唤了下人来,“快去寻大夫过来!”
俄而。
藤蔓环植,朱槿沁香。
金闺软榻,荀季凉敛黛垂眸,躺于榻上。
大夫隔着鲛绡探脉。
少顷,大夫扬了衣摆起身,行至桌旁,扬手飒飒,既而将写好的单子交给管家。
“此帖拿下去,每日一服,三日后自然痊愈。”
下人忙喏,接过帖子便连忙去药房抓药。
女婢上前拾了拾被子,荀季凉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先让她睡会儿罢!别去打扰她!”林霖克轻声道,“你们多去备些茶水,她醒来会渴的。”
女婢应了声喏。
“记得吩咐膳房去备些绿豆汤败败火气。”
“喏。”女婢再次行礼应喏。
林霖克侧头瞧了眼脸色苍白的荀季凉,刻意放轻了脚步走出去。
下人步履匆匆。
女婢接过了管家递过来的草药,连忙支了砂锅,入水起火。
过几天老爷要和王妃去扫墓,其他下人正忙着整理着要备的物品。
林寂沫将手里一张四方的纸轻轻推给一个女婢。那女婢瞧了四下无人探看,连忙收进袖子里。
柴火有些不够了,煮药的婢人连忙提裙去找其他仆人去拿柴火。
那女婢悄悄行至砂锅旁,拆开四方纸,露出上面一层白色粉末。她左手抬起了些盖子,右手连忙将那粉末倒了进去。
粉末一沾水便全部化了。她四处又探了探,见没人注意,忙将盖子盖好,退回了原处。
煮药的婢人抱着堆柴火回来,赶紧递了柴火进去,待水热了,这才将药材投了进去。
三日后,荀季凉基本已经痊愈了,只是这几日,总感觉某一时辰,身体会特别无力。
“应该是药效作用罢!”她安慰自己道。
寂昀艼生前喜欢坐在山头,看群山浮岚,云雾缭绕,看悬崖险峻。
死后,林霖克自然在郊外山中,寻了块地,将寂昀艼埋进去。
“你母亲喜欢安静,又喜看山涉水,这里又鲜少有人踏来,正好可以让她清静清静!”林霖克抚上墓碑,仿佛他抚上的是她的容颜一般。
林霏瞧着林霖克入了神的模样,垂了眼,侧头抓住荀季凉的手,行了个脸色。
荀季凉瞥了眼林霖克,转身随林霏到了一旁。
“想必老爷都和你说了吧?”
荀季凉点点头:“二娘觉得如何?若是觉得受委屈,女儿再去和父亲说说?”
林霏微笑着摇了摇头:“二娘不求那身外之物。二娘只想求你一件事。”说着,她将手搭在荀季凉的手上。
“二娘也是女儿的娘亲,有什么事,直说便可,勿说求这种话来!”
“老爷肯定和你说了,待他百年归后,将他尸身与姐姐合葬。二娘想说的,便是此事!”
她顿了顿,道:“二娘希望,二娘百年之后,你能将二娘尸身火化成灰,放在老爷的身侧便可。”
荀季凉点了点头。
旦日。
荀季凉辞了两人,坐上了轿子。
差不多到了去渲衣庄取衣服的日子。小阮与荀季凉道了声,便先行离开了。
一路摇晃,路上行人匆匆,人头攒攒。
荀季凉抬起窗布,忽然道:“停下!”
轿夫连忙停了下来,引路的轿夫躬身道:“王妃,有什么事吗?”
“去郊外昨日去的墓地那里。”荀季凉声音淡淡。
“喏。”轿夫抬手在空中晃了下,道:“起轿~”
路边几个路人侧头瞄了眼,互相行了个眼色,悄悄追了上去。
忽然,不知为何,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了起来。
渐渐的,好像感觉不到腿的存在。
素手开始有些麻痹,眼皮子越来越重。
风吹沙起,一行蒙纱劫匪忽然拦住了去路。轿夫颤颤,急忙丢下了轿子欲逃。
“一个都别放过!”
领头的劫匪忽一声道,其他几个劫匪皆掏出刀剑,倾身上前,右手扬起长剑直直砍了下去。
“啊~啊~!”忽然听到轿外传来阵阵惨叫声,荀季凉吃力地伸手想要掀开车帘。
差一点点,手快要触到了!
忽然。
一刀劈过。
眼前出现了一抹凌厉的刀光。
整个轿子被拦腰切断。
荀季凉只来得及依稀看到几个人,面带黑纱的莽撞大汉,忽然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大哥!这就是那个王妃!”一个劫匪用刀尖指着荀季凉,大声喊道。
被叫做大哥的那个劫匪两步上前,隐了隐笑,道:“给我绑走!”
“是!”
几个人寻了个空地,将荀季凉扔在了地上。荀季凉蜷曲着身子,手脚都被绑住了。几个劫匪纷纷摘了黑纱,丢到了地上。
“诶,大哥,我说这王妃就这么杀了……不太好吧?”其中一个劫匪拱手道。
“那个女人就是让我们杀了这王妃,不杀她?我怎么交差?”
被唤作大哥的男子反问道。
“小弟是说……不如我们再去让那五阳王送些钱过来,拿了钱,我们再杀了她也不迟啊?又得了钱又交了差。”他眯眼笑道,“岂不美哉?”
“我说你是蠢还是蠢啊!”那大哥抬手就给他来了一记,“若不是这王妃来了这郊外野地,我们能这么轻易就把她掳了来?如果她刚刚直接要回府,你们几个不死个一两个,我能杀了她?”
那个劫匪捂着额头,低声颤颤道:“那,那大哥,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
大哥眉毛一挑,扫一眼地上的荀季凉:“好不容易抓住一个大美人,直接杀了她,大哥我于心不忍呐!”
小弟们闻言,面目贪婪猥琐,眯眼笑道:“大哥说的极是!大哥说的极是!”
昨日便扫完了墓,按理说,荀季凉今日就该启程回府。
可这过了半天,却没见她人影。
荀卿幽觉得有些奇怪,心里惶惶有些不安。
“诶我说,荀卿幽,荀季凉出门的时候,你可有派人保护她?”萧平殊道。
荀卿幽将手里的书搁在了一旁:“她不要。”
“那万一出了事呢?她的贴身丫鬟都回来了,她也没回来,你不担心她会不会出事吗?”
萧平殊气结。
“万一她只是突然来了性子,滞留多玩了会儿呢?”荀卿幽虽然觉得有些道理,心里却莫名的不快了起来。
萧平殊晦气般拍了下额头。
“你这种人竟然有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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