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约至午膳时辰,荀卿幽拱手行礼道:“皇上,时辰不早了,还容臣告辞。”
荀卿玦挑眉,道:“时辰也不早了,皇弟不如就留下食膳?”
荀卿幽道:“臣家中还有些事情急着处理,臣就不便留下食膳,望皇上见谅!”
见留不住荀卿幽,荀卿玦只好作罢,道:“那下次皇弟可不能推辞了!”
“一定,一定!”说罢,荀卿幽退出了大殿,前往慈宁宫。
现值正午,昨日这个时候还带着凉意,今日却如同夏季炎日,光线泄了一地,刺的眼睛生疼。
荀卿幽正走着,忽见一旁有两个宫女围着什么,嚷嚷着,停下来听时,尽是些嘲讽之言。
他走过去,两个宫女丝毫并未感觉,还在骂骂咧咧道:“你以为曾经受过皇上恩泽就能目中无人了吗?哼,真是不知好歹,看我今日如何教训你!”
其中一个说着,抻起袖子,将手举高,面容狰狞,眼见就要掌掴下去。
解楣玥跌坐在地上,连忙闭上眼睛。
荀卿幽一把抓住那只手,眉心暗了下去:“哪来的奴才,如此放肆!”
两人转头见是荀卿幽,纷纷面露惊愕之色,慌忙跪下磕头道:“奴婢该死,请王爷恕罪!”
荀卿幽冷笑道:“你既然觉得该死,为何要本王恕罪?”
两人面面相觑,冷汗津津。
荀卿幽这才去瞧被欺负的人,原来是刚刚在大殿上被罚的女子,解楣玥。道:“起得来吗?”
解楣玥垂眸,颔首点了点头,从地上站起来,道:“多谢王爷相救。”
她脸上还沾着未洗净的血迹,双手交叠着,指骨处肿了一大块,两只手活像两个熊掌一般。
荀卿幽叹了口气,道:“你们两个,去御医那里讨些金疮药过来给她,然后就去浣衣局主官那里领罚去!”
两个宫女连忙磕头谢过,旋即急忙爬起来跑着去太医院。
见此,解楣玥也跪了下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眸毫无生气,淡淡道:“多谢王爷。”
“本王从未见过一个女子,能忍受拶刑一声不吭的。你到底是何来头?”
解楣玥沉默了片刻,才喃喃道:“若是王爷也经受了心痛之刑,这些便也会觉得没什么了。”
闻言,荀卿幽才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奇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倒是十分沉稳啊!”
解楣玥淡然笑道:“回王爷,奴婢曾经是皇上身边的掌侍女官,如今虽然被贬作普通宫女,自然也比其他宫女沉稳些。”
“那本王真是好奇了,你究竟如何沦落至此,以及,那心痛之刑又是什么?”荀卿幽轻笑,目光带着丝审视意味。
解楣玥笑而不语。
荀卿幽正思考着怎么撬开解楣玥的嘴巴,一撇头,正瞧见荀季凉走了出来。
看样子,荀季凉似乎是迷路了,不停地张望着四周,走路也有些摇晃,看来是走了挺长时间的。
荀卿幽眉头微低,心里觉得奇怪。
记得以前荀季凉的确是经常迷路,有几次甚至连自己家门都找不到,他以前还为这事嘲笑过她。
可婚后一起出去游玩的那段时间,不知怎的,她却自己学会了记路,第一次走过的路都能完整记起来,并且和他说已经不会再迷路了。
可怎么失了忆,连记路也忘记了?
荀季凉正寻着路,一抬眼看见荀卿幽和解楣玥在一起。一愣,脸忽然刷的一下白了。
解楣玥和荀卿幽怎么会在一起?荀卿幽十分厌恶自己,解楣玥也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失去了记忆。可刚刚解楣玥询问自己的时候,自认为出于谨慎说了谎话。
可如果解楣玥是荀卿幽身边的人,而自己说失了一半记忆,肯定会被告知荀卿幽,那么他就会认为自己在说谎!
可是荀卿幽为什么要设计套我的话?荀季凉如何也想不明白,见荀卿幽一步步朝自己走开,心里又是慌又是气,目光不禁带了些怨恨起来。
解楣玥在荀卿幽身后默默审视着荀季凉的反应。
如果是她,只需要看她的眼神。
她嘴角抽动了两下。这眼神和以前看到的像,却也不像,究竟是不是,解楣玥现在忽然就不确定了起来。
转眼,荀卿幽已经到了眼前,他目光定定,道:“你迷路了?”
出乎意料,荀季凉鼓起腮帮子:“怎么?不许妾身迷路了?皇宫这么大,臣妾,臣……”荀季凉声音逐渐小声了起来,“臣妾自然,会迷路。”
记忆开始有些乱了套,荀卿幽拧着眉头,又问道:“你不知道用太阳影子辨位?”
荀季凉有些不知所以,嗤了一声笑道:“这是什么啊?臣妾如何得知?”
荀卿幽眸子一亮。这是她曾经教过他的,说是她自己发现的方法:太阳东升西落,所以上午的时候太阳在东边,影子在西边,相反则太阳在西边,影子在东边。
她还说,虽然这方法不够准确,却也能大致辨别方向,尤其是迷路的时候。
仔细这么一想来,之前和自己去出游的荀季凉,好像也像现在这样,很是奇怪。
“没事,回府吧。”荀卿幽淡淡道。随后转身往前走去。荀季凉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荀季凉一边走着一边悄悄瞥了一眼解楣玥,见她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自己,很是疑惑,悄声问道:“王爷,刚刚,那宫女是不是和王爷说了什么?”
荀卿幽看了眼荀季凉,又转过头去:“她说她曾是掌侍女官,被贬为普通宫女,没了。”
“没了?”荀季凉不敢置信。
她什么都没说?还是王爷故意隐瞒?
荀卿幽有些怀疑地看着她:“不然你希望她和本王谈什么?还是你不希望她和告诉本王什么?”
荀季凉不自觉动了动唇,目光躲闪:“臣妾不过是以为。”她咬了咬牙,心一横,道,“不过是以为那宫女有意亲近王爷,扯些对臣妾不好的话来讲罢了!”
荀卿幽眸子一冷:“你以为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吃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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