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楣玥淡淡道:“五阳王妃被歹人掳去,虽平安归来,总是受了惊吓,她妹妹林寂沫一死,这流言蜚语变本加厉……”
“你说这么多,重点是什么?直说便是!”
解楣玥抬眼,微抿嘴角:“奴婢想请求皇上,答应奴婢,让奴婢暂时去服侍五阳王妃。”
荀卿玦有些惊讶:“你只与那王妃见过一面,素昧平生,为何要去照顾她?”
解楣玥道:“皇上可能无法理解,奴婢对王妃的第一眼,觉得颇有眼缘,心里甚是喜欢,愿意去服侍她。如今正好来了机会,还希望皇上成全!”
“况且,皇上也曾答应过奴婢,能答应奴婢一个请求,不是吗?”
荀卿幽眸子一颤,就见解楣玥将一个物什放在他面前。
那是一枚令牌。
荀卿幽亲手交给她,为了日后能保她周全的令牌,竟然在如今如此轻易便被用掉。
他面色愠怒:“你真的要如此?如此轻易就将这唯一一次机会用掉?”
解楣玥跪下,淡淡道:“若皇上愿意,也可以不用掉这枚令牌。只要皇上下旨,让奴婢前去照顾她便可。”
“那不可能!”荀卿玦猛地站起,“太后将你交给皇后,要你不得踏出一步,朕也同意了,不可能轻易改变!”
“那便用了这令牌!”
“你可知道……”
荀卿玦话还没说完,解楣玥连忙打断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车到山前必有路,皇上信奴婢一回罢!”
“你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荀卿玦有些着急,待意识到自己失态后,他脸色微红,忿忿不已。
罢了,他才平静下心情,道:“既然你意已绝,我也不好说什么。那便容你去罢!”
解楣玥叩头,低声道:“谢过皇上。”
尹榕皱起眉头,有些疑惑地轻声道:“皇上?皇上在想什么?”
荀卿玦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道:“没什么。你刚刚问我,为什么选她?”
尹榕淡然一笑:“太后曾将她交给臣妾处置,并扬言即使是皇上,也不得放她离开,如今却随意挑了件事情,便让她走了,臣妾在太后那里不好交代,还希望皇上给臣妾一个理由。”
“朕曾经给过她一枚令牌。”荀卿玦道。
尹榕哑然一怔。
荀卿玦顿了顿,才道:“那日,她拿着那枚令牌找朕,朕便允了。”
尹榕甚是震惊:“皇上将令牌给了解楣玥?”
“朕要将令牌给谁,不需要给皇后汇报吧?”荀卿玦有些站不住脚,佯装愠怒道。
尹榕连忙低下头:“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不过是有些惊讶罢了。”
“罢了!”荀卿玦起身,道:“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回去了!”说罢转身离开。
“恭送皇上!”尹榕连忙目送着荀卿玦,道。
荀卿玦身形一顿,背过手掩饰着尴尬。
见荀卿玦离开了,尹榕这才从地上起身,一个不稳,素鸢连忙上前扶住她。
“娘娘,为什么不留皇上?”
尹榕拖着步到椅子上坐下,素鸢连忙伸手帮她揉着膝盖。
“娘娘也该适时服些软,夫妻之间。最忌讳的就是置气了!”
尹榕呵笑道:“就你话多,还没嫁出去呢,就懂得这些大道理了!”说着伸出手指在她额头点了一点。
“看我不给你找个王公贵族把你嫁出去!”
素鸢吐了吐舌:“娘娘,可别把素鸢嫁出去!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素鸢一离开,娘娘又要惹什么豁子,身旁若是没人,娘娘该多伤心不是?”
“就你嘴甜!”尹榕娇嗔道。
“娘娘还没说呢!娘娘为什么故意惹皇上生气?明明那太后又不是娘娘叫过去的!这天大的误会,娘娘为什么不解释啊!”素鸢脸上满是担忧。
尹榕正色道:“你以为,本宫说了,皇上便会相信吗?那日太后忽然来了,也是说本宫让人捎了字条过去,本宫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素鸢一惊,道:“难道是有人故意陷害娘娘?心肠如此狠毒?”
尹榕轻咳了两声,示意素鸢小声一些,随后大声道:“本宫有些乏了,你们先出去吧,没事不要来吵本宫!”
宫婢皆喏声退下。
待宫婢都退了下去后,尹榕才道:“这人应该就在这慈宁宫中,你可别走漏了风声,让她逃了去!”
“娘娘不觉得?”素鸢抬眼,道:“是那解楣玥吗?”
“自然也很有可能是她,不过也不排除是其他人所为。毕竟解楣玥也是奴婢出身,能混到掌事女官的位置,得了皇上的恩宠,自然也会有人想要效仿!”
尹榕皱眉道:“虽然解楣玥这人是让人气愤不已,却也不能将所有过错都怪罪在她身上。”
素鸢点点头,心觉尹榕还如以前一般,虽然多了些心机,人还是善良如初。
“那娘娘,不如就奴婢去查如何?”素鸢请缨道。
“你不行!”尹榕直接拒绝了。
见素鸢似乎有些委屈,尹榕淡然一笑:“不是说你能力不行,只是你是随着本宫一起进宫的,大家都知道你是我身边的人,自然都不会告诉你什么。”
“那要如何?”
“本宫已经另外派了人去,很快就能知道是谁了。”
“那知道了之后,会告诉皇上吗?”
素鸢果然还是关心这件事情,尹榕轻轻摇了摇头:“如果他相信我,自然不需要我多言,如果他不相信我,再怎么解释也无力。”
“娘娘!”素鸢气结,“娘娘不说,皇上怎么知道娘娘的心意?娘娘不说,皇上再相信娘娘,心中总是会有隔阂的!娘娘也未免!”
素鸢咬唇,心一横,道:“娘娘未免也太自大了些!”
尹榕笑得凄凉:“本宫自然是自大了!本宫何尝不知道,只是这世间情理如此。命运要本宫和皇上产生隔阂,那不管怎样,隔阂总是要产生的!况且……”
“况且什么?”素鸢心中隐隐不安。
“况且本宫心中早已厌倦了。这些年勾心斗角,初心都忘却了。本宫少时,想云游山海,却被关在这里当金丝雀。”
尹榕低下头:“出不去了,就想在冷宫过着,心也静,也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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