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小阮昏了半晌才反应回来，连忙抬手用力推开萧平殊，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站定，手捂着发痛的唇忿忿看着萧平殊。
他一时恍惚，也后退了两步，再上前时小阮连忙后退了好几步。
“萧二将军，你别再拿奴婢开玩笑了。”
萧平殊一脸的无辜。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喜欢你。”
见小阮不说话，他又道：“我之前是将你当做了语鸢，所以对你比她人要亲切许多，可后面慢慢的，我再也不能将你当成语鸢看待。
那时候你一语道破，将我把你当做替身的事情挑破开来，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我花了很长时间去想，去想自己为什么将你当做了语鸢，去想自己到底喜欢不喜欢你。”
小阮睫毛微动，面色微僵，不知道该做什么，手指绞在一起，面色窘红。
“我以为我不喜欢你，可是那段时间，我的脑子里都是你，离开你我就想着你，和你在一起，我满脑子也都是你。
所以我是喜欢你的，我想娶你，想和你白头，想和你做所有事情。如此，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萧平殊抬步上前，这次小阮并没有躲着后退。
他眉眼一喜，抱住小阮。
“和我在一起吧。”
外面的风大了起来，呼啸着滚进屋子里，小阮微颤，萧平殊紧紧抱住她，侧身旋过，挡住了风向。
“嗯。”
萧平殊几乎以为她不会回答，忽然听到她应允的声音，登时喜不自禁起来，抱起她在空中旋了好几个圈。
小阮觉得头晕目眩，连忙道：“萧二将军，我头晕。”
萧平殊笑着将她放下来，勾了她的鼻头。
“那你好好休息，我明日来找你。”
小阮忽然道：“明日王妃要去看望老爷夫人，将他们的坟迁到前夫人坟中，奴婢也要跟去。”
萧平殊脚步一滞，叹了口气：“那我也去，好好给他们赔礼道歉。”
小阮放心地点点头，心中总算是放下了块石头，目送着萧平殊出去，屋门被阖上。
眸中又落了灰下。
红颜都是如此薄命。
絮语鸢是，荀季凉也是。
萧平殊如此爱她，却还是喜欢上了自己，那荀卿幽呢？
以后也会爱上另一个女子罢。
或许荀季凉就是如此想着，才不愿意将自己要死掉的事情告诉他，宁愿自己逃到哪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死掉，让他找不到，或许就能记得一辈子了。
烛火摇曳，时而明晃时而晦暗，夜色加深，突然一股的寒气袭来，小阮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将篮子里的衣服都收好，捡起刚刚落在地上的一件衣服拍了拍，叠好放了进去。
翌日清早，荀卿幽便携着荀季凉和小阮，萧平殊出了月梢谷。
荀季凉怀有身孕，不宜颠簸，荀卿幽便弄了个板车，置上厚厚一层的干燥的枯草，让荀季凉坐上去，一路拉着缓慢前进。
两人自然是知道萧平殊跟着过来的意思，只是拉不下脸来，一时之间尴尬无比。
小阮窜到荀季凉旁侧，面色窘迫。
“王妃，您身子还好吧？”
荀季凉颔首：“无碍，你们若是累了可以休息一下，我也能走一会儿的。”
“我有事要说。”萧平殊忽然道了一句，荀卿幽便是停了下来。
“何事？”他压低了声音问。
“之前的总总事情，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萧平殊咬咬牙，“这都是我的错，我害的你们如此，亏我还是你们的大哥，却不如孩童一般任性冲动！”
他说着跪了下来。
“季凉，之前你问我，我到底喜欢不喜欢小阮。我今日告诉你，我喜欢她，非常喜欢。但我也没有忘记语鸢，她们两个都是我最爱的人。
我也不奢求你们的原谅，也不觉得你们会原谅我，只希望如此做一番，让你们知道，我有悔改的意愿。”
荀卿幽闭上眸子紧了紧，又睁开来。
“的确我们原谅不了你，但是你和小阮的感情我们无从插手，也不会去插手。”
荀季凉将脸别了过去，深吸了一口气。
“你若是喜欢小阮，以后便好好待她。”荀季凉缓缓道。
“那是自然。”萧平殊一口应允下来，目光投向小阮，和她对视了一眼，回过头来看着荀卿幽。
“这便好。”荀卿幽又将车子抬了抬，继续往前走去。
小阮咬咬牙，上前扶起萧平殊。
终是到了那座山上，小阮搀扶着荀季凉下了车，远远就看到两个凸出的坟来，分是树了两个木碑。
旁边置放着工具，皆是之前将他们埋进去时用的，经过雨水洗刷，有些结了薄薄的冰来。
荀卿幽和萧平殊两人上前分别挑了工具，将土挖了开。
小阮扶着荀季凉坐在一旁。
“小阮，今日萧平殊说的话，你可是早就知道了？”荀季凉惑道。
小阮垂首。
“之前奴婢和萧二将军去置办年货的时候，在皇城遇上了萧将军，他对奴婢说的。”
“萧将军！”荀季凉睁大了眸子，“他怎么会对你说这些话？他目的是什么？”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孩子竟然会喜欢一个奴婢，迁怒于奴婢，想要告诉奴婢这些事情羞辱一番，让奴婢知难而退吧。”
小阮叹了口气，扯了无力了笑来。
“他一向将别人都当草芥一般，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过是当做工具而已，也难怪萧筠瑶和萧平殊会如此模样。”
抬眼看了眼正挖着土的两人的背影，荀季凉握住小阮的手。
“你很善良，很有主见，一直是我羡慕的那种人。”
荀季凉侧头看她：“你如果不觉得这对你不公平，那便好好和他生活下去。”
小阮点点头，扯出笑来，心中却是无比苍凉。
“奴婢喜欢萧二将军，是一直喜欢从未变过。萧二将军要是喜欢奴婢，是真的喜欢，奴婢自然会和他好好生活。王妃且请放心。”
说着，她将目光移向荀季凉隆起的小腹上。
“王妃，可想好孩子的名字了？”
荀季凉叹了口气，抬手堆起自己的下巴，嘟囔道：“该叫什么名字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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