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就在凌烟歌第一次去沂水封地的时候，河对岸来的一群蒙面人中，为首之人当时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眸。

　　如果眼前的女子与苏玹有关系，那么当初那人就是苏玹无疑了。正如刚才女子所说天底下没有那么多意外，同样，也没有那么多巧合。

　　“姐姐，您是南越人吧？”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有个朋友也是南越人，跟你说话的语气很像。”

　　“哦？什么样的南越朋友？”

　　女子挑眉望向凌烟歌。

　　“一个普通朋友！”凌烟歌微微一笑。

　　片刻沉默之后，凌烟歌再次发问：“姐姐，真的就没有办法从这里离开吗？”

　　“如果能离开，我也不会困在这里二十几年了！”

　　“二十几年？”

　　“是啊，细细想一下，真有二十几年了！”女子感叹道，但是眼底却没有更多的悲愤与幽怨。

　　凌烟歌在四周寻找了一番，找了一些枯草枯树枝在刚冲上来的地方堆成小堆，从怀里摸出来的火折子都可以倒出水了。凌烟歌将火折子丢掉在河边捡了几块石头就蹲在干草前开始打火，凌烟歌此时才发现发古人靠石头取火是一件多么费时费力的事，两个胳膊都酸痛了，也没见着半点火星。

　　“你别忙乎了，这里不会有船只经过的。”

　　凌烟歌也不理会女子，仍不放弃地与石头斗争着。

　　又过了许久，终于冒出一点火星，可是在这个万物复苏的季节，又是在湿气比较重的这片小岛上，那一点火星根本燃不起更大的火焰。

　　“你别忙活了，我可以告诉你在每个月潮退的时候，会有一些渔船来打渔，也喜你就可以离开了。”

　　“真的吗？”

　　凌烟歌转身一脸惊喜地望着女子，脸上神采奕奕。女子看着凌烟歌那双闪动着希望的大眼睛，心情也莫名地跟着愉悦了起来。

　　“那我应该多捡写干草过来，这样燃烧起来的火焰才能将湿草点燃放出更多的浓烟。”凌烟歌自说自话。她突然停下手下的动作算了一下，离下一次退潮还有一个月，她能被冲到这里也是因为潮退了她才会被推上岸。

　　一个月，她要在这里待一个月，凌烟歌脸色垮了下来。

　　女子坐在一旁享受着春日的阳光，看着凌烟歌来来回回忙乎着。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凌烟歌！姐姐你呢？”

　　女子笑了笑说：“你应该比我儿子还要小上几岁呢！”

　　凌烟歌面露惊讶，因为女子看起来也不过接近三十岁的样子。看来眼前的女子十有八九就是苏玹的母亲了。

　　“阿姨，那您的儿子呢？他都不来找你吗？”

　　女子脸上的笑容僵住，陷入回忆的思绪。

　　凌烟歌只听说苏玹的母亲出身青楼，但是没听说过她是生是死。

　　姜大夫和霜儿被暗卫安全送到了帝都后就直接去了季府。

　　经过几天的治疗，战重非转醒。

　　“重非，你醒了？”

　　看到战重非醒来，季夫人一脸激动。

　　“多谢！”

　　战重非声音沙哑地对姜大夫说。

　　“你身体里的毒素太多，我也只能暂时让你转醒。”

　　“那，那意思是随时还会有生命危险？”季夫人脸上的笑容凝住。

　　姜大夫点了点头。

　　“我要见陛下！”

　　战重非并没有因为姜大夫说的话而沮丧和伤心。现在能够醒过来，多活的每一秒都是上天给的赏赐了。

　　季夫人又专门到宫里走了一趟，将战重非的话转达给了战长缨。

　　好几天过去了，凌烟歌仍然没有下落。战长缨脸色很不好，季夫人就以为是因为季家隐瞒了季太妃的事，心里战战兢兢地。

　　季夫人将战长缨带到战重非的房间就退了出去。屋里只有战长缨和战重非两人。

　　“不能起身行礼，还请陛下恕罪！”

　　战重非形容枯槁，能有说话的力气就很不错了。

　　“无妨，你躺着就行。”

　　“对不起，这些年听母妃的命令行事，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也曾做出过对不起你们的事！”

　　“那些事就不要再提了。她逃了……”

　　这个消息战重非还是有些意外，不过也仅仅是有一些意外而已，在她身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她暗中有一支武装力量，箭中箭也是她的发明。”

　　“你说箭中箭是她的武器？”战长缨没想到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武器竟也是出自她手。

　　“对，我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她的寝殿里看到过。但是那种杀手锏她从来不让我接触。”战重非平静地说着，她一直都是那他当杀手当工具，还是有所防备的工具。就连季赫离她都有所隐瞒，何况是战重非。

　　“她为了报仇，和南越、和草原，甚至是域延门都可以合作。”

　　这一点战长缨也早就猜到了，以她对战家的仇恨来看，她可以和任何乾翼的敌人合作。

　　乾翼内部的局势现在看似稳定了，可还有一个战千晨一个季太妃逃之夭夭，在暗处伺机而动；与南越已经开始交战，与草原也即将开战。面对这样一种内忧外患的局面，战长缨也都从未气馁过，可是在凌烟歌失踪的这段日子里，他却身心俱疲。他突然觉得这个国家这个皇位于他而言就是一种累赘一种束缚，如果他不是皇帝，他可以随时离开亲自前往去寻找她。可是如今，他想去找寻她，却挪不动双脚。

　　霜儿回到了原来的乾王府，书烟楼依旧一尘不染。

　　霜儿看着熟悉的一景一物，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在不知不觉中，凌烟歌已经成了她的精神支柱，如今她下落不明，好几天了没有发现一点踪迹。那么高的悬崖上都可以听到下面奔腾的水声，水势得有多猛，人掉下去还怎们能活命，恐怕早就被卷入水底，不被摔死也得被淹死。

　　“霜儿姑娘！”

　　霜儿抬起朦胧的泪眼，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管家。

　　“您说小姐是不是已经死了？”

　　“不会的，皇后娘娘吉人天相，她不会有事的。”管家笃定地说。

　　“可是，都这么多天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那也是凶多吉少了吧！”

　　“我们都应该对她有信心，对她的生抱着希望。”

　　霜儿虽然对管家的话一知半解，但是心里也不再那么绝望了。小姐一定还活着，可能遇到了什么事情，我得去找她。在这里哭又没有什么用。霜儿擦掉脸上的泪就离开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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