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死了,沂水一片安宁祥和。
战长缨得回帝都了,凌烟歌和申屠恺随他一起回去。
“我被你压迫了这么久,终于要翻身了!”
为了更好的隐藏身份,凌烟歌要扮成申屠恺的丫鬟随行。这样申屠恺着实扬眉吐气了一回。
“你别高兴地太早,霜儿跟我一起走!”
“你又不是去当大小姐去,怎么还带丫鬟!”
之前还一脸嚣张的的申屠恺听说凌烟歌要带霜儿一起去帝都,顿时蔫儿了。
霜儿的心思申屠恺自然是知道的,之前也是和凌烟歌斗嘴故意逗霜儿的。
“你不是喜欢霜儿吗?我带着她不正和你意吗?”
凌烟歌一边收拾行装,一边和申屠恺搭话。这次是申屠恺的丫鬟,以前的男装也大多用不上了,只拿了一套,可是出了男装凌烟歌还真没有女装穿。
“我没说过我喜欢她呀!”
“小姐,鸣蝶来了。”
霜儿是和鸣蝶一起进来的,不知道有没有听到申屠恺最后那句话。
凌烟歌瞪了申屠恺一眼。
“小姐,这是我给您做的几套衣服。我看您一直都穿男装,就做了几套女装,万一小姐想穿了随时都可以穿。”
鸣蝶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给安月儿做的衣服比从外面买的好看十几倍。
“鸣蝶,谢谢你!我走了,郡主就拜托你照顾了。”
“小姐你放心吧!”
当初从李牧那里把鸣蝶和鸣蝉救回来是最明智不过的选择了,如今鸣蝉跟着云叔已经能把府里上上下下的事儿打理好了,安月儿也全靠鸣蝶照顾着。
“霜儿你愿意跟着我起去帝都吗?”
霜儿自从上次从街上回来之后就沉默了很多,不像以前一样活泼了。
“小姐说去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
凌烟歌除了在河边醒过来的时候穿过一次女装再没穿过。鸣蝶给凌烟歌简单的把头发挽起来,只用一支钗子做点缀,淡雅又不失庄重。凌烟歌坐在铜镜前看着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久久不敢打开门走出去。
“小姐,再不走天就晚了。”
“小姐穿女装真漂亮!”
鸣蝶和霜儿看着穿了女装的凌烟歌由衷的赞美。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凌烟歌款款而来。一袭粉蓝披帛大摆裙,摆动出的波纹在阳光下亦粉亦蓝。
“我觉得你还是穿男装吧!”
申屠恺上下打量了一番凌烟歌。
“你这样,谁信你是我的丫鬟,穿的比那些贵族小姐还气派。”
申屠恺说的正是战长缨所想。凌烟歌本就身材高挑,又经常习武,全身线条流畅而健美。穿着女装将女子的柔美以一种含而不蓄的方式展示出来。
战长缨想过很多次凌烟歌穿上女装的样子,可当她活灵活现的站在面前时,又感觉有些不真实。
“先走吧!在街上买了我再换吧!”
从沂水出发,申屠恺就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份了。一直守在客栈的随性护卫们总算松了口气。
凌烟歌和霜儿坐在后面的马车里,申屠恺与战长缨在前面的马车。
霜儿之前不知道申屠恺的身份,一直以为他是凌烟歌的江湖朋友,的确,申屠恺的行为做派倒真像个江湖浪子。在准备离开沂水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喜欢的人是梓桑的太子。
,“霜儿!”
凌烟歌叫了好几声霜儿才回过神来。
“小姐,怎么了?”
“从现在起别叫我小姐了,叫我小陌吧!”
凌烟歌看霜儿失魂落魄的样子本来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最终又没开口。
且不说出身,就从爱情本身来说,凌烟歌希望她身边的人,都能嫁个一心一意待自己好的人。
好与坏的抉择,还需要自己想透了。
另一辆马车里,申屠恺与战长缨兄弟二人相对而坐。
“长缨,你怪我父皇吗?”
“以前怪过。”
申屠恺笑了笑,苦涩的,就如刚浸泡的新茶入口。皇室的悲哀就是亲人不亲人,朋友不朋友。
“当年知道姑姑含冤而死的时候,我求父皇攻打乾翼,为姑姑报仇。父皇说,生死贫富那都是她的命,我不能拿整个梓桑再为她陪葬。我闹了好几天,父皇也没理我。”
战长缨浅啜一口茶,听申屠恺娓娓道来。
“直到后来有一天我在父皇的书房里发现了姑姑的一张画像,就放在他随手就能够着的书架上,画上姑姑的脸颊颜色都淡了,那是父皇经常抚摸所致。我才明白,父皇并不是不心痛,而是他在那个位子就不能让失去亲人悲伤左右他做为君王的决断。”
战长缨小时候也在怪,怪舅舅为什么不给母妃伸冤,舅舅不也是皇帝吗?后来才明白,家国天下,有时候为了国不得不舍弃家。表面上的冷淡只是为了掩饰内心对亲情的渴望。
战长缨的母亲申屠愿景与现在梓桑的皇帝申屠向同一母同胞。申屠恺的母亲生他时难产而亡,嫡子没了母亲的庇佑在后宫里会遭受什么样的待遇作为皇室公主的申屠愿景比谁都清楚。一个未出阁的待嫁公主,义无反顾的留在深宫之中照顾起了申屠恺,直到申屠恺三岁,他的姨母进宫册封新后,才把申屠恺养在他的姨母膝下。
战长缨的母亲对申屠恺而言,是堪比母亲的存在。
“战千临是个好哥哥!”
“至少比你靠谱!”
申屠恺的车架从沂水一路北上。战长缨与他们一起走了一段路程后就先回帝都了,申屠恺要来帝都的消息也该传到战重君的耳朵里了,战长缨得早点回去准备他父皇的宣召。
战长缨走后,为了方便起见,凌烟歌和霜儿就与申屠恺同乘一辆马车。既然是太子的丫鬟,就得随时在身边伺候着,坐两辆车就有些引人怀疑了。
“我要喝茶!”申屠恺装模作样的捧了本书,眼睛在书上,伸出手等着接茶。
霜儿倒了杯茶递到申屠恺手上。
“喂!你去帝都的身份是我的丫鬟,你现在不练习一下怎么端茶倒水,小心到时候出错。”
这一路上端茶倒水的活儿都霜儿在干,凌烟歌这个丫鬟倒比申屠恺这个太子还享受。霜儿每次倒了茶必定是先给凌烟歌然后才是申屠恺,这让申屠恺很是郁闷。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
凌烟歌看着相似的风景倒回到当初离开帝都时候的场景。一别几个月,不知爹在朝露苑可还好,不知道赫离哥哥怎么样了。
帝都
战重君接到了申屠恺要来的消息,召战长缨进宫。
“长缨,梓桑的太子要来了!”
“哦!”
战长缨应了一声再没开口。
“听说南越皇帝过寿他也去了!”
明知道的事情,战重君故意问战长缨,想要看到的是战长缨对梓桑的态度。
“在宴会上见过一面!”
“你母妃是梓桑的公主,嫁到我乾翼也没回去过,这次梓桑太子来了,朕打算让他住到你的府上,你意下如何呀?”
“一切全凭父皇做主!”
“哎!”战重君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还在怪父皇把你禁足?”
“儿臣不敢!”
“你这些兄弟当中,就数你最懂父皇的心。江州城那次,那么好的机会,你不利用也就罢了,还帮了苏玹一把!朕知道你有你的想法,但是朝堂上悠悠众口,父皇只能让你禁足来堵百官之口。”
战长缨在心底冷笑。他这个父皇,永远都在粉饰太平,喜欢用好听的话来糊弄他。若非老太师与一些大臣据理力争,恐怕就不是禁足那么简单了吧!
“儿臣明白!”
“朕似乎听说你跟一个叫林陌的侍卫走的很近?”
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暗含精明的探究。
“儿臣的确有个护卫叫林陌,在江州的时候儿臣受了一次伤,是他一直照顾,后来他担心儿臣再遇到什么危险就一直近身保护,可能在别人看来这确实是走的有些近。”
“呵呵,都是些风言风语,信不得真!”
战长缨从江州回到帝都,没机会面见他的父皇就直接被禁足了,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就像当年对待他的母妃。如今申屠恺要来了,才召他进宫来试探他的态度。
季赫离的府里。
“主子,郡主要回帝都来了。”
季赫离手中蘸了墨的笔在听到那句话后那样停在了纸的上方,随即被扔在了铺开的宣纸上,染开了一大片墨迹。
“什么时候到?”
季赫离脸上是难掩的激动。
“她和梓桑太子一起来的,估计三五日就到。”
季赫离派去保护凌烟歌的暗卫会不时地把凌烟歌的动态告诉他。但是那是消息他从未看过。他宁愿相信她是安全的,害怕消息里有关于她受伤的。放手让她走的时候,就做了决定,只要她平安就好,哪怕在远离他千山万水的地方,哪怕……今生再不得相见。
“她还好吧?”
“听季方说她很好!”
季赫离重新回到桌前拿起笔,却发现纸上渲染了大大的墨迹,已经不复干净不能再用了。坏了的纸可以换掉,那么乱了的心呢?
亲卫季晟看着季赫离听到凌烟歌要回来的消息后一反常态,叹了口气退出书房。
既然那么在意,为什么要放她走,放她走了却又魂牵梦萦苦苦折磨自己。
一路争锋相对的两人,不会料到因为他们的到达,让帝都几家欢喜几家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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