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多情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一心情系一人,为了得到不惜以自己做诱饵,到头来让自己深陷万劫不复之地。吴沛柔此时胸腔里恨意爱意已经分不清。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吴沛柔手中的发簪就送进了跪在地上的侍卫的脖颈。
跪着的侍卫眼睛逐渐涣散,吴沛柔狰狞的脸在他眼里也成了阴曹地府催命的鬼怪。虽然到最后他也难逃一死,此时死在吴沛柔手里也是死得其所。
“柔姐姐!”
战千紫看见吴沛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心里也很不好受,上前将吴沛柔搀扶起来。吴沛柔的手上、衣裙上刚刚溅了的血,刺痛着她自己的眼睛。她杀人了,她杀了那个毁了她的男人。
“你也该死!”
吴沛柔一把推开战千紫,朝凌烟歌扑去。那疯狂的叫嚣声,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以吴沛柔的速度,根本就碰不到凌烟歌的衣角。
但是吴沛柔将战千紫推向了凌烟歌,而她们身后就是一排放着酒壶的盘子。凌烟歌自己躲开的话,猝不及防的战千紫就会摔在那堆酒壶上。
顷刻间,凌烟歌就做出了决定,她一把接住战千紫,将她送到安全的地带,而此时吴沛柔手里的发簪已经到了凌烟歌的胸前。
凌烟歌柔软的身子往后一仰,发簪顺着她脸颊上方几寸的地方滑过。吴沛柔一招不中又继续翻手往下刺去,却被凌烟歌一个灵活的翻转,一个手掌打在吴沛柔手腕,发簪落地。
战长缨在看到吴沛柔扑向凌烟歌的时候,就要飞身上前,却被战重非拉住了。
“我很想看看你这么宝贝的女人有多大能耐!”战重非在战长缨耳边低语。
战长缨回望着战重非那双含笑的桃花眼,心里暗骂小气。不就是让他出来做个证,这么记仇。再说了,他不也答应给他喝他珍藏的好酒作为补偿了么。
“柔姐姐,你别再做傻事了。”战千紫看吴沛柔杀红了眼,对凌烟歌下死手,出声提醒。
“我做的傻事还少吗?”吴沛柔定定地望着战千紫。
战千紫刚要说什么,只见吴沛柔再一次扑向凌烟歌。她看到了凌烟歌身后的那一堆酒壶,都是金属做就的。只要摔到上面,不死也伤。
凌烟歌哪会不知道她的心思,轻轻松松躲过了吴沛柔拼尽全力的一扑。而吴沛柔自己刹不住脚摔倒在了那堆酒壶里。原本凌烟歌离得最近,是可以拉她一把的,但是凌烟歌没这么做。她不会怜悯一个三番五次想要杀她的人,更不会出手救她。救她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啊……”吴沛柔从那堆酒壶里爬起来的时候,看着手中鲜红的鲜血大叫。那是她脸上的血。
吴沛柔脸上几条触目惊心的伤痕,让整个人看起来如鬼魅一般。
众多千金小姐都吓呆了。
“快,快叫太医!”
接近深夜的时候,战千临随凌烟歌才和战长缨一起出宫。
“长缨,你要当吴启英了,吴沛柔这事儿一出,他一定不会跟你善罢甘休的。”
“他从来就没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他!”
吴启英是乾翼的左丞相,皇后的父亲,战千寒的外公,也是吴沛柔的爷爷。原本皇后就跟战长缨不对付,这事儿一出,原有的矛盾也会激化。
“他有个当皇后的女儿吴家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战千临看了看冷冽有些气愤的凌烟歌,笑了笑。这丫头开始在乎长缨了。
“是吴沛柔陷害战长缨在前,这还能由她们颠倒黑白不成?她如今脸毁了,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战长缨和战千临含笑互望一眼。凌烟歌突然意识到好像自己情绪过激了。
“我就是看不惯那些权贵仗势欺人!”凌烟歌解释道。
“我知道!”战长缨看着凌烟歌不好意思的表情,心里暖暖的。他的小丫头终于开始在乎他了。
碧石苑。
“你为什么要自作主张帮助战长缨?”季太妃那张美艳的脸,冷若冰霜。
“就算我不出面,战长缨也能化解,我不过是卖个顺水人情而已。”
“你是为了那个女人吧!”
“您想多了!”
季太妃含怒望着战重非,战重非淡定回望。
“希望是我想多了,赫离不听我的话,你不要像他一样跟我对着干,这对你没有好处。”季太妃的语气完全不像是一个母亲对儿子该说的话。
“我明白!”战重非恭敬地回答。没人知道他内心的苦涩已经让他对这些所谓亲情所麻木。亲情?儿子?他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
“我们这些年一直伏在暗处,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你也不要太冒头了,就让他们互相争夺吧!”
“母妃,季夫人想见您!”
季太妃皱了皱眉头,很不耐烦。
“你告诉她,我最近身体不适,等我好些了我会见她的。”
季夫人是她的弟媳,她很清楚季夫见她为了什么事,在她大事得成之前,是不会告诉她实话的。
吴沛柔在宫里经太医包扎伤口后,就被送回了丞相府。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爹,您要给柔儿做主啊!进了一趟宫,我们家柔儿的一生就毁了,这让她以后怎么活啊!”吴沛柔的母亲哭的撕心裂肺。
“我不会放过战长缨的,现在我就进宫去找陛下!”吴沛柔的父亲吴刻也一脸怒气。
“回来!”
“父亲,柔儿被他害成这样,我咽不下这口气!”
吴沛柔是吴刻唯一的女儿,也是他们吴家唯一的小姐,多少宝贝着,如今失身又毁容。
“你进宫说什么?要知道是柔儿先给战长缨下的药,陛下没有追究这些,就已经是给了我们面子,你再闹进去,你让陛下颜面何存?”
“哎!”吴刻回身重重地坐下,叹了口气。
“我吴启英的孙女儿受这么大的屈辱,我若无动于衷,那我这些年这乾翼丞相不是白当了吗?”吴启英脸上同样有愤怒、有恨,但是老辣如他,不会莽撞行事。
这仇一定会报,只不过不是现在而已。
吴沛柔害人在先,最后害人反害己。可是那又怎样,她是吴家的小姐,就受不得委屈,无论什么原因。这样的强盗逻辑,在权贵们之间是常事。谁让人家有个权倾朝野的爷爷,还有个母仪天下的姑姑。可这次对上的是战长缨,不是用权势就能压人一头的人。这个仇,由来已久,迟早会做个了断的。正如战长缨所说,吴启英不会放过他,他同样不会放过吴启英!
秋雪铺陈,满眼尽霜飞,胡笳声响,豪情溢心扉。
无声的战争早已拉开帷幕,此时不过多添一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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