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战长缨看着凌烟歌自责的的样子,之前她挣开他手的怒气也消了大半,却仍然佯装很生气的样子:“我看我是自作多情,搅了你当南越太子妃的美梦了吧!”
“我才不在乎什么太子妃,给个皇后让我当我都不稀罕!”
“真的?”
“嗯!”
“太子妃不稀罕?”
“嗯!”
“皇后也不稀罕?”
“嗯!”
“乾王妃你稀罕?”
“嗯!啊?战长缨你耍我!”
凌烟歌猛地抬起头瞪着战长缨,居然敢捉弄她。
战长缨将食指竖在嘴边示意她安静一点。凌烟歌转头看了看四周,有人正向她投来鄙夷的目光。好吧,看在他今天替她解围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玹儿,父皇觉得丞相府的千金、将军府的千金,还有乾翼的千紫公主都非常不错,不知你中意哪一位?”
文臣之首的女儿,武将之首的女儿,还有乾翼这个强国的公主,无论哪个都是登上皇位强有力的助力,苏钰的心像在冰窖里浸过一般,同样是他的儿子,他的才能、出身、哪样都比苏玹强,可他的父皇却从来都看不见,就算苏玹每天烟花柳巷,在父皇心里也还是那个最宠爱的儿子,南越的太子。如今替他选的太子妃都是朝中重臣之女,想当初他的正妃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异姓王之女,对他的前途起不到丝毫的帮助。幸亏老天开眼,她的第一位正妃病逝了,如今她即将迎娶域延门的大小姐为正妃,那也是他自己争取的,是他自己为自己谋得出路,他的父皇当初还略有不满呢!
“父皇,您决定吧,儿臣没有意见。”
既然都不是自己喜欢的人,那么最后到底是谁又有什么差别呢?
“两位爱卿的千金,朕和皇后都非常喜欢,就暂时一起入住东宫,至于谁能成为正妃,就让玹儿自己来决定。”
“臣遵旨!”
“臣女遵旨!”
“那……那我呢?”
在乾翼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战千紫竟然被无视了,她自然是不能接受的。
“千紫公主,你是乾翼皇上和皇后的掌上明珠,婚姻大事自然是不能随便就定下来的。”南越陛下微笑着说。
“既然您都说了我是我父皇母后的掌上明珠,他们一定会同意我嫁给我自己喜欢的人的。”
“千紫,不得对陛下无礼!”
“九哥,你给父皇写封信,就说我要嫁到南越来和亲,我喜欢苏玹,我要嫁给他!父皇最喜欢的儿子就是你,他一定会听你的。”
战千紫满脸期待的看着战长缨,期待着战长缨答应她,帮她给她的父皇写信。
哪怕是再刁蛮任性再尊贵无比的公主,在爱情面前都会变得卑微,此刻的战千紫,不是飞扬跋扈的乾翼公主,只是个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少女。可是皇家的女儿,是不能选择爱情的,她得到了无上的荣宠,也难逃被联姻的宿命。如果说苏玹也喜欢他,那么她这样奋不顾身也算值得,可是,苏玹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一眼战千紫,就算偶尔有目光扫过,也是没有温度的。
“公主,这件事我们回去再说,就算王爷给皇上写信也得几天后才能收到来信,你且等一等,不要着急,这不太子妃的人选还没定呢么!您是公主,自然要按国礼来,否则就算以后成了苏玹的太子妃也会被人笑话的,您说是不是?”
听了凌烟歌的话,战千紫抓着战长缨衣袖的手才缓缓放开,点点头。她一贯的刁蛮,高高在上,为了那个男人却勇敢的站出来与别人一较高下,落选后她的紧张,她的哀求,还有此刻她的期待,凌烟歌都看在眼里,突然就有些心疼这样的战千紫。
“还公主呢,都不知道害臊,居然在大庭公众之下声称要嫁给我们太子。”
“我看乾翼皇室的人都很奇葩,你看那个乾王和他那个侍卫,关系暧昧,听说他们有不正当的关系呢!”
“就是,我也听说了,真没想到这乾王仪表堂堂,气宇非凡,会喜欢男人。”
几个坐的近的女子就开始议论了,还不知道控制自己的音量。
“不知道南越对于这种公然议论皇族且无中生有之人怎样处罚呢?在我们梓桑这可是灭族的大罪。”
没想到整个宴会一言未发的申屠恺会在这个时候出言。那几个将头凑在一起议论的女子听到申屠恺的话,都面露惊恐,齐齐跪在地上开始磕头:“臣女知错了,还请陛下恕罪!”连带他们的父母也都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微臣教女无方,还请陛下恕罪。”
“混账,在宫宴之上也敢胡言乱语,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不许参加任何宫宴!”
南越皇帝撂下狠话,也算是给了战长缨一个交代。可是战长缨是谁,他从来不是大善人,更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侮辱本王也就算了,连我乾翼的皇室都捎上了,本王不灭你们九族,你们说对得起那些被你们侮辱的乾翼皇室中人吗?”
战长缨的话对他们来说此刻就是催命的符咒,跪着的人浑身颤抖,磕头不断:“求王爷开恩,求王爷开恩啊!”
“今日是陛下大寿,本不应该见血,可是,你们的罪过又是不可饶恕的,这样吧,就将刚才那几个搬弄是非的女子卖去妓院吧,既然她们那么爱说那些男男女女的事,就让他们亲自去体验好了。”
南越皇帝挥挥手,就有几个身穿铠甲的侍卫进来将那几个跪着的女子架起来往殿外走去。
那几个女子早已瘫在了当场,忘记了哭喊,脑子里只剩两个字“完了”。
一场宫宴,风风光光的来,却以这样的方式退场。自古宫墙之内,是多少鲜活的生命艳羡的地方,总有未曾干透的血迹。再强的风都无法吹散的悲凉日积月累,剥落了朱红色的漆。
宫宴结束,亥时已过。
马车陆陆续续离开皇宫,往各自的府邸而去。域延门的人暂住在了大皇子的别院,梓桑的使臣和千尹山庄的少主也都请旨居住驿站。
宵禁之前的江州城并不萧索,小商小贩们才挑着担、推着车往家走。
突然一声长嘶,马车停了下来。凌烟歌掀起车帘探出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一个小贩倒在地上,离马只有几步之遥,车夫正在帮这个小贩捡散落在地上的物品。
“老人家,对不起,这是一些碎银子,就当是给您的补偿。”
车夫将银子放到老人的手中,这才又回到马车上。
“王爷,刚才一个老人家摔倒在我们马车前。属下试探过了,只是普通老百姓。”
“走吧!”
“你怀疑刚才那个老人有问题?”
战长缨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凌烟歌的眼睛说:“眼睛有时候是可以骗人的。”
“我知道!”
世道不同,人心不古。即使是在现代,也常常有老人碰瓷、讹诈好心帮他的路人。何况作为一个身处高处的王爷,如果不谨慎也许根本活不到今天。
“战长缨,其实我觉得世界上还是好人多一点。”
“也许吧!”
突然一阵颠簸,马车开始在路上横冲直撞。
“王爷,马失控了。”
车夫拽着马缰想要让马停下来,可是马像疯了一样就往建筑物上撞,马车在与路边的东西的撞击与摩擦中溅起一阵火花。
“我们跳吧,不然会被撞死在车里的。”
凌烟歌抓着车沿,稳住身形,以免在马车里被甩的受伤。战长缨依然稳稳的坐在那里,不见丝毫的慌乱。
“放心吧,有我在死不了。”
一股强大的气流从车内直击那匹奔跑的马,马瞬间倒下,马车向前倾斜。就在凌烟歌也跟着向门口滑去的瞬间,战长缨扑过来抱着凌烟歌向马车外掠去,眨眼间两人已稳稳地落在车外面,拉车的那匹马已经气绝身亡,倒在地上,马车外面也被撞得七零八落。
“王爷,马被下了毒。”
车夫在马尸前查看之后向战长缨回禀。
“看来剩下的路得走回去了。”
“有人给马下毒,我们这样走回去不会在半路遇到伏击吗?”
“你轻功那么好,带我逃跑应该没问题吧?”
战长缨凑近凌烟歌狡黠一笑。
“德行!”
凌烟歌白了战长缨一眼,自己向驿馆走去。
“浮尘,你先回去。”
“王爷,路上也许有埋伏呢!”
“放心,你家王爷没那么容易出事!”
直到看着战长缨追上了凌烟歌,浮尘才一闪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战长缨,你说如果有埋伏,会在什么地方?”
“往前走,尽头左转有一排废弃的民房,那里是最好的伏击地点,不会惊动任何人。”
战长缨斜牵嘴角,眼里看不到温度,就像这入夜宵禁后的江州城,一片冷清。
一个本来不受宠的皇子,在没有任何母家支持的情况下,到现在成为最受宠的皇子并封王,是佳话,是传奇。他是帝都人人皆知的风流王爷,明明不务正业,却深得皇宠,可是,又有几人知道,外表放荡不羁的模样下是一颗怎样玲珑剔透的心。
“来了!”战长缨淡淡的开口。
凌烟歌面色凝重,听着不远处细微的脚步声和呼吸声,辨别着来人的数量和能力。
“来人好像并不太多,但都是高手。”凌烟歌凝神听着渐近的脚步声。
“正好让你练练手,试试你的软剑练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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