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授衣大试期间,解云裳接到了圣旨,也不得不放下手头一切去查探雪堂屠门之事,恰好她对文试毫无兴趣,而对这赤焰玄黄在何处的秘密反而兴致颇高。
南华并未和解云裳一起去雪堂,解云裳弄不明白原因,明明南华对这个事的兴致也挺大,却在她有机会弄清事实时不愿过来,可是南华不过来解云裳又不能逼着她,只得一个人,带着岚儿查案。
雪堂大门口的牌匾已经破落了,上面还沾了些血,那些血早就干了。进入雪堂,不过数日,里面就已经杂草丛生了,只是之前那些丧命者的尸体,刑部早已让他们入土为安了,如今解云裳只能在这破败的雪堂里寻找蛛丝马迹,至于尸检结果,想必仵作早已验了,刑部应当有记录。
岚儿有些嫌弃地捂着鼻子,虽说雪堂那些人的尸体已经被搬走掩埋数日了,但是却不知为何,一进雪堂就能问道尸体腐烂的味道,找不到源头,仅仅是掺杂在空气里的腐烂味道。这个刑部已有记录,只是至今还不知道原因。
“岚儿,你去把吴大人请过来。”吴大人是刑部尚书,也是主查雪堂案的负责人。
“那小姐呢?”岚儿有些不放心她家小姐一个人在这个死过很多人的地方。
“我先找找线索,你赶紧去。”
尽管岚儿犹豫,却还是不得不听从小姐指令。
等岚儿走掉以后,解云裳不急不缓地将园子里沾满灰尘的石凳擦干净,做好之后抬起头,看着坐在屋檐上的白衣男子。
“解大小姐真是好眼力,在下居然被你看到了。”叶一从屋檐上下来,向解云裳作揖,“解大小姐。”
解云裳怀疑地看着叶一,单枪直入,“叶公子为何在此?”
叶一倒笑了,将解云裳对面的石凳擦干净,然后坐下来,“解大小姐,在下听闻你要查雪堂被屠的案子,故而前来,不知在下能否帮得上解大小姐。”
倒是没想到叶一居然是为这案子来的,解云裳略惊讶,惊讶过后却是明了,那日那白衣女子拿着赤焰剑在西街招摇过市,想必应该有很多人知道了赤焰剑的去向,只是不知那白衣女子可还活着,毕竟有的人为得到赤焰玄黄会不择手段。
“叶公子对这案子有兴趣?”
“在下在雪堂被屠那日经过此处,并且看到了一白衣女子拿着一把剑出了雪堂,如果在下没猜错,想必那便是传说中的赤焰剑了。”叶一缓缓道,而解云裳的表情也确实因为他的话而有所变化,叶一继续说,“我跟着那女子到了西街,那女子不知何故一直在西街徘徊,在下就一直等在那,直到那女子被礼部尚书的公子调戏,又见到解大小姐在帮那女子,叶某还以为解大小姐和那女子是一伙的。”
解云裳挑眉,那日倒是没看到叶一在场,像叶一这等风骨容颜,按理说解云裳不会记不住,除非,解云裳看向叶一,除非那日是他出手相助。
“解大小姐不必如此看着叶某,那日叶某的确丢过几颗石子就走了,但是叶某可不是冲着赤焰剑去的,倘若叶一想得到赤焰剑,在那女子离开雪堂时便可下手,何必等到现在,那女子不知所踪。”叶一缓缓解答解云裳心里的想法。
有人看穿自己在想什么,解云裳着实有些尴尬,而后又似不在意地说,“原来那日是叶公子出手相助,多谢。只是叶公子说,那女子不知所踪,这是为何?”
说不定叶一和那个白衣女子是一伙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近自己,可是接近自己有什么好处呢?自己身上并没有赤焰玄黄,再说了,自己也不是蓝月之日降生之人,也不可能是开启赤焰玄黄的人。所以解云裳想,叶一可能真的和那些江湖人士不同,他可能不是为了那两把剑而来。
传闻在蓝月之日降生之人可开启赤焰玄黄,通过授衣大试来昭陵城的人不仅仅是来寻找赤焰玄黄的,还有那个拥有这种特殊能力的人,就算找到了赤焰玄黄,而未曾找到那个人,拥有赤焰宣传的意义也是不大的,它们就和铸剑坊普通的剑一样,只是剑鞘精致些而已。
“因为有人助那女子,叶某就算武功再高也追不上。”叶一淡淡一句,“其实叶某当日帮解大小姐,不过是想和解大小姐交个朋友,叶某早就听说解大小姐的名头,今日有幸再次相会,实在是幸运。”
这句话完全解答了解云裳心里的疑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解释得通。也不知怎么的,解云裳更愿意相信叶一说的话。
“叶公子对雪堂屠门之事有何看法?”解云裳站起身,踱步雪堂大厅。
叶一轻轻一笑,看来解云裳已经相信他说的话了,于是他也站起来,跟在解云裳身后,“雪堂被屠,白衣女子拿着剑却失了踪迹,说明这是一次有目的的屠杀,而目的就是赤焰剑。如今赤焰剑被拿走了,自然要看玄黄剑在谁那里,而那个人也将会有和雪堂一样的下场。”
“叶公子,其实那日我碰过赤焰剑,古书中记载赤焰剑除了蟠龙剑鞘和雄鹰剑柄外,还通体泛着红光,可是那把赤焰剑并无红光,是假的也不无可能。”这个问题解云裳和南华探讨过,并且得出了答案,她不过是再问叶一一次,看看这个叶一能信任几分。
“赤焰玄黄也有两百年未被开启,失了光泽是难免的。”叶一随便找了答案糊弄道,他不可能将自己对赤焰玄黄的了解全盘托出,那样的话不想让解云裳怀疑他的企图都难。
解云裳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说话,然后在雪堂大厅里寻找蛛丝马迹,虽说刑部对每个角落都认真盘查过,但难免会有疏漏。叶一见解云裳不打算说话,便也跟着查探,他也想知道,究竟是谁对雪堂这样一个已经泯于江湖的门派下手,就算夺剑,也不必以如此恶毒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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