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奉瑞倒是沉得住气,没有马上审问,而是将解云裳和叶知秋在大牢中放几天,本来以为把他们俩个安排在一起会探听到什么消息,结果关了好几天他们都没说过话。周奉瑞都快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但又想,也许他们知道自己有眼线在大牢,所以才故意这样的。
而解云裳和叶知秋的确没有说过话,解云裳后来敲过几次墙,但叶知秋仍然不理她,若非狱卒送饭喊了名字,她都要怀疑叶知秋是不是真的在隔壁。
解云裳也一直等着周奉瑞过来,但他竟然放任他们俩在大牢里不管,她都快要怀疑周奉瑞将叶知秋也抓了不是因为赤焰玄黄,她都已经想好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害了叶知秋,就算周奉瑞过来审问她也不能将赤焰玄黄推到叶知秋头上,虽然她也不知道赤焰玄黄是否真的在叶知秋那里。
大牢吃晚饭时,解云裳有些无力地坐在草堆上,刚开始几天的牢饭她是能忍受,可是吃久了就越想念家里的饭菜。但周奉瑞已经严令不许任何人来看她,她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
狱卒开牢门时,解云裳瞟了一眼,这一瞟,觉得那狱卒有点眼熟。
此时狱卒也朝她使眼色,解云裳走了过去,这是一张与程瑾尧有七八分像的脸,尤其是那双桃花眼自己右眼角的痣,但鼻子和嘴巴,似乎有些不同。
程瑾尧那日取下面具时的惊艳,解云裳自然不会忘记。
“裳儿,是我。”
狱卒一开口,解云裳立马明白过来,这个狱卒便是程瑾尧。
“你来干嘛?”解云裳轻声说,虽然她在牢中,但是狱卒们聊天时说到过程瑾尧,如果狱卒的消息没错,那么程瑾尧如今应该在青安城料理程家大小事。
程瑾尧一眼便看到解云裳身上的披肩,大了那么多,肯定不是她的。他笑笑,手在脸上摸了几下,那张妖艳的脸便呈现在解云裳面前。
“你?”解云裳突然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从没见过这样变脸的。
如今也没时间跟解云裳解释,程瑾尧从篮子里拿出饭菜,他实在带不了很多好吃的,但是他也知道牢中的伙食,尽了可能带了一份解云裳爱吃的红烧肉。
“快吃吧!”程瑾尧催促道,他怕香味太大引起别人注意。
解云裳刚要动筷子但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放下了筷子,程瑾尧为什么要伪装成狱卒进入大牢,难道只是为了给她送饭,据她所知,程瑾尧和五皇子可是有一定交情的。
见解云裳不吃,程瑾尧苦笑,用筷子夹了一块肉自己吃了,他没想到这个时候解云裳都要怀疑他,只是他吃了一块肉,解云裳就会少一块了。
看到程瑾尧大大方方地吃了红烧肉,解云裳此时有些不好意思,她也不想怀疑程瑾尧的。
但程瑾尧却表现得丝毫不在意,“快吃吧。”
解云裳再次拿起筷子,却突然想到了隔壁的人,看了程瑾尧一眼,说道,“程瑾尧,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程瑾尧却看了一眼墙壁,摇摇头,“不能。”他当然知道解云裳想干嘛,可是这些红烧肉是给她一个人准备的,让他亲自拿给叶知秋,他做不到,他已经吃了一块了,倘若给了叶知秋,解云裳又能吃多少,来大牢这么些天,她都瘦了好多。
“你怎么知道我让你帮我什么?”
程瑾尧冷笑,“除了叶知秋,在这大牢里你还想做什么?”
解云裳将红烧肉放在程瑾尧手上,“程瑾尧,既然你知道,那么你也清楚如果你不给他送过去,我也不会吃的。”解云裳不过是在赌,她根本不知道程瑾尧对自己的情感是因为程家解家的联姻还是有其他,而且她也不希望叶知秋因为自己在大牢里吃这么多苦。
解云裳的表情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但程瑾尧真的不愿让叶知秋好过,除了他对叶知秋有恨意外,还有除夕那夜解云裳亲口说的仰慕叶知秋,那时候他就想,这个世界上若是没有叶知秋就好了。没有了叶知秋,他就会成为天云山老人的大弟子,没有了叶知秋,解云裳也不会对他动情。
僵持片刻,程瑾尧还是认输了,在脸上摸了摸,又变了一种模样,对解云裳笑了笑,“好。”
程瑾尧要走时,解云裳叫住了他,“如果他问我有没有吃的话,你一定要说吃了,我会贴着墙壁听的。”
程瑾尧极不情愿地应了,便端着红烧肉去叶知秋的牢房,脸色极为不悦,冷漠地说,“你的饭。”
叶知秋只是看了一眼饭菜,眉头微皱,又看了一眼送饭的狱卒,跟平常的狱卒似乎有点不太一样,“你是谁?”
“废话,自然是给你送饭的人。”
叶知秋看着红烧肉却不动,虽然他知道五皇子暂时不会杀他,可是万一有心怀不轨的人呢?解云裳还没有脱罪,他还不能死。
程瑾尧看他的反应也知道是什么意思,熟练地吃了一块红烧肉,“没毒。”
叶知秋微微惊讶,心里却想着这个人可能是自己人。
“你是谁?”
没想到吃了红烧肉证明无毒,叶知秋也要问,程瑾尧有些不耐,不答解云裳在听着,答也不能说出真实身份,想了想反正也会和解家成为亲家,便笑道,“解家人。”
听到是解家的人,叶知秋放心了些,但是这个解家人的举止甚是奇怪。
“解大小姐吃了吗?”
程瑾尧犹豫了一下,没想到叶知秋真的会这样问,便点点头。
叶知秋还是有些不信的,几天来未曾回应解云裳的敲墙声,叶知秋竟亲自去敲了墙,“咚咚咚!”
那边像是等了许久似的,马上也传过来“咚咚咚”的声音。
叶知秋嘴角微微上扬,然后便去吃了饭菜。从小到大,虽然不是养尊处优,但一日三餐的粗食也是有香味的,他是第一次吃到大牢的饭,原来传说中的难吃不是假的,他原本是不能忍受的,但一想到解云裳都能忍受下来,他就也能忍受。
叶知秋吃完后,程瑾尧什么都没说,将碗收到篮子里便走了,到了解云裳那里,拿出了大牢里难吃的饭菜,但解云裳很高兴地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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