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刑好像也没什么意思，毕竟她似乎已经没有意识了，直接杀了的话……

　　楚蓁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忽然对男人说：“她能治得好吗？”

　　“嗯？”

　　陆千墨以为自己听错了。

　　明诃和乔朝川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将这个女人折磨疯的，她现在问能不能治好？

　　她这是想干什么？

　　“我想……”

　　楚蓁漫步走到流清跟前，“既然精神可以摧残，那同样也可以重塑。就这么杀了她也没什么用，倒不如利用流清这个鱼饵，让那条大鱼上钩。”

　　“你想怎么做？”

　　陆千墨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这个少女。

　　小狐狸，终于懂得物尽其用了。

　　总算不辜负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旁敲侧击。

　　“我自有灵丹妙药。”

　　楚蓁从药袋中取出一颗黑色的药丸，“这是我师父的遗物。小时候听闻我师父曾培养过一批死士，不过他到临终前都没有告诉我，那些死士究竟在何处。”

　　“你的意思是……”

　　陆千墨看了那药丸一眼，“这药可以培养死士？”

　　这种法子，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错。”

　　楚蓁点了点头，将药丸喂进流清的口中，强行叫她咽下，然后继续解释道：“流清正好符合这药相辅相成的要求，只有精神崩溃的人，才能让此药发挥作用。”

　　说完，她起身拍了拍手上莫须有的灰，扭头对男人说：“不过，我师父向来都是用此药救人，除非是他的仇家，否则普通人是不会成为他的死士的。”

　　死士和暗卫最大的区别，就是前者可以毫不犹豫地为主子奉献出自己的生命，而后者就不一定了。

　　但是培养一个死士，可比培养暗卫要费力的多。

　　师父生前很怕麻烦，自然不会用寻常的法子培养死士。这还是年轻时候的他，琢磨了好几年，才想出了这么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听完少女的解释，陆千墨淡然地挑了挑眉，说道：“王妃似乎很是崇拜你那位师父？”

　　“当然了。”

　　楚蓁一听到崇拜二字，便十分得意地插着腰，微抬下巴道：“我师父可厉害了，他不仅会弹琴，还会制药。哦对了，他虽然生得似小白脸，但是武功一点儿都不逊色！”

　　自然不会逊色。

　　陆千墨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毕竟……那是曾经一次又一次地打击过他师父明礼的人。

　　不过，居然被自己的小徒儿说成是小白脸，琴玄的棺材板估计都快压不住了。

　　“可惜的是……”

　　楚蓁微微叹了一口气，“这般厉害的师父，却因为天生体弱，早早便去了。”

　　在遇上琴玄之前，她是由太后庇护大的。后来进入了璇玑阁，她便被养在师父身边，不是学本事，就是游山玩水。

　　所以这些年，她并非没有离开过京城，那些说辞，也只不过是为了掩耳盗铃罢了。

　　“哦？”

　　陆千墨略显诧异地抬眼，“他既然能改善你的体质，为何他自己却……”

　　“这不一样。”

　　楚蓁摇了摇头，“我们为自己续命，并不是靠药物，而是一种逆天的功法。还记得我洗血的时候吗？这种功法的弊端就是不能服用任何药物，不管是进补的药还是毒药，一旦吃下，便会体内生寒，叫人生不如死。”

　　“所以你才会在洗血之后练功？”

　　陆千墨眯了眯眼，对于这种奇怪的功法感到很不悦。

　　若是她受了伤又该如何？

　　喂药只能是雪上加霜，让病情更加严重罢了。

　　“是。”

　　楚蓁忽然露出一丝轻松，“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明礼前辈钻研出来的百毒不侵之法，虽然会让我体内生寒，但并没有与我的功法相冲。”

　　不然早在泡毒浴的时候，她便已经暴毙身亡了。

　　上百种毒药啊！

　　一股脑全给她倒进去了，还与血液相融，想想都觉得可怕！

　　而一旁沉默不语的陆千墨，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忙声问：“那你现在可还有什么不适？”

　　“那倒没有。”

　　楚蓁为自己把了把脉，“就是偶尔会觉得有些虚弱，大概……是因为月信……”

　　只是以往并不曾有过这些症状。

　　见面前的姑娘有些含蓄地偏过头，陆千墨不由缓和了一下紧绷的心弦。

　　“无事便好。”

　　他只想要她好好的，健健康康地活着，便是对他最大的恩赐。

　　就在男人默默沉思的时候，面前的少女忽然一拍脑袋，懊恼地说：“话题都扯远了！”

　　她还未解释完师父他为何会英年早逝呢！

　　“听我师父说，他一出生便险些衰竭而死，是师祖救了他，传授他功法，这才得以延续他的性命。”

　　但她不一样，她只是天生体弱。每过一个年，寿命便减少一载，直到最后越来越虚弱……

　　“直到后来。”

　　楚蓁脸色沉重地说：“连功法都无法延续他的性命。记得师父临终前说，这是他的命数，能多活二十几年，已然是上天的馈赠。”

　　“他或许是如此。”

　　陆千墨紧紧拉着她的手，“但是你不一样，你可以改变自己的命数，可以活得更久，不是吗？”

　　说不害怕，那都是自欺欺人。

　　他只希望眼前的姑娘好好地活在自己的视线里，这便足矣。

　　“是啊……”

　　楚蓁下意识摸了摸药袋，“我已经不必靠药物维持性命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师父他费尽心力，才能够办到的。

　　所以若是璇玑阁需要自己，她定不会推辞。

　　只是陆千墨……

　　楚蓁不由有些迟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明显的抉择之意在内心深处摇摆不定。

　　她很贪心。

　　既想要帮师父完成遗愿，也想和眼前的男人厮守。

　　可是一旦事情牵扯到了璇玑阁，无疑是要她在两者之间作出一个选择。

　　除非璇玑阁的那群老头能够改变主意，亦或是……有人能够代替自己的位置。

　　“在想什么？”

　　男人淡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楚蓁下意识抬头，默声盯着男人绝色的面孔许久，忽然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有本王在这儿。”

　　陆千墨按了按她的手心，给予她最坚定的承诺：“没人能伤害得了你。”

　　说完，还未等少女表露出感动的神色，他便扭头看向地上的流清，语气淡漠的说：“不过这个人……你想如何处置她？”

　　死士之所以那么听话，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和主人的教导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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