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老皇帝？

　　陆千墨冷呵一声，发现就发现了吧，最好把他们都贬回北漠去。

　　想到这里，男人二话不说便直接一运轻功，借着房檐的力落在不远处的少女面前，将她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

　　楚蓁下意识退了一步。

　　只见男人忽然箭步上前，拉着她的手便往回走。

　　那个方向是……王府？

　　楚蓁忍不住说：“我们这样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谁知男人面不改色地反问道：“是又如何？”

　　……是不能如何。

　　楚蓁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又道：“可是巍西那边……”

　　“王妃放心。”

　　陆千墨收了收手臂，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算算时间，李敖差不多该缴械投降了。”

　　“嗯？”

　　楚蓁一时没听清。

　　“没什么。”

　　陆千墨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看着周围的街景，忽然道：“比起这个，本王更想知道王妃的近况。”

　　他可以看得出来，最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连王府都不想回的大事。

　　果然，一听到男人提起此事，楚蓁便忽然缩了缩手，脸色有些复杂地低下了头。

　　如果将此事告诉与他，他会不会觉得太后她们在玩弄他的感情呢？

　　毕竟……

　　他这个人最不喜欢被掌控。

　　有什么事弄不清楚，就一定会动身亲自去探个明白。

　　“怎么了？”

　　陆千墨相继也停下了脚步，将她脸上的犹豫和那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尽数收入眼底。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本王都不能说吗？”

　　“不……”

　　楚蓁轻轻摇了摇头。

　　恰恰相反，这件事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

　　见她不吭声，陆千墨垂眸思索了片刻，忽然微微勾起了嘴角。

　　“不如这样。”

　　“嗯？”

　　楚蓁下意识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男人如同星辰般耀眼的墨瞳。

　　只听见他说：“我们做个交易吧，王妃将那些让你感到不愉快的事情告诉本王，同样的，本王便回答王妃方才的问题。”

　　那个问题是……

　　楚蓁微怔了一下，他居然用本就不情愿回答的问题作为条件？

　　还未等她做出选择，面前的男人便替她做了决定：

　　“本王先说。”

　　陆千墨一脸坦然地陈述：“你问本王在想什么，对么？”

　　“是……”

　　她愣神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男人忽然抬手越过她的视线，用指腹轻抚着她的脸颊，柔和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难解的遗憾。

　　“本王在想……如果你的那滴泪，是为本王流的，那该多好。”

　　他一直在期待着，期待她的心能彻底为他打开，而不是总是带有距离地靠近他。

　　即使她自己没有发现，但始终注视着她的自己，却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

　　陆千墨轻捏着少女的下巴，“夫人不必担心为夫会始乱终弃，陆家这一脉，各个都是痴情种，爱上了，便不会改变。”直到死去。

　　最后那四个字，他还是不忍直说。

　　因为说了，她便会觉得有负担，即使能与他相爱，那种负担也会随之掩藏在她的内心深处。

　　“那……”

　　楚蓁耳根微红地别过脸，“如果这辈子，我始终都没有爱上你呢？”

　　始终都没有么？

　　陆千墨眯了眯眼，不太高兴地反问：“夫人这是在质疑为夫的魅力？”

　　此话一出，原本还有些感动的楚蓁顿时大翻了一个白眼，暗骂了一句‘自恋’便转身不想再搭理他了。

　　谁知还未走出几步，便被男人捉住了手，硬生生又拽了回来。

　　“夫人这是要去哪儿？”

　　男人那如夜鹰一般的目光，盯得她忍不住发毛，就好像在说：你敢回宫一下试试看！

　　“我……”

　　楚蓁心虚地望向一旁，“我饿了，想去满月楼蹭点吃的。”然后脸色微窘地默默指了指身后。

　　“满月楼……在那边。”

　　嗯，她是真饿了，绝对不是因为他那可怕的眼神才秒怂的。

　　果然。

　　男人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旋即扬起一丝微笑，意味深长地说：“原来夫人喜欢边吃边讲，也罢，不论在哪儿，为夫都会洗耳恭听。”

　　那副用情至深的模样，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似的。

　　楚蓁不由扯了扯嘴角，连声催促他快些走。

　　再不走，她怕是快要被他的甜言蜜语砸晕了！

　　“莫急。”

　　陆千墨似乎是早有预料，“为夫已经让满月楼的人准备好了晚膳，就等夫人了。”

　　他还真是真机妙算啊……

　　楚蓁不禁在心里感叹连连，被男人紧紧握住的手也没磨叽，扯着悠闲漫步的某位爷便大步朝满月楼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还不忘问他巍西的事情，才得知那傲视凛然的李敖竟然还有那么一段凄惨的过往。

　　“他那时说什么了？”

　　楚蓁有些好奇地歪头问。

　　只见男人忽然默了半响，眉头紧皱地回答：“他骂本王那方面不行。”

　　“噗！”

　　后者直接笑出了声，眼泪都差点从眼眶里挤了出来。

　　“抱歉……”

　　楚蓁忍俊不禁地抹着眼角，完全没有注意到男人那已经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自顾自地说：“画面既视感实在是太强了，一时没忍住，就——”

　　说完这句话，二人便走到了满月楼前，而某人的脸，也早已黑成了一片。

　　“是么？”

　　男人声音清冷地吐出一句话，“还有更强烈的既视感，王妃要不要试一试？”

　　“嗯？”

　　楚蓁一脸不解地眨了眨眼。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被男人拉进了满月楼，直奔那最为偏僻的一间雅阁。

　　然后。

　　将她死死抵在墙角——

　　“陆……”

　　话音刚要从口中溢出，男人那炽热的呼吸和强烈的体温便随之覆了上来，叫她下意识屏住呼吸。

　　耳边适时响起男人那隐忍低沉的嗓音：“楚楚……”

　　陌生而又熟悉的称呼随着记忆的狂潮席卷而来——

　　她记得！

　　楚蓁猛地抬起眼皮。

　　目光直直地对上男人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瞳，耳边隐约响起一个稚嫩而又清冷的声音：

　　‘楚楚，这是暗香花茶，喝了是会犯困的。’

　　‘楚楚，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在树上睡觉？也不知我这是在守人，还是在守树……’

　　‘楚楚，明日我便要回北漠了，不能再守着你了。所以你要切记，你已是我陆千墨的娘子，无论身在何处都要恪守妇道，不能被其他男子勾走了心神。’

　　那一板一眼的话语，听起来十分别扭，但却像是魔咒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环绕。

　　对了。

　　她终于想起自己为何会将小时候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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