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似乎是终于意识到顾昔言哪里不对劲了。面前这个女子,俨然是忘记了一些事情。
“昔言…你可还记得我们是如何从山崖上掉落下来的?”
何平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纵使是心中有那个意识,但是他依旧是不敢相信。
顾昔言此时的头已经是越来越痛了,整个脑仁儿好像是炸开了一样,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要从脑子里钻出来一样。感觉有人在挖她的脑袋。
“我……我记得!是被人追杀!一个叫蓝迢的人将我们踢下了山崖。我是在秋猎的车架中被抓的,被一群黑衣异族人抓的。他们的头领好像也是从山崖下面逃出去的。”
何平一听,便又是疑惑了。顾昔言说的都对,丝毫不错。那她方才怎又记不得他是怎么从匪山下来的?
“好了,估摸着你是摔倒了脑袋。想事情头就会发痛。我们先不去想这些,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逃出这里吧,不然侯爷在上面,一定是焦灼坏了。”
何平不忍看她如此痛苦,便试图转移话题,哪知这一说,便是说出了重点。
“侯爷?侯爷是谁?”
顾昔言猛然抬头看他,只觉何平提到这个人的时候,她的心莫名慌痛。就好像是被什么撕裂了一样,而且这似乎就是她脑中丢失的那一块儿。
何平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顾昔言的眼眸清澈见底,不见丝毫的隐瞒算计,这明明就是对待一个陌生人的态度。可是侯爷与她,难道不该是相交甚深的么。
何平虽不知楚忱夜与顾昔言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对彼此都是意义重大的人。当初在匪山,是顾昔言说服的楚忱夜站在他大哥何沉的一边,才避免了寨子更大的悲剧发生。
而且,此次营救人质,楚忱夜虽是喜怒不色的看不出情绪变化,但是命兵将连夜赶路,焦灼之心可见。他猜度,这其中怕绝大部分都是顾昔言的缘故。
但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顾昔言反过来问他口中的侯爷是谁。他虽没有点名道姓的说,但是这北周他口中的侯爷还能有谁。
“昔言,侯爷是淮安侯,是我的上将。”
何平小心翼翼的试探,语气中充满着质疑与不信。
顾昔言看他的反应,仍是记不起来这是谁。可是她不傻,从何平的反应中亦可明白些什么。
“我应该认识这个人对吗?”
顾昔言一声苦笑,说出心中隐现的想法。手不自觉的摸上额头,那里疼的几乎麻木。昨天晚上的梦魇又重新扎回到脑子里,但是明明应该是一幅幅清晰的画面,此刻在脑中却只是朦朦胧胧的。
她能肯定,这些都与自己有关。但是可悲的是,她现在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除了这些事情曾经发生过的直觉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若说刚才还是怀疑,那么现下,何平几乎是确定了。
顾昔言忘了些什么记忆,且这些记忆似乎都是与淮安侯有关的。
现在这个鬼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顾昔言没有必要装,也没有立场去骗她。这个女子虽然聪慧,但是一向坦荡荡的,从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顾昔言对朋友,何平有一种预感,她不会说谎。
“淮安侯,便是当初将我带下山的人。也是他,后来收留了我和我姐姐,让我在军营中谋一份差事做。你曾经与他,也是……是朋友吧。昔言,你再好好想想。是侯爷带兵去从黑衣人的手中救出你的。”
顾昔言低头沉默了好久,久到何平都以为她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她才猛然抬头,看向他,淡淡道。
“应当是失魂证,尼姑庵师太给我留的医术中记载的有。人的脑部若是受到创伤,亦或者受到格外大的刺激,便会诱发此证。前者是身体原因,后者则是心理作用了。”
“失魂证?”
何平听过那么多病,却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古怪的病。失魂失魂,那不就是等同于失忆了么。
顾昔言点点头,努力回忆那医术上记载的东西,继续开口道。
“我想,我应该是在跌落悬崖的时候,受到冲击,头部砸到了礁石。亦或者之前也受到了什么刺激。两相作用之下,便丢失了部分的记忆。至于你口中的那个什么淮安侯,想来就是那部分记忆中的人吧。”
“失魂证严格来说不算是什么病,因为它并不影响人们的正常生活,也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重者,智力回归稚童。轻者,丢失记忆。我应该算是比较幸运的,丢了记忆,而且只是一部分的。”
顾昔言平静的陈述,好似这些都不是她的事情一样。若是以前,遇到这样的事情,她或许会慌张,但是现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她早已经学会宠辱不惊了。
对于顾昔言来说,忘了什么都好,只要她的仇恨还在,仇人还记得,知道自己重生一世的目的是什么就好。那她就有生活的目标与动力,不会颓然不知反向。
但是顾昔言不知道的是,她并非是单纯性的丢失了一步分的记忆,她只是丢失了关于一个人的全部记忆。
有些记忆藏在深处,那是因为伤的最深。遗忘也是最先遗忘,角落里的东西一旦清空,整个人怎会看起来不是轻松的状态。
何平听完她的分析后,点点头。心中又道,这是一个怎样的冷静自持的女子,便是这样的事情,第一时间不是慌乱,而是清楚的去分析所有。
“记忆丢了便丢了吧,所幸一些重要的没有丢失,以后你再慢慢讲给我就好。这倒是以后才要关心的事情,你我如今怎么走出去还是两说呢。”
何平也不想过多的深究这个问题,连忙接道;“这林子野兽多,再这么走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我建议,咱们白天睡觉,晚上举着火把赶路。这样一来,免去了晚上睡觉被野兽偷袭的可能性。”
“但是晚上走动,动静大些也是不行。你我需择定后半夜清晨的时候,到第二日快要晌午的那个时辰来赶路。虽然比不上一日赶路来的快些,但是这个方法最是稳妥。你看怎样?”
何平早就想到了方法,说出来是为了征求顾昔言的意见。但他也知,顾昔言应不会反对。
顾昔言确实是没有反对,何平山林生存经验多,她对这些不熟悉,听他的应当没错。况且两个人都是受伤了,也不宜多赶路。
于是二人又休整了几个时辰后,便在何平说的那歌时间段内向林子的一边走去。何平一路上凭借着树木的形状年龄,山峦地势,以及太阳的方位变化,来找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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