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忱夜！要不要这么不要脸！”

　　顾昔言已经接近暴走的边缘了，这人纯属就是耍无赖来的吧。跟周晟不同，周晟是阴着耍有所顾忌，他可是一点儿顾忌也没有了。

　　“嘘！”

　　就在顾昔言想要挣扎开，宁愿掉下马的时候，楚忱夜又突然正色起来，眼睛看向丛林的深处。

　　太后说过，猎奇或者猎多者为胜。那既然如此，标准就有些难以捉摸了。这林子也是够大，想来什么动物都是有的。若说奇的话，应该就是老虎豹子之类的了。当然，这是顾昔言以及所有人的想法。

　　可是现在楚忱夜看到的，才算是奇物吧。

　　灌木丛中，一只火红的狐狸，全身无一色杂毛，只有额头处一撮白毛。

　　“这是……”

　　顾昔言不禁压低了声音，身后的楚忱夜也是摒了呼吸。

　　“这是火狐，而且这一只好像还是狐王。皮毛厚实美丽，扒下来给你做氅子可好？”

　　“别闹了，狐狸本就狡猾，更何况是狐王。你能逮到它吗？”

　　“我若是逮到了，你就穿吗？”

　　“不穿。这算是奇物，得敬献给太后。”

　　顾昔言很理智的回答，令楚忱夜有些错愕。这世上的女子谁不想嫁给俊俏的儿郎，谁又不想穿上美衣华服。偏偏这个女子从来都不想这些，也不知是她从小生活的环境所致，还是因为她本就是与众不同。

　　“好！且看我如何猎得它！”

　　楚忱夜说完，便双腿一夹马腹，悄悄挽弓。只是他拿的并非是一支箭，而是十支！

　　顾昔言开始还有些不解，这狐狸身上要是射中了十下，那还不捅出一身的窟窿来。若是一处伤口，那还算好的。

　　可是认真的楚忱夜才是出乎顾昔言的预料。只见他极快的射出两箭后，没有射中狐狸，在其前方落下。狐狸受惊，立刻往后面跑去。嗖嗖两声，又是两箭，在狐狸的后方落下，再次挡住去路。如此反复，楚忱夜以超乎常人的速度，在顾昔言根本就来不及看清楚的情况下，射出了那十箭，在四面八方围住那狐狸！

　　狐狸被围住中间，已然是出不去了！

　　顾昔言这时候才明白过来，他才是那个更贪心的人。这样的奇物若是有了一处伤口，皮毛都会有瑕疵的。可若是活捉，又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道你要将这畜生给射个稀巴烂呢，原来是想活捉了它。它现在已经被困，你要不要再射上几只箭，困得更牢固一些。”

　　楚忱夜听她有些小孩子的话，暮然笑了笑，道；“不用，十支足矣。我曾带兵行军途至百年雪山，那上面也有狐狸，不过是更为狡猾稀有的雪狐！那时将士们突来兴趣，偏要射一只来看看。我便用了同样的方法，十二支箭将其困在其中。”

　　“雪狐？”

　　顾昔言一听，像是来了兴趣，这些东西都是她从前不曾听说也不曾见过的。

　　楚忱夜见她对这些感兴趣，也不急着去逮那只已经是笼中之物的火狐了，将头离她更近了一些，道。

　　“雪狐与火狐，乃是世间两种极端的生物。百年雪山的雪狐品种纯良，极为难得。若是火狐，只有火山周围林子出没的才是最为珍贵的。此处的火狐虽然也是难得，但我猜想应该不太纯正。”

　　“那时我们猎得了雪狐，附近的居住人的听说后，纷纷来看个稀奇。他们虽然在那里世代居住，但是也鲜有人看到那传说中的动物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也是那个时候，我得知了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是不是关于那雪狐是如何神秘的？”

　　顾昔言越听越是兴起，巴不得他一口气全部说完。眼睛里泛着光芒，闪烁的令人忍不住迷失在里面。楚忱夜也是没有逃过，直到她晃了自己两下，才从那双晶莹中反应过来。

　　“当地的人说，若是同时猎得纯正的火狐与雪狐，将两者的血融合在一起，用秘术炼制成药物给人服下，便有青春永驻的功效，也就是长生不老！”

　　顾昔言听后，不禁呵呵笑了两声，叹道；“世人无知，竟然想要通过凡俗之物来长生不老。我倒是不知道，这长生不老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一天一天的重复罢了。生老病死不好么，其中百般滋味，只有一一尝过了，才能知晓人世间最珍贵的是什么。”

　　楚忱夜看她这幅模样，突然觉得她离自己好远。即便是她如今就在他的怀中，也好似永远都触摸不到。

　　“你这话说的，好像你已经经历过死亡一样。你才多大一个女孩子。本候参军沙场生活的时候，你恐怕还豆芽儿高的吧。”

　　顾昔言本是心生感慨，被他这么故意一说，自然是薄恼了。再次用胳膊肘抵他。

　　“是是是！你都这么老了，怎还来缠着我，老牛吃嫩草不是。”

　　“老？！帝都内不知有多少女人等着嫁给我呢，本候能看上你，是你的福分才对。”

　　二人说话之间，浑然已经忘了那被困在箭中的火狐，等再想起来看过去的时候，哪里还有那狐狸半分的踪影。

　　“狐狸呢！跑哪里去了！光顾着说话，这畜生狡猾，我们太掉以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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