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关系，他不急。楚忱夜懂得，最是值得人，最愿意让人挖空心思去讨好。
“那药，也与卡玛一族有关。只是真正的效益如何，我还不得而知。但是此药千金难求，却是真的。当初太后就是为了得到它，
才令卡玛一族使臣来朝。可是，阴差阳错的，此药最后落在了我的手里。”
“原来是这样。”
顾昔言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脸，想起那晚将药吃了以后，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到镜中的自己……
“楚忱夜，你曾经驻守边疆，应当对卡玛一族的事情了解。蓝氏王族与耶氏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当初的卡玛草原，到底发生了什么？”
今晚蓝迢与蓝昭生死相依的一幕，终归还是深深的印在了顾昔言的脑中。她本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但是如今却无法做到漠然相对了。
楚忱夜知道女人家心思细腻，想来她也是受到了震撼，便开口解释。
“当年铁骑攻入卡玛，乃是我刚刚封了个小侯，阶品不高，在军中也不如现在。卡玛一役，可谓是我在军中转折点。所以当时对卡玛一族最熟悉的不是我，而是当时的统帅。”
“谁？”
“云方德。”
“云方德？此人是谁？”
顾昔言搜寻脑中的人名，活了两世，可这个名字她到还是头一回听说。
“云方德便是云忝方的祖父！”
“什么？！”
顾昔言只觉自己脑门上被击了一下，下意识的开口。
“他不是早就去世了吗。你的意思是他生前参与过卡玛王族交替的事情？”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云老将军尚健在，只不过已经淡出京城的名利圈子，与自己夫人云游四方了。四年前，太后寿诞，突然要招这位老臣回京。但是无人知其去处，就连云家子弟也不知。两年前，他却突然回京，此后就一直在云家深居简出。你怎说他已经去世了？”
顾昔言听后，心中具是不可思议，她明明记得很清楚，云思绣的父亲，也就是楚忱夜现在口中的云方德，早已经不再人世。最起码以她回到顾家的时间点算起，这个人就已经不在了。
如今……怎么会？
重生之后的所有人都没有改变，所有事情但凡是她没有参与的过的，也都是与原来没有任何的差别。她曾经一度以为，只有自己有这个能力改变未来事情的走向。但是现在……
云方德的存在，好像有些事情已经偏离了轨道。不再是她理所当然以为的那样子。
“哦，没什么。大概……大概是我自己记错了吧。”
顾昔言心中千百个疑问惊奇，但是面子上却还是不能被瞧出来一分的。她含糊的笑笑，想将此事敷衍过去。
楚忱夜看着她，眼中狐疑闪过，最后还是点点头，不再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的纠结。但是，他接下来问的事情，却是令顾昔言觉得更加难以回答。
“若是换成你是蓝昭，当时的情况，你会如何选择？”
“哪种情况。是十年前她决定成为药人欺骗蓝迢的时候，还是如今她随着蓝迢共赴黄泉的时候。但不管是什么情况，我都不会做。我不是蓝昭，我是顾昔言，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代替。”
当年，蓝昭为了给蓝迢设下圈套，让他心甘情愿的成为药人，不惜牺牲了十年时间。在她看来，是愚不可及的。欺骗身边最信任的人，就算是得到了些什么，又有什么用。她是一个淡薄寡情的人，可一旦重情，活的便最是明白。
至于今天的事情，双双殉情，她倒是头一回见。那一刻，心中说不震撼那是假的。但是……她仍旧觉得蠢。
或许是活过一次的人，就格外的珍惜这条性命。为爱殉情这件事，上辈子她或许还能够傻的去做。但是这辈子，就不一定了。她不会为爱疯狂，为爱失去了理智。
“好，我明白了。”
顾昔言有些意外，他竟然也什么都没有问。一如刚才她的反应，默契的就好像是一个人。
“忱夜，我……”
“你无须多说。你是一个有主见的姑娘，不必听取别人的意见与劝告，也无需向任何人解释，包括我。毕竟你我……只是朋友。”
顾昔言不是没有看到他眼中一晃而过的落寞，也不是没有感受到自己心痛的感觉，可是……所有的话好似都卡在了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
她今日清楚的知道，自己完蛋了。
在楚忱夜与蓝迢缠斗，命悬一线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彻底的完了。她的记忆是残缺的，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似乎都少了最重要的一块儿。可是她本能的抗拒，那定然不是什么好的经历，以至于她怎么都不愿意想起。
所以，她纠结，犹豫，彷徨。
他不知道，自己一旦确定交心，那将会是一辈子的事情。除非山海不在，天地颠覆，否则，将再无可能扭转她的心意。所以，她始终不肯踏出这最后的一步。即便今日她确定楚忱夜为了她，可以连性命都舍弃。
顾昔言啊顾昔言，你终究是还不勇敢，重活了一世，竟然还是一个懦夫，只感在自己的世界里圈圈点点的盘算，可怜的去经营感情。一段感情一旦要用经营来形容，离失败又会有多远的距离。
“十五日后，你我再见，我给你一个答复。”
佳人已经离去，车厢内只留下余香，楚忱夜的耳边一直回荡着她走之前留下的那句话。
我给你一个答复……
她是已经动摇了对吗？她终究……还是对他有情的，要不然也不会过于去纠结那件事情了。
楚忱夜低头握紧了拳头，不自知的弯了嘴角，眼角笑出了皱纹。这种感觉，比打了胜仗，比赢过天下所有的人，还要开心！
十五日……
他会等的，等到那一日，无论她的回答是什么，他这一生都已经决定认准一人。
你若应，未来山水，一起相逢。你若不应，穷尽一生，护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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