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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缅怀故人难如愿

  入夜,公公前来请皇上翻牌,皇上摇摇头,示意他下去。

  李公公看着退下的公公,也无话,伸伸手,只能让他先退下,那公公为难的开口:“李公公,皇上最近这可没踏进后宫啊,太后都火了,在这样下去,奴才不好交差啊。”

  李公公安慰他说:“你先下去吧,过几日皇上必然会临幸各位妃嫔的。”

  那公公再次开口:“李公公,皇上不会还对林贵人念念不忘吧?”

  李公公急忙压低声音训斥:“你这脑袋还要不要了?”

  那公公也自知失言,急忙退下。

  李公公小心进入,见皇上撑头侧目,看着桌上的画卷。

  李公公小声寻问:“皇上,夜深了,该休息了。”

  “嗯。”皇上起身准备离去。

  李公公借故上前一步,准备把画卷收起来,嘴里还说:“皇上不必愧疚,毕竟皇上现在已经是善待她了。”

  皇上止步,不明白李公公此话何意:“善待?”

  李公公这时已经走在书桌前,准备卷起画卷,嘴里还继续唠叨着:“皇上对林贵人可不是善待了?”

  说到这,李公公硬生生的刹住嘴,看着画卷上的人,急忙跪在地上:“老奴该死。”

  “没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们都不记她了。”皇上面色平静的说。

  转身又走到画卷前,画卷里的人,眉目含笑,皇上嘴里喃喃自语的说:“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的家人。”

  李公公这才想,在林家的事情后,皇上平反了正四品贵仪的族人,但是只是将其接回,安置;并没有召见或官复原职,原来这个梗,在这,皇上过不去啊。

  李公公再次谨慎的出言:“正四品贵仪若是知道皇上心里的愧疚之情,必然是深受感恩的。”

  皇上摇摇头,怎么指望公公懂的男女情爱的事情呢?:“朕对她们可是不一样的。”

  李公公听皇上说这句话后,恨不得狠狠的打自己几个耳光,今晚这真是一再失误。

  皇上自己轻轻卷起画卷,:“走吧,去贵仪宫。”

  贵仪宫里面一尘不染,皇上深感欣慰,“好在人去,影还在。”

  皇上将自己手里的画卷轻轻的挂上,然后一动不动的看着画卷中的女子。

  画中女子,还是初入宫的样子,颇为稚嫩,那时候她刚刚进宫,不能和家人报平安,皇上和她偶然相遇,称自己可以出宫,她很高兴,急忙让他给自己画像,递给家人,告诉家人自己一切安好。

  皇上伫立一夜无话。

  天还未亮,皇上叫人,李公公急忙出现。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皇上问他。

  “回禀皇上,现在刚刚寅时”李公公快速的向皇上说明。

  “宣贵仪家人觐见。”

  李公公对皇上说:“皇上,贵仪家的人来了,这下面跪的是贵仪的侄子及其兄嫂。”

  皇上点点头,看着下面跪的几人,前面二人,应该是贵仪的两个家嫂,后面紧跟着是她家中的三个侄儿,看样子,年纪最大的不过十一二岁,还未束发,年纪幼小的不过是龆龀儿童。

  “贵仪是好样的,只是可惜当时困境,朕不得不那么做,希望元老家族能够体谅,朕知道,你们一家皆是忠良之辈,却是如此下场,好歹元老家族还未绝后,让朕有机会补偿你们。”

  皇上叫道:“李公公。”

  “是。”李公公明白皇上的意思,急忙拿出袖中的圣旨。

  下面跪着的人,急忙整理跪姿,做好接圣旨的准备。

  “已故正四品贵仪,品德贤淑,忠心可鉴,为忠良之后,更是在国难当头,毅然以身报国,今特加封为:正一品:惠妃。”

  “元老家人接旨,元老家族一门忠烈,二朝忠臣,特命其子孙世袭官职,将抄家物品纹丝不动全部奉还,特封二位夫人为诰命一品夫人、二品夫人,望好生抚养幼子成年,报效国家,继承元老遗志。”

  李公公念完圣旨,下面跪着的人,却一声未吭。

  李公公小声的提醒:“二位夫人,抓紧谢恩啊。”

  皇上见众人对圣旨毫不感冒,心里纳闷,难道是封赏不够?

  李公公再次提醒,:“二位夫人,怎么还沉浸在圣旨里头无法自拔呢?”

  二位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犯难,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谢主隆恩。”偌大的宫殿,这时响起的幼儿声声势颇为壮大:“可是恕我等草民难以从命。”

  李公公心里这一惊可不小,能当场反驳皇上的人,可没有,更何况是抗旨。

  “二位夫人还不好好管教一下,这是什么地方,岂是这黄口小儿随便撒野的地方?”李公公动了怒气。

  “李公公。”皇上及时制止。

  下面跪的一命夫人急忙开口:“请皇上赎罪,只是我等草民身着孝衣,正值守孝期间,确实不能从命,还请皇上饶恕。”

  皇上看着下面那个夫人的惶恐之相,开口安慰说:“无妨,等元老孝期过了也可。”

  “皇上。”那少年再次开口。

  皇上听见话音后,将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好一个铁骨铮铮的少年,虽然瘦弱赢虚,但是精神饱满,跪在堂下,却是身体直立,没有一丝弯曲。

  “好!”皇上心里为这个少年叫好,:“不愧是贵仪之后,风姿不减元老半分。”

  只见下面的少年,从容的回答:“我等发配期间,家族族老及几位老者接连去世,去世前,族老特意嘱咐家人,务必穿孝三年,将各位老者魂归故里,让我等余生世代守护,不得随意踏出半步,所以,我等草民恕难从命。”

  李公公气急:“放肆。”

  皇上这才注意,下面的人无一不是身着孝衣,皇上还以为是给元老和贵仪穿孝,原来不是。

  “罢了。”皇上摆摆手,“即使如此,朕恩准就是。”

  皇上也不再予以争辩,人家都已拿定主意,自己再去强加,有何意义?

  “只是对贵仪的追封,你们还是接受吧?”坐在龙椅上的男子的竟然放下姿态,和她们商量?

  下面跪着的夫人急忙表态:“谢主隆恩。”

  皇上看着那个硬是不低头的少年,心里的赞许更是再次加了几分,只是失落感也极大,原本的忠良之后,现在竟然要隐居山间。

  “皇上,明天就是给贵仪追封为惠妃的日子了,皇上你过目一下,看看还有哪些不妥,老奴再去办。”李公公呈给皇上。

  皇上打开,从头到尾仔细的看了一遍,“无不妥当,安排极佳,只是少点什么,你将她死去时写的那两句话刻在碑文上。”

  李公公一听,开口像皇上确认:“皇上,可是“高山峻岭难移情,青竹屹立赴皇权”这两句?”

  “嗯。”皇上闭上眼睛。

  外面的追封欢天喜地,皇上心里却是难过万分。

  自己随意走动,却不想走到了“俊竹宫。”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然笑春风。”皇上站在这空荡荡的宫中,嘴唇轻启。

  “你可知道我心中的痛?当时皇后都明哲保身,你何必呢?朕无能啊,护不了你。”皇上一人泪流满面。

  “故人不在,请皇上保重龙体不要再触景伤怀了。”

  皇上转身,这里还有人?

  那女子跪在地上:“若是惊扰圣驾,还请皇上恕罪。”

  “你是和她同宫相住的庶六品:小仪?”皇上有些不确定的说。

  “是,正是臣妾。”

  “你怎么一身孝衣?宫中禁止穿孝衣。”皇上见她一身素衣,开口提醒她。

  “臣妾这不是孝衣,只是一身白衣而已。”

  皇上见她这样回答,也不再纠结什么:“你在这里做什么?”

  庶六品:小仪平静说“臣妾有个不请之情,还请皇上成全。”

  你是她身边的人,朕怎么会不同意呢?

  “但说无妨。”皇上示意她开口。

  “臣妾请圣旨,自己想去孤灯佛前,诵经礼佛,要为正四品:贵仪诵经,愿她能够好人有好报。”

  皇上心里一怔:“不必如此吧?朕再找高僧诵经就是。”

  庶六品:小仪执意说道:“姐姐带我恩重如山,姐姐生前我无法报答,姐姐死后,这是我唯一能为姐姐做的了,请皇上成全。”

  皇上心里再次震惊,她身边的人都是这样有恩必报的人吗?只不过是一宫相住,结果她却甘愿为她堵上下半生。

  皇上无耐,见她心意已决,点了点头。

  “谢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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