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吧,平时看着何娘子挺和气的一个人,怎么会最霸道?”
那知道内情的人就语重心长地说开,“这你不知道了吧,我跟她们家是邻居,所以大概还是知道一些内情的。这何家,看似是那男的在做主,在瞧病,行一些偏方儿得钱。可真实的吧,是这妇人捣鼓的这些东西,传授给男人的。另外,我有一次大清早的看见那何娘子,居然在屋顶飘忽着走啊。当时我好悬没叫出声来,就捂了下嘴巴,那何娘子就扭头看了儿藏身的地方。你们说,这何娘子是个啥样的人物儿?”
那人卖的这关子,成功勾起了在场妇人的好奇心。
毛玉溪则同情地看向病弱男藏身的地方。原来,人家的老娘是个武林高手啊,若所求的事儿,真的不能顺遂,到时候强要他当女婿……
“咯咯……”
想到病弱男当人女婿的样子,被个村花儿再压榨着,病弱男小媳妇儿似的给江湖侄女丈母娘敬茶……这场景,真的不要太喜感呢。
“咳咳咳……”
似乎是知道她笑为何事,树丛里,病弱男剧烈咳嗽出声。
不在说闲话的洗衣妇人们听着树林里传来男人的咳嗽声,也是愣住。
“是谁在里面偷窥我们洗衣服,可恶。”有妇人当场挽袖子就要冲进去揪登徒子。
却看见一个通身气派,长相又俊杰不凡的美男子从树林间站起来。
“各位婶儿,晚生因为头一天来住的不习惯,是以起早了。这儿风景好,便前来休息,不想导致各位误会。你们继续,咳……”
众妇人早在看清楚这么一位俊挑哥儿时,一个个眼都直了。
有人更是流着口水。
“好晚生啊,你在这这后面呆着,无事的,我们一点意见也没有。”
毛玉溪砰砰地捶打着衣服。
“呵呵,谢谢各位见谅,奴奴,本公子有些个累了,且,且扶我回去罢……”
那人道歉完,便冲仅有一个还在洗衣服的毛玉溪大呼小叫,众妇人这一下全唰唰地看向她。
“毛家的大妞儿,你认识这位公子啊!”有人好奇地看着公子问,却发现这位刚才卓绝而立,满怀歉意的公子,此时,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前面捶衣的姑娘。但在人家看他时,他又赶紧收回那情意缠绵的眼神……
“呀,你来的早,难不成与公子是一起来的?”捕捉到贵公子暧昧的眼神,那人精神十足,立马就不耻下问地套起来。
而这一问,那贵公子就再度咳嗽起来。但落在旁人眼里,这么娇羞粉红的脸蛋儿,还有那双含情的眼儿不离毛玉溪身上左右……这都足以说明一切情况了好么。
“毛大妞啊,原来你叫奴奴呢,这名字好听,由公子唤来,更是好听的紧。”有人酸酸地哼。
“原来,毛大妞跟公子是旧识,这个,呵呵,一会儿何家小花,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啊?”但立马就有兴灾乐祸的人接话了。
“你们都在说什么,我怎么有点不明白。啊,何小花,毛大妞儿,都与这位长的美的不得了的公子认识,你们三个……”不明真相的群众一脸懵逼地看看贵公子,瞅瞅毛玉溪,再看看这一群莫名打了鸡血的女人们,还是没搞懂这是什么情况。
毛玉溪一脸黑线。
这个死猪头,他故意这么暧昧地叫唤她,还在众人分析着这些风流情韵的时候,一幅羞涩答答的样子是几个意思?
还有,你定要我扶你回去,你会走路吗,你这样强行扯着我跟你绑一堆……绝壁是故意的。
“奴奴,赶紧来扶我。”男人温柔的召唤。
毛玉溪柳眉一挑,就要端着盆子离开。
然而,那人却仰头看着天空,一脸苦恼状。
“奴奴,那年在城里面,我跟你一起在那间屋子,一……”
“好,我扶你。”
再任由这家伙胡说八道下去,她以后在这村里也甭想见人了。可恶,该死,混蛋。
这一刻,毛玉溪恨的牙痒痒。
无视了各位大婶儿八卦兴奋的眼神,慢慢悠悠地往欧阳逸寒走去。
青石板,小河流,两岸绿树柳,少女眉眼含煞,端着盆子娉婷而来。
恰在这时,那凤眸含煞的少女,突然间扬头甜甜蜜蜜地笑晕开来。
欧阳逸寒看的有些呆,只觉得,这一刻的风景,美的让人挪不开眼。一时间,竞有些看呆了。他也跟着眉眼含笑,伸手,“奴奴……”
毛玉溪笑靥如花,眉眼都象是含了暖。
“公子想回家!”
“嗯。”
“那就……”突然,少女脸上的暖笑,倏忽一沉,洗衣盆里面的水哗哗地倒在欧阳逸寒下摆,脚背。
“啊,不好意思,我什么时候认识你呢?公子眼拙,认错了人,且莫胡乱说话,否则,下一次可不就是这样的洗衣水喽。”
丢下这话,再不看那些惊呆了的妇人们,毛玉溪头发一甩,大步畅快地往家里去。
等到她走远了,妇人们才抽着冷气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呆立在原地的公子。
此时,他下摆湿透,一双锦绣皂靴,因着水沾了些许的泥垢,多少显得他略有些狼狈。
然而,在众妇人同情地看着他时,他却是轻然地掸了掸下摆,“唉,奴奴,还是一如既往的脾气大,任性啊。”
原本被这一泼水弄的有些怀疑的众八卦妇人,这会儿听的眼睛再度放光。
有人更是好奇心起。
“公子,你真的跟毛大妞儿是旧识么?”
“你刚才说的那半截子话是几个意思?你们在同一屋子,同一啥来着?”
欧阳逸寒却在这时候折扇一甩,眸色挟冷地斜睨一眼这些兴奋八卦的妇人们。
众人被他这冷眸一扫,没来由全身寒意遍生,都蹭地立了起来。
“我跟奴奴熟也不熟,就不劳各位婶儿费心猜度了。纯粹,奴奴怎么说,就是怎么着的。”
他淡漠而高傲地丢下这一令人费解的话,却让这一帮人更象是打了鸡血似的,越发兴奋,欢喜。
“我猜测这俩人肯定是有故事的。你说,一般的人,哪里能叫一个奴奴的称号。奴奴,我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叫法儿太亲昵了些。”
“这不是显然的么,人家贵公子都说了,纯粹就是奴奴怎么说,那就怎么着。毛大妞也就是奴奴不愿意认,别个贵公子也不好胡乱说道啊。啧啧,看不出来,这毛大妞儿长相比何小花差,相貌也还没长开的,居然还跟城里的贵公子有瓜缠。乖乖,这一下,那何小花要知道自己的意中人,被毛大妞这样一个比自己还差的女人撬走了,不得气死去呀……”
“哈哈,走,咱们去跟何家娘子透露一下。”
“这事儿成啊,好久不瞧热闹子,这会儿正好瞧瞧呢。”
于是乎,这一群原本洗衣带劲的人,衣服也不洗了,径直兴奋地往何家跑。只唯恐天下不乱,恨不得何家人与毛玉溪,立马就因为争汉子打闹起来……
泼了欧阳逸寒一身水,早前被他恶劣整蛊的郁闷,也就一扫而空。
哼着歌儿,扭着小舞步,愉快的回家了。
衣服晾好,便要开始准备洗果子,打算下一场好拿去售卖。
这几天的生意越发有口碑,得趁着没别人做出来,赶紧再多售卖一些。一场得上二到四两银子,往后,也能在城里添置铺面儿,买房置地之类的。
想着美好的生意,她这歌声也就悠扬起来。
毛爷在一边搓麻绳。
老人家闲不住。
自打回乡下来,便让人找不少的稻草,闲在家里,便会编麻绳。这些东西,可以用来售卖,也可以用在农事上。是以,好多人家里都会编。
毛玉溪还寻思着,改天得闲了,再教导毛爷编织一些小物件儿。
毕竟老人家一个人闲的,也会无聊不是。
“毛爷,你就悠着学,胡乱打发点时间便好。旁的啥事儿,你不用操心。我现在抓紧时间挣钱,往后咱就能请大夫,替你好好看病了。”
毛爷并没有象以往一样乐呵地应声。
沉默了好久,他才认真地跟她讲,“大妞啊,毛爷现在这样的日子,觉得很知足了。这人上了岁数,眼睛看不看的清也无所谓的。若有钱了,就先紧着你二弟,还有小五,小七几个男娃,多学些字,读点书。虽然他们几个也是各种体疾,不能有科考的机会。但好歹说,能多认些字也好呢。你们几个姑娘,其实也应该多学一些字,城里的大户人家小姐,不也需要认字的么。唉,会识字,会看书,才能识理,知道礼仪,看事看物待人,也会好上许多……”
“毛爷,你想的这些问题,我都想过。可毛爷你不是识字么。若是治好了你,你就可以教导我们几个读书认字。何须还到外面去请先生?而且,外面的先生未必有毛爷你教导的认真啊。”
这一提,毛爷也是愣住。旋即,呵呵呵笑着落下了这件事情。“罢了,罢了,那毛爷就安心等着你的钱到位,好治眼睛,到时候,定要好好收拾你这丫头。”
毛玉溪抢了个鬼脸,“那可不一定,我才不好被收拾呢。”
爷儿俩这边说的正是欢喜,院外,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你就是毛大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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