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爷的眉都拢成一团了。
他烦躁地扯着自己的胡须,苦了好半天后,还是摇头。
“且再等等吧。你一个人出门,我们也不放心呀。”
毛三儿也是知道这个道理。
家里就他和元寒是个重劳力。
大妞更是家的主力军,生活来源的重量级人物。
若是他们三个都出了问题,这家里的一家老小,生活将会有多艰难,也就可想而知。
“唉,且再等等吧。”
毛家老宅的人,也知道毛元寒和毛玉溪最近不见了。
老毛头再三追问毛三儿,知道他们是去了边城后,也就是指了指他,什么也没说便转身走了。
在他看来,若是损折了毛元寒,无非就是失了一个主力人员。
至于毛玉溪这个在姑娘,在老毛头看来,那姑娘就是个不听话的。
这样的人,没了就没了。反正于他没什么损失。
看爹这般冷漠,老娘甚至于问也不问,相反的,隐隐还有些兴灾乐祸的样子,毛三儿彻底对这对夫妇寒了心。
焦虑,难受,煎熬,等等情绪不断上演。在超出预计十五天后,毛三儿再也保持不了等待情绪,起身,操着一根扁担便出了门。
他得找回自己的子女,哪怕是尸体,也必须要找回来。
毛爷这一次只是呆呆站在门口,久久不曾回去。
阻挡的话,他断说不出来的。
毕竟,大妞和元寒是他格外看重的孙子们。
“爹,我们回来了,爹。”
才爬上了山村的毛元寒,远远看着大步迎来的毛三儿,也是意外极了。
久别再归,他欣喜地不断挥着手臂呐喊。
毛三儿听着远处的呼叫,先是一怔,旋即,便惊喜地往前狂奔而来。
“大妞,元寒……”
一颗心,可算是落了下来。
五丫和宁子君一直在打量着这附近。
在五丫看来,这儿挺僻远的。
且看起来条件也不怎么好。
不过,宁子君则挺满意这儿的僻静,对于荒凉之类,则是想也不想。
在他看来,有吃的有住的,把徒弟教导好,便是目前最重要的。
看着远远激动奔来的毛三儿,毛玉溪紧上前几步。
“爹,我们晚归了,让你担心了呢。”
毛三儿原是想要责怪他们一番的。
但看着这风尘仆仆归来的俩个孩子,只是红着眼睛狠狠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从这话中,毛玉溪也听出了老人的担心。她内心微暖,瞥了一眼他握着的扁担。
“爹,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宁子君师傅,从现在起,我们家也可以有先生教导咱识字,还可以让元寒几个习武了呢。”
“啊,这么厉害的。”毛三儿对于有文化会识字的人,总是怀着一种敬佩心情。
一听说宁子君不仅仅会识字,还会武,那向前进就把人当成了神一样的存在。
五丫原本要嘲讽几句,但看着这人真的对自己师傅极尊重,也就闭嘴,乖乖跟在身边一起往毛三家去。
又来了一对师徒,且还是会识字会武的存在,毛爷是最高兴的。
他搁家里,可是闲的时候居多。
能多一个象宁子君这样走南闯北的人做伴,于他来说,是极好的事儿。
不过,因为又增加了人员。
原就显得拥护的屋舍,也就越发紧张。
最后,一家人决定,临时搭建几个窝棚。
就着屋后面,统共开出了近小一半的距离。
毛玉溪设计,就搭建那种带凉棚一样的茅草棚子。
后院因为地形还算宽阔,是以毛玉溪便提议,在这后面再搭建一个凉亭。
反正也要请人做事,这一小凉亭,也就没人有意见。
在村里买了点树木,再请好了村里的一些人,只花了三天的时间,崭新的后院窝棚便算建成。
有了这后面的窝棚,做饭,洗澡,还有吃饭什么的,就全在这后面。
至于前院用砖瓦砌就的冬暖夏凉的屋子,就全被安置成了住人的房间。
客厅,也被砌成了两间小的,用来安置毛玉溪和五丫四个姑娘。另外的孩子们和毛三儿等人,也有了各自的房间。
宁子君则选择了后院靠近凉棚的地方。
按他的说法,这个地方风景不错。
原本毛爷也是要在后院的,却被毛玉溪强行喝斥着安在前院。实在是,窝棚这种地方,冬天冷的紧。怕老人家受不了寒,抗不过去。
毛爷最后想想自己的身体不能与宁子君相比,便也不再争执。
这一下,原本住宿紧张的局面,也就此解决。
对于毛三儿一家子从外面又收了师徒俩回来,且,还在家里大兴土木,造了窝棚的事儿,在村里,也是传扬了一段时间。
村里人说什么的都有。
但是更多的,则说毛三儿一家在外面发了财。
尤其是毛玉溪等人从外面回来时,还背回来不少的东西,这就更令村里人猜测不断。
一个个都在说毛三儿家肯定是发财了,有钱了。
不少人在老毛头,还有面前唉声不断。
都打趣说他们家有一个有钱的儿子,还这么吃苦种地,真是太奇怪了。
老毛头虽然心里不舒服。
但是面上,终归也能忍耐一二分的。
可则不一样。
她原就是个爱争执,好强的妇人。
现在听说毛三儿家如何有钱,哪里还能坐的住。一时间那心里就不断思量,要如何才能把钱从毛三儿家分套出来。
可是,思来想去,最终也只能想着折磨三儿媳妇儿。
这样一来,可把欧阳心简折腾的够呛。
这一天,毛玉溪从村里归来,手里提着一蓝子的鸭蛋。
自打收了宁子君师徒俩后,她也尽量改善家里的伙食。
隔几天便会去市集上买肉打酒,村里的鸡鸭蛋之类的,也是尽量的收购来放家里,以方便改善伙食之类的。
正走在路上,便听到前面桃子在气愤地嚷嚷。
“你们这些吃了饭没事儿干的人,只看着人大妞儿有钱了,却不曾想,人是怎么挣的,怎么去吆喝着挣钱的。人家那钱,可是一个铜钱一个铜钱攒起来的。”
“我们只是说道一声,又没说她的钱来路不正。”
“对啊,你个黄毛丫头冲我们吼什么吼,破丫头片子有爹生没爹养,才这样的德性吧,我看你以后怎么嫁人。”
“你们欺负人,我没爹怎么了,我娘辛苦把我们养大,碍你们眼了还是怎么的?”
听着这里面要打起来,毛玉溪赶紧往外前。
“桃子……”
那几个争执的人看当事人来了,便讪讪地冷哼着各自找了巾头离去。
“你也听到了,这一帮碎嘴巴的,见你们家有钱了,一个个说的可难听呢。”
桃子气愤地嚷嚷。
看着她圆脸红彤彤的,毛玉溪笑着伸手拽她。
“嘴在他们身上,由着他人说道去罢。反正啊,我们应当干嘛的,还是干嘛去。桃子,谢谢你你为我打抱不平。”
被她郑重着道谢,桃子到是不好意思了。
“你在瞎说什么呢,我都没做啥事儿。还没跟你说,前段时间你帮了我不忙,俺可是从你那儿挣了不少的钱呢。”
“呵呵,那些许的钱,当不了事儿。山里的野葡萄熟了没,若是熟了,咱们可以继续开始前面的营生了呢。”
桃子听的眼睛一亮。
“啊,又可以了?”
毛玉溪狠狠点头。“所以,咱有必要跟他们计较么?”
桃子想着未来又有一笔进项,这内心便兴奋不已。她按捺不住地急声询问。
“这一次要收多少?”
“有多少我就收多少,咱这山里,能得着多少的野葡萄啊。呵呵。”
酒缸子,这个只要开动了,便可以陆续买进来。
那笔钱,她还是有的。
早前也与欧阳逸寒约定好了。
过段时间,他那边儿会来人验货。
若是好了,她这儿就成了原产地。
欧阳逸寒则负责经销。
想想欧阳逸寒为了争取一点白糖销售权,和黄少安的各种周旋,其实也是心累的慌。
此次,她定要把野葡萄酒给淘弄出来。
再给欧阳逸寒添一些新的货样儿。
到时候,她时钱,他也有货。
俩人强强联手,还愁找不到未来的道路么。
村姑又如何,她一样活的精彩。
“桃子,你放心去做,那些个烦心事儿,咱们不理会。往后啊,这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嗯,这肯定的。不过,你爷奶那儿,怕是不好整的。早前你淘弄枣糕的生意,就让他们眼谗来着。现在再要做旁的营生,只怕,眼睛都得红透了。”
毛玉溪乐的,戳她,“你个皮实的,到是会比喻。”旋即正色,“要说来吧,这事儿确实是要严肃对待,我爷奶的脾气,这事儿要真的发生了,怕是要坏的。所以……”
回到家里,毛玉溪苦着脸,开始跟毛爷商量。
“那个啥酒,真的能赚很多的钱?”
毛爷有点不敢置信。
这姑娘怎么倒腾出这么多的发家致富的东西。
普通人家,只要有枣子糕儿就会家事兴旺。
她这可到好,才倒腾完枣子糕儿,又开始要折腾大一点的生意了。
“毛爷,我这一次去淘白糖的时候,有打听过,那边的番外酒,一瓶可是极昂贵的。葡萄美酒夜光杯,这些佳句,就是从这些酒里面受到启发出来的。”
“听起来极不错啊。”
毛爷听着这些佳句,精神也跟着振奋起来。
“好象,很不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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