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元皇后乐呵呵地笑了,心中有千百个问题想问顾浥沉,“浥沉,你快告诉母后,是哪家姑娘啊?芳龄几许啊,长得什么模样啊?”
顾浥沉不耐烦地看了沁元皇后一眼,飞快答道:“母后你见过!”
沁元皇后不说话了,她见过的姑娘,那应该家世也算得上是高门大户,可适龄的姑娘算来算去也就那么几个,顾浥沉究竟心仪的是哪家姑娘呢。
沁元皇后在脑海中细细地思索着究竟是谁能入得了自己儿子的法眼,早已将宋夫人说的事抛之脑后。
顾浥沉冷着脸继续道:“宋柳儿那边,让她们母女趁早死了心吧,不要再打本王的主意。”
沁元皇后知道自己儿子有了心上人,哪里还敢再乱点鸳鸯谱啊,她连连称好,“这件事,我就当它没发生。找个机会本宫给宋夫人相看几个世家公子,总不能耽误柳儿这姑娘。”
顾浥沉没有在翊仁宫中呆得太久,沁元皇后留他下来一起用晚膳,他都借口府中还有事务要忙,说了几句就匆匆离了翊仁宫。
翊仁宫外,卫昭随着沛姑姑一同入了宫,顾浥沉在翊仁宫与沁元皇后说话,他就一直站在门口等待主子出来。
此时,他见顾浥沉从里头出来时的脸色不好看,心中不禁有些奇怪。
顾浥沉看也不看卫昭,冷着脸从他面前大步擦过,卫昭硬着头皮快步跟上,问:“主子,咱们回府吗?”
顾浥沉脚步蓦然停住,卫昭险些撞到他的后背。
顾浥沉顿了顿,看了一眼宫外的方向,心中忽生一计,他道:“不,本王要去养心殿。”
——
每当要去学堂的日子,徐言兮总是改不了晚起的习惯,每日修竹和甘棠为她梳洗更衣,萧策驭马送她去学堂,一早上忙下来就像打了一场仗。
好在有惊无险,徐言兮总能在学堂钟声想起的最后一刻赶到。
有时也会迟了那么一两步,匆匆忙忙赶到学室的时候,教书先生已经抢先一步进去了,徐言兮只好硬着头皮和先生解释。
先生也都看在御安侯要大胜回京的面子上网开一面,不轻不重地说她两句,也没有实质性的惩罚。看得几个平日与徐言兮不和的贵女好不服气。
在学堂的读书的日子已经不剩几日,所有的学业在徐修远回来之前都能够结束。
徐言兮心中暗暗一松,总算是能全心全意想自己的事了。
这一日,徐言兮在修竹的催促下终于起早了一些,感到翰林堂的时候,门口马车络绎不绝。
徐言兮刚走下马车,沈菲杨就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轻轻地拍了一下徐言兮的肩膀,探出个脑袋。
“小表姐,你今日倒是好早啊!”沈菲杨笑嘻嘻地道。
徐言兮点了点沈菲杨的鼻子,“你呀,就别取笑我了。”
沈菲杨嘿嘿一笑,拉着徐言兮的手就要往学堂里头走。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又高又尖的叫骂声。
“我说你们没长眼睛啊!没看见咱们将军府的马车要过来吗!你们马车停在这儿,让我们家小姐怎么下来啊!”
“你们是不是瞎啊,还不快让开,敢拦将军府的马车,有你们好看的!”
徐言兮和沈菲杨不禁停住了前行的脚步,世人都知道能来翰林堂读书的公子小姐都是极有身份地位的,高门大户都是极重涵养礼仪的,怎么会有人因为马车拥堵之事如此口出恶言。
她们二人对视了一眼,皱着眉朝那声音源头看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丫鬟模样的人站在一辆马车上,插着腰对着别府的马车骂骂咧咧指手画脚,很是猖狂的样子。
徐言兮想一个丫鬟哪有这样大的胆子敢不把別家的小姐公子放在眼里,除非是得了自家主子的默许和授意。
沈菲杨踮起脚望了望,说道:“我道是谁家这般横行霸道呢,原来是宋柳儿的马车!一个丫鬟算什么呀,他们家也太目中无人了。”
徐言兮笑笑,“若不是主子的意思,一个丫鬟哪敢这样做。”
这时,宋家的马车终于在別家的避让下停在了一个合适的落下位置,刚才还盛气凌人的小丫鬟立刻就恢复了奴颜婢膝的模样,笑盈盈地去掀马车帘子。
宋柳儿在丫鬟的搀扶下,趾高气扬地下了马车,她手摇团扇,脸上是娇美的笑容,眼中却满是对旁人的不屑和厌恶。
有几家小姐看不下去宋柳儿这副作态,交头接耳地说了几句,耳尖的小丫鬟立刻回头瞪她们:“喂,你们知道你是在议论谁吗!”
宋柳儿微微一笑,佯怒地拍了拍丫鬟的手:“算了,不知者无罪,如今这准信儿还没下来,你同她们置什么气啊。”
丫鬟嘲讽地笑着,“要是等圣旨下来啊,这些人可就知道今天自己惹得是谁了!”
沈菲杨在一旁气得咬牙切齿,她最是见不惯这种目光中无人的人了,更何况对方还只是一个低贱的丫鬟。
她恨恨道:“她以为自己是谁啊,这些天桑柔公主都不会像她这样狂妄!不就是个将军的女儿嘛,这次北境打了胜仗的可是我舅舅御安侯,才不是什么常胜将军!”
沈菲杨作势撸了袖子要上找宋柳儿理论,她宋柳儿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这样自高自大。
徐言兮在旁边拉住了沈菲杨,道:“别去菲杨,你和她较劲,根本不值得。”
宋柳儿摇着团扇走到了徐言兮和沈菲杨的身边,正巧听见了徐言兮的半句话,没消气的问:“什么值不值得呀?”
徐言兮看着宋柳儿,微微一笑:“我是在告诉菲杨,狗咬了你,你可别去咬回来,因为脏。”
宋柳儿听出了徐言兮话里的嘲讽意思,笑意瞬间从脸上消失,冷着脸将团扇拍到了丫鬟怀中。
她一步一步想徐言兮逼近,忽而她冷冷地笑了,“徐言兮,我看你还能猖狂几时?”
徐言兮不动声色,“这句话,宋姑娘最好还是留着问你自己吧。”
“你!”宋柳儿抬起手,瞬时又有一种要朝对方耍上一个耳光的冲动。
她的手举到半空,忽又顿住,想起娘亲在家中交代她的几句话,她恨恨地将手放了下去。
她将身子凑近徐言兮,低声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吧,皇后娘娘很快就要为我和逸王殿下赐婚了。你今日敢这样对我说话,来日有你好看的。”
徐言兮脸色微微一沉,她很想告诉宋柳儿,旨意尚未下来,如今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太早了。
然而话道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宋柳儿说得那句要和逸王成亲。
逸王?是了,逸王就是顾浥沉。
那个昨日还扬言要砍掉她院中老槐树的蓝袍少年,今日她却从别人口中听说,他可能要娶别人了。
她心中隐隐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顾浥沉不可能会娶宋柳儿的,顾浥沉那样玩世不恭的人怎么会喜欢宋柳儿呢。
可是心中那仅有的最后一丝理性告诉她,这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不论是家世还是样貌,宋柳儿都不差,沁元皇后会喜欢宋柳儿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徐言兮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一句还口的话都说不出,她只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些钝钝地疼,这感觉就好像前世她自己顾桦将要娶魏雨柠一样。
想到这里,徐言兮被自己吓了一跳,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明明自己和顾浥沉就只有盟友的关系,自己尚要嫁人生子,为什么顾浥沉不能娶妻?
她与他之间本来就是各取所需的关系,迟早是要两清的。
徐言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淡淡地开口:“是吗,既然如此,那我等着便是。”
说罢,她拉起沈菲杨的手,朝学堂走去,“走吧菲杨,先生要来了。”
沈菲杨没想到徐言兮就这样走了,在她看来这一次完全没有教训够宋柳儿这人啊。
她不情不愿地被徐言兮拉着走,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对宋柳儿做了一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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