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人走茶凉
京城戒严,到处都是官兵巡逻,城外更是驻扎了几路大军,护城抓人的由头是用得极为顺手。
“公子,您的茶凉了,小二我给您换一杯。”茶楼小二肩上甩着一张白净的抹布,带着笑意的脸伺候一位公子。
现在全茶楼上上下下就这么一位客人,看上去也不怎么富气,黑色斗篷披在身上,可是出手那是相当的阔绰。
前几日,城内被通缉令闹得沸沸扬扬,见人就审,疑似就抓,人心惶惶,掌柜的见茶楼没生意,正想将店暂时先关了,过几天安生日子,这位公子便走了进来,什么也不说,扔了一百两的银票就找了二楼靠窗的位子坐下,什么都不点。
掌柜的见有钱赚自然不肯放过,之前几日的油水还抵不过今日一天的进账,招呼着店小二拿最好的东西招待着。
没听见那位公子回话,小二猜想着是不是公子有什么恶疾,或者是什么难言之隐,主动伸手将想将那位公子面前冷掉的茶换掉。
“啊——”店小二的声音极为刺耳,茶楼掌柜从瞌睡中惊了起来,快速爬到了二楼却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店小二看着自己手上莫名多出来的血窟窿,眼神惊恐,盯着那位公子极其不可思议,“你——你——你。”
“小二多有得罪,公子大人有大量。”掌柜的以为小二是不是言语冲撞了这位公子,上前就欲赔礼道歉,还未上前,那位公子身边立马如鬼魅般出现了几个人。
现在,才听得那位公子清冷的声音,“多事!”
“小的多事,小的多事。”店小二立马跪了下来,朝着那人磕了许多响头,“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聒噪。”斗篷下的声音传来,店小二还未听出意思,身子便倒下了。
掌柜的身子瘫软在地,实在无法想象眼前的场景,小二的头与身子被人强行分开,小二的头更是滚到了掌柜面前,没有闭上的眼睛带着惊恐与不解。
想要逃离,可是身子却不受自己控制,看着那位公子,掌柜才知道自己迎进来了什么何方鬼叉。
看着那公子身边莫名出现的人,掌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来。
“掌柜,我过来结账了,你可在。”说书人李靖先生的声音,那准备动手的人动作犹豫了一下。
这下,那位斗篷公子才缓缓转过头,掌柜这才看到那张斗篷下的脸。
“你——”手指着那位公子,掌柜颤抖得已经说不出话了,然而下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口,掌柜也跟着倒下了。
狰狞的面容,死不瞑目。
李靖进了茶馆,小二及掌柜都不见踪影,脸色微微疑惑,正想朝着后堂去看看,然而二楼莫名的声音却是让李靖一惊。
顺着楼梯,李靖一步一步朝二楼走去,“掌柜的,你可是在楼上。”边走边询问着楼上,期待能够得到什么回复。
一切静谧。
李靖心下不安,欲往上的脚步却是停驻,微风拂过,李靖却突然叹了一口气,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然后,提起下摆,一步一步朝上走去。
而在楼梯之下,一个浑身黑衣的蒙面人挡在楼梯口,正是刚才连杀两人的公子身边出现的那个人。
踏上二楼,小二及掌柜的尸体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一大滩血迹,以及空气中浓郁的血腥之气。
夕阳渐沉,暮色开始笼罩大地,然而,京城的热闹已经在这几日消失无影,所到之处,只有官兵举着火把四处查看。
四处城门大开,城外的驻军踏着整齐的步伐走了进来,朝着皇城而去。
宣室殿,灯火通明,萧慎直接走进了萧修远的寝殿,太监总管伺候在萧修远身边,对着进来的萧慎,微微行了礼。
“殿下。”
萧慎闻言一笑,诡异的笑意,“总管该换个称呼了,朕比较喜欢陛下这个称呼。”
总管静默不语,伺候在一旁,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搭理萧慎的言语。
萧慎也不怒,反正这些人都是要给萧修远陪葬的,听不听话也无所谓,反而轻步走到龙床旁边,轻轻唤了声:“父皇。”
殿门再开,皇后走了进来,看见萧慎,眉头微蹙,“你怎么在这儿?”语气不见质问,而是担心。
“母后,担心什么,这皇城不是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吗?”萧慎俯身,轻轻抚摸萧修远的面容,胸有成竹地说。
皇后面色一惊,竟是不可思议,质问着萧慎,“举事不是在明日吗?”
“朕等不及了,这个位置该轮到我来坐了。”说着,萧慎起身,盯着太监总管,“朕想总管应该是聪明人,父皇的玉玺交给朕。”
总管抬眸,瞧着萧慎,又瞧了眼皇后,随即又垂下了眸子,依旧没有言语。
“看来总管不是聪明人,城外四路大军汇聚城中,总管可知道打的什么旗号?”萧慎起身,在寝殿之中转来转去,如同自问自答一般,“清君侧,君王身侧出了妖女,十年前被君王带回后宫,就独宠与后宫,祸乱朝纲,人人得而诛之。”
皇后震惊地看着萧慎,继而一笑,眼眸之间的恨意极为明显,那怒火却是指着昏睡在龙床之上的萧修远。
“既然是清君侧,那么那个妖女怎么能不在场?”愤恨、不甘,皇后直接对着身后的碧芙吩咐道:“吩咐下去吧,各宫禁足,任何人进出都得报备本宫,将思云馆中的那个贱人给我带来。”
“是。”碧芙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皇后,压抑住自己的不安,碧芙还是听话的出去了。
皇后走进萧修远的龙床,却在离着一两步的时候停住了脚步,伸手细细抚摸着龙床的床柱,眼眸微微泛起湿意。
“陛下。”轻声呼唤着萧修远,语气轻柔,情意绵绵,“陛下与臣妾大婚之日,陛下可还记得?臣妾记得那是一个三月桃花盛开的时候,臣妾不过十六的年纪。”
这张床,存载着的是皇后最美好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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