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贵人一边喂了颗葡萄给凉帝,一边笑道:“臣妾也觉得不妥,但太子妃至关重要,六部乃是第一选择。现在六部之中只有吏部合适,弃了吏部,从正二品开始选,太子妃的身份低位恐怕……”
凉帝点头道:“不错,太子妃以后便是国母,身家必须尊贵,这样才能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
愉贵人慵懒的躺在凉帝怀中,懒洋洋的道:“妇人拙见,请陛下不要笑话臣妾。”
凉帝宠溺的拥紧了她,道:“怎么会,你可是帮了朕大忙。”
说着,凉帝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深邃,连呼吸都炙热起来。愉贵人心下一凛,明白凉帝所谓何意。这么久了,她本应习惯的,但每次被凉帝触碰,她就心生厌恶,恨不得将油腻的手从自己身上拍掉!
然而,她不能这么做。愉贵人心里清楚,她能有今天的地位,荣耀,完全是来自凉帝的宠爱。若是一时冲动,没忍住真实想法,她将万劫不复,有的是人想看她失宠。
作为女子,最大的悲哀是什么?
愉贵人顺从的躺下,这个问题对她来说,答案是唯一的——每日为不爱的人侍寝。
愉贵人任由凉帝一件件宽衣,如狼似虎的扑来。她闭上眼睛,尽力将恶心的感觉忘掉。
床帘轻轻放下,掩住榻上身影交错的两人。
………………
到了选秀那日,季晨曦早早就被秋池叫醒,一大清早四人精神百倍,为她梳妆打扮。季晨曦几乎闭着眼睛完成梳妆,等到更衣,她才舍得睁开眼睛。一顿折腾,季晨曦终于不再困倦。
“三妹,看看镜子!”稳重的秋池满口喜悦,将她推到镜子前,笑道:“你简直美若天仙,太子见了你一定舍不得看别人了!”
季晨曦也愣住了。
镜子里的女子,眼波流转,眼眸清澈,眉目如画,肌肤胜雪,简直就像从画中走出的仙子!
“这,是我吗?”
玉婉忍不住笑道:“当然是三姐啦,我们为了这一天下了好大一番功夫,三姐入了东宫一定要幸福啊!”
季晨曦突然有种娘家嫁女的感觉,不禁眼眶湿润,哽咽道:“我,我真不知该如何谢你们……”
初儿立刻尖声道:“三姐可千万别哭,妆该花啦!”
四人一听,立刻一拥而上,紧张兮兮的盯着她。
季晨曦见状,方才燃起的煽情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哪里哭得出来?
这时,季晨曦突然感受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转身一看,原来是玄叶。
玄叶眼眸轻动,唇动了动,静静道:“该走了。”
季晨曦也看着他,不知他说的该走了,是该进宫了,还是别的。
秀女进宫,身边不能带丫鬟。季晨曦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他们四人,心中感慨万千。从林府到现在,这四人与她共患难,共进退,感情可以说比亲姐妹还亲。她只希望自己进宫后,能替他们安排好的亲事,下半辈子不用再辛劳。
季晨曦缓缓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着他们。
他们四人依依不舍,连秋池都忍不住红了眼睛,“三妹,这是我们最后能为你做的,今后到了宫里,你一切小心。”
柳玉打趣道:“有太子殿下在,相信不用我们操心。”
初儿不舍的看着她,哽咽道:“三姐,我会想你的!”
玉婉怕她哭出来,将她抱住,柔声道:“今后只要你想我们,我们便进宫看你!”
季晨曦走回去用力抱住他们,五个女子紧紧抱在一起,难舍难分。
可是,再舍不得,也到了分离的一刻。
季晨曦随玄叶出府,坐在马车上正式踏上进宫的路途。
宫门人山人海,前来参加的名门千金数不胜数,因为玄叶的缘故,免去宫人检查,季晨曦直接去了东宫。季晨曦看着东宫大门,突然有些退缩。今日进了这门,以后很难出来了。这里,拥有最大的权利,却也最没有自由。
玄叶向她投来疑惑地眼神,似乎,还有些担心。
玄叶道:“如果你后悔了,我立刻带你走。”
季晨曦回以微笑,玄叶眼睛一亮,刚要说话,就听她道:“进宫吧。”
玄叶的眼眸暗了下来,静静走在前方。
还没走到东宫,二人迎面走来一人,看他衣着似是总管太监。那人身后跟着一众宫女太监,还抬着步撵,一见到她就喜笑颜开。
“老奴参见五王爷。这位便是五王府送来的季姑娘吧?老奴恭候多时了。”
玄叶浑身一僵,抬头看了眼东宫,这时才看到一身杏黄色的玄辰不知何时站在城墙上,看着他们走进来。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把她带走吗?
玄叶垂下头,理也不理那太监,对季晨曦道:“既然有人来接你,那我就送到这了。”
季晨曦朝他点点头,回给他一抹笑容。这笑容,自信、紧张、激动,有幸福。
可能,他真的该放手了。
明明是同一张脸,可她,从未如此对他笑过。
总管太监毕恭毕敬的行礼道:“老奴是东宫总管太监陈公公,今后仰仗季姑娘,多多包涵。”
宫中的人向来势利眼,一个总管太监能对秀女如此恭敬,可见玄辰已经吩咐了什么。
季晨曦看了眼步撵,笑道:“陈公公说得哪里话,应当是小女仰仗您才是。小女刚进宫,还不知能否被选中,坐步撵于理不合,还请陈公公收回。”
陈公公想起今日一早,太子殿下寒着脸命他准备步撵迎接季姑娘入宫,若让季姑娘累着了,太子殿下才不会放过他呢!他自然不知这个季姑娘什么来头,但是冷面太子已经下令,他绝对没胆子违抗命令!
陈公公猜到季晨曦是不想搞特殊待遇,刚进宫就树敌,才不肯坐步撵,于是急忙道:“季姑娘不必顾忌,这是太子殿下特意吩咐的。眼下四周无人,还请姑娘快快上步撵,等下人多眼杂,看到的人会更多。”
季晨曦别无他法,只好上了步撵。她刚坐稳,宫人便抬起步撵,稳稳当当的朝东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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