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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真相(上)

犹是惊鸿照影来 琅然一梦 2638 2021-04-02 20:47

  太傅府佛堂。

  午后暖阳透过轩窗,星星点点的光芒映照在书案后虔诚抄写佛经的女子身上。

  女子神情宁静淡然,目光专注虔诚。如落凡尘的神佛菩萨,纤尘不染,清心寡欲。

  “姐姐,我来给你送些糕点。”张晴提着食盒,轻轻推开了佛堂的门。阳光顷刻间洒进佛堂,照得金身佛像光彩熠熠,夺目生辉。

  “谢谢妹妹,放在一旁吧。”张榕眼眸未抬,目光依然落于书案上,手中的笔亦未停,淡淡回道。

  “姐姐,你好不容易才从兴善寺回家来住,可还是整日待在佛堂诵经念佛抄经,妹妹在府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张晴峨眉微蹙,撅着小嘴,抱怨道。

  虽然府里兄弟姐妹众多,可唯有姐姐与她是一母姐妹,比起旁人,自是要亲近些。可姐姐一心向佛,几年前在兴善寺皈依佛门,是兴善寺的俗家弟子。一年四季都住在兴善寺,除非是一些重要的日子姐姐才会回家来住。

  听得张晴此言,张榕放下手中的笔,将书案上的佛经收拾到一旁,抬眸微笑着招呼张晴坐过去,“是姐姐疏忽了,快过来坐吧。”

  见到姐姐放下佛经,微笑着看向自己,张晴顿时喜笑颜开,点了点头,快步走了过去。在书案后坐定,取出食盒里的糕点摆上书案,“姐姐,快尝尝,都是娘亲亲手为姐姐做的。”

  张榕随手取了一块吃了两口,道:“妹妹可是有什么事想跟姐姐说。”

  张晴听得此言,小脸一红,撒娇道:“妹妹知道姐姐一心向佛,心如止水,不关心尘世俗事。只是妹妹一个人太无聊,想寻姐姐闲话家常。”

  “上京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张榕问道。

  闻言,张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拉着张榕的胳膊道:“姐姐真是厉害,一眼就看穿了妹妹的小心思。”

  张榕微微一笑,算是认同。妹妹说的闲话家常自是不能信的。府里姨娘侍妾、兄弟姐妹虽多,可娘亲主理中馈自有章法,这些年来府中一向秩序井然,相处和睦。即便有什么勾心斗角之事,娘亲是万万不会让妹妹知道的。所以府里的事务并未有什么值得妹妹寻她谈心闲聊的,反倒是上京大大小小的事,一向单纯贪玩的妹妹倒是关心得紧。

  “上京这两日可热闹了,接连有大事发生。”孩子般心性的张晴一提起上京的八卦,整个人都兴奋不已,平日里学的那些礼仪规矩早就抛到了脑后。

  张榕瞧她小脸微红,神情激动,轻叹一声,打趣道:“看来妹妹忍了许久。”

  闻言,张晴小脸更红,透着些少女般的娇羞。一向心直口快的张晴话到嘴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容忽散,神情略有些严肃,试探道:“姐姐,我一时忘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都跟宁王有关,你或许不想听到他的消息。”

  宁王?张榕一怔,虽说这几年她几乎都是在兴善寺度过的,可宁王的流言蜚语不绝于耳。仿佛她越是刻意不想听到有关他的事,避得再远再偏,却总能不经意间听到有关他的消息。

  见姐姐神情恍惚,张晴在心底暗暗责怪自己。都怪她太贪玩爱凑热闹,竟忘了姐姐曾经喜欢宁王,却被宁王所伤。就算宁王不喜欢姐姐,也不能将姐姐推到冰湖里,差点害了姐姐性命。

  短短一瞬,张晴面上先是懊恼自责又是同仇敌忾般气愤,这番变化全被张榕看在眼里。

  “有十年了吧。都过去十年了,喜欢也好,恨也罢,再深的感情也敌不过漫长的岁月。”张榕云淡风轻的话语轻飘飘的传来,仿佛天外之音,轻的没有一丝重量,“妹妹不必刻意避讳。”

  世间有些事一旦发生了,似乎不论过去多少岁月时光,总有人替你记得。而有些事,无论你多努力去做,似乎永远也不会有人看到。

  就像她一样,十年前的那件事,即便到今日,依然会被人提起。而她努力忘记,努力做回自己,却从不曾被人注意。她这么多年的努力似乎总能被一件事一句话打回原形。

  但有一点,张榕忘了,努力忘记不代表已经忘记,努力做回自己也不代表真的能做回自己。有些人的人生就像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毫无预兆便永远停留在了那里,心也跟着禁锢在了那里,不论做什么都没办法让人生继续向前。所谓的放下,不过是自欺欺人,伪装掩饰。

  张晴小心翼翼地瞧了瞧张榕的神情,见她面色淡淡,方才的恍惚怔楞只是一瞬,确定张榕无事后,这才开口道:“姐姐回家那日夜里,宁王被一群黑衣人暗杀。若不是百姓误以为‘走水’,冲出家门,引来了巡街的金吾卫,他可能早就死在那些江湖杀手的剑下了,又怎会只是受伤这么简单。民间有言,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还真是不假。他一风流王爷,竟能从十几个江湖杀手的剑下保住性命,可不就是走了狗屎运……”

  张晴滔滔不绝的讲着宁王遇刺之事,虽未明说,可话语里尽是他怎么没被江湖杀手杀死的遗憾。

  张晴自顾自的讲着,连上京百姓传的那些个谣言也尽数讲给张榕听。似乎是太过兴奋太过投入丝毫未注意到,张榕许久未说话,面上的淡然早已不复存在。勉强维持着平静,可心底如惊涛拍岸,一次又一次淹没在巨浪狂风里,震惊害怕痛苦庆幸疑惑……种种情感一瞬尝遍,这几年摒却七情六欲的佛心终是枉然。

  十年前的那个冬天,他的生辰宴上,一向以太子妃身份要求她的父亲竟告诉她:爹看得出来,你喜欢宁王,可你生下来就是要嫁给太子做太子妃的人。你俩今生无缘,宁王终究不是你的良人。以后等你嫁给太子,都是皇家之人,日后难免相见,你对他的心还是早早放下为好,免得被有心人看出来,祸及全家。还有,爹不管宁王对你是何心思,今日是他的生辰宴,有些事你最好跟他一次说清楚。

  在楚清阔还未被立为太子之前,爹就一直是他的老师,而她与楚清阔的婚事,一早就定下了。或许不是她与楚清阔的婚事,而是张府嫡女与楚清阔的婚事。楚清阔八岁那年被立为太子,爹随之高升为太傅,而她成了所有人口中未来的太子妃。从那时起,爹更是以太子妃的各项礼仪规矩标准来要求她,别说是主动与男子说话,就算是张府她也不得随意出入。

  那时,爹却让她去寻宁王说个清楚。虽然她很想和他单独说说话,以往这是爹绝对不允许的,可若让她去说那些绝情的话,她宁愿不去见他。

  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去寻他了,他的生辰宴,可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她猜想,他或许是想母妃了。她便想着去安慰他,哄他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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