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骏峨顾不得其他,已让小厮去给南怀珂沏茶来。一直等到茶端到手边,南怀珂才勉为其难喝了一口。
“珂儿,二伯知道你晓得这件事的厉害,你果真有办法吗?你说出来,若真是个好办法我这就让人去办。”
“不必劳二伯去办,这件事我自己能办妥。”南骏峨没有听懂,南怀珂却问:“那处用官府建材建造的别院还在吗?”
“已经移平。”
他们倒是雷厉风行,幸好萧凌先将这消息透露给她,否则就要错失发财的机会了。
据信中所言,萧凌已连夜将那录事送出京城,送到没有人找得到他的地方去。威胁早就解除,可怜这两父子还不知情,只以为张录事被政敌得到,正急得没头苍蝇似的。
她想想就觉得可笑,只得又喝了口茶憋住笑说:“那么二伯唯一的后患就是张录事了。把他弄走岂不大家清净?”
“这还要你说?”南崇铭大声道:“他不见了!”南骏峨也叹了口气。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过一个小小录事,你们找不到不代表我找不到。”
南崇铭反问:“我都找不到,就凭你?”
哪知南怀珂吊起了他们的心思却不说话了。南骏峨急道:“珂儿,你若真有法子和门路就帮二伯一把,好歹我们也是一家人。”
“二伯,你可还记得就是在这间屋子中,你说过宅外朝政的事,我一个女儿家应该少参合。”
南骏峨一愣,想不到她居然到这个时候还在计较过去的怨仇,他这把年纪眼见真是对这个侄女儿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努力好声好气地说:“过去有些话是我说的不对,珂儿,这件事不只是二房的事,也事关你们长房,是整个国公府的事情,谁都不能独善其身啊。”
“话是这么说,自然我也是可以帮忙。可是二伯,要我出手帮忙的代价是很大的。”
“珂儿,我们到底是一家人。”
“虽是一家人,可是亲兄弟尚且明算账,我这人心眼又小,过去的事情还一点一滴记着。你若不肯也就算了,二伯怕是不信,就算你这边出事,我和父亲也一定可以保住长房。”
南崇铭怒道:“南怀珂,你这人简直狼心狗肺!”
“我狼心狗肺?是谁做下这等不体面的事情给南家丢人的——又不是我。难道只因我是个女孩儿,南家就不准备回报我了?二伯父,你想清楚了就来找我,否则晚了我也帮不了你们。”
“等一等,”南骏峨问:“你说的回报……你想要我们给你什么?金银珠宝我现在就能给你,银子你且等一等,我让崇铭去票庄取。”
南怀珂摇摇头:“我的胃口可是很大的,二伯父,为了你一家子老小的脑袋着想,我劝你不要这么小家子气。”
南骏峨压着怒火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南怀珂笃悠悠答:“我有意在京城广置田庄,可是囊中羞涩,要是二伯可以慷慨解囊,我必投桃报李替你解决张录事的事情。”
“你要的太多了,这是趁火打劫!不可理喻!”南崇铭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嚷。
“趁火打劫吗?我觉得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呀。你们好好算算这笔账,二伯父二伯母,怀秀和怀贞,大哥和大嫂还有他们刚出生的女儿,这几颗人头还值不了这许多钱?”
南骏峨关注的问题则更为实际:“你究竟要多少银子?”
“俗气,瞧,我不要银子。”
“那你要什么?”
南怀珂微微一笑,要什么?南家明面上的家财,通过三太太转到她手上的账本她早就一一过目。南家的地分了多少个大庄半庄,多少牛多少马,各房的私财都有哪些,她全都去京郊仔细看过了如指掌。
只怕那些东西,她比面前的这对父子还要门儿清,而且她早就看中了一片地,一心想要据为己有。
不记在南家的名下,也不在长房或是父亲的名下,她要把那片地划到她南怀珂自己的名下。
那片地在南家所有地产的比例中占得其实算不上最大,但却是二房的私财,而且是二房手中最好的一片地,想来应该是当年祖父对于二儿子没有爵位可以承袭的补偿。
如今南怀珂的打算是要有自己的体几、自己的家私,将来就算她要任意使用一大笔钱,也不需要经过任何人的同意与否。等到了那时,平日用度有府里固定的月例银子,再加上春秋两季的租子攒着,她的生活可以过得很惬意。
南怀珂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过了板泉沟金秀村,朝南有四百亩大庄带着天字号水地,我就要那四百亩地!”
南骏峨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四百亩大庄里有最好的田地,地下有活水,是一片真真正正的沃土。她怎么会这样精准的就瞄准了那片田地?是随口一说的吗?
对着她那双燃烧着炽烈“贪念”的双眼,他心中可以肯定,她必然早就打起了那片地的主意。今天来这她不是帮忙的,正如儿子所说,她是来趁火打劫的!
真是狮子大开口,这丫头原来是这样贪婪!
他压抑着怒火道:“珂儿你看,女孩子家要这干什么,别的东西二伯也可以给你。”
“不必,我就要那片地。”
“这是二伯自己的地,你这样……”
“我就要那个庄那片地。”
南骏峨的太阳穴都在颤抖,他舍不得的啊,那是收成最好的一片地!可是话说回来,一个摆在眼前无可争议的事实是:比起四百亩地来说,他脖子上的脑袋才是更值钱的东西。
他在屋中来回踱步半刻,最后坐回书桌后头,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看着侄女儿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眸,他左右权衡半日,最终沉住脾气说:“可以,你把事情办妥,我把地过到你的名下。”
“父亲——”
“住嘴!人要是没了,留着地还有什么用?!”南骏峨也是狡诈,他私心想得很好,先哄南怀珂把事情办了,给不给地就由不得她了。
“二伯,这笔买卖不是这么做的,我要先收钱才办事。”
“没有这样的道理,我怎么知道你能不能办成事?”
姜还是老的辣,二伯果然很谨慎精明,可是她也不会打无把握的仗。南怀珂笑着从袖子中取出一样东西放到桌上,示意他们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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