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城门近在眼前,萧飒拿出倾颜宫牌,城门守军赶忙打开路障放他们入城。
炎曜驻马道:“姑娘,你与江湖的牵扯不宜暴露,我们就在别过,姑娘有要紧的事传信即可,告辞。”
倾颜颔首道:“多谢曜堂主相送,保重!”
炎曜调转马头率下属离开,倾颜亦往宫门而去。
倾颜一入城就有人去传信,由是她们刚进宫门福泉就出现在面前。
倾颜下马与福泉见礼,福泉笑呵呵道:“奴才给娘娘请安,奴才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娘娘盼回来了,娘娘这一去月余可叫奴才好想!”
倾颜笑道:“福公公好,一月不见公公更加健硕了。”
“哎哟~娘娘折煞奴才了,陛下还在御书房等娘娘见驾,娘娘快请。”
倾颜点点头,道:“禁军还请公公妥善安置,他们为了保护我受了伤,请太医好生医治。”
福泉赶紧让小徒弟去太医院请太医,萧飒率禁军告退,倾颜深深呼吸,让萧遥碧竹回参政殿,她带雪冥去面圣。
出宫前做了什么她自然没忘,福泉传旨让她去见驾不如说是让她去“领罪”,抗旨不尊,皇帝不知会如何处置她。
宫院深深,倾颜与福泉一路寒暄,福泉道自她离宫皇帝寝食不安,前几日收到倾颜一人独面十万大军的奏报又气又喜。
说到此处福泉赞叹道:“奴才那日听陛下说完真是惊出一身冷汗,那可是十万大军啊!奴才想想就要骇死,还好娘娘平安无事。”
倾颜浅淡勾唇并不接话,当时日东城情况危急她才贸然出头,这事情发生在前线只当是她巾帼不让须眉有勇有谋,但在朝堂上……
朝臣会说些什么诛心之语?生性多疑的皇帝陛下会如何想?这些都是她回宫之后要面对的。
福泉见她神色淡漠自知失言,转开话道:“娘娘出宫这些时日后宫中有喜事发生。”
“哦?是什么喜事?”
福泉笑容满面道:“是云淑仪云娘娘有喜了!”
倾颜顿时喜上眉梢:“有喜了?太医可有说几个月?”
福泉笑吟吟道:“已有两个月了,陛下知晓后龙颜大悦分赏六宫,奴才们也跟着沾沾喜气。”
两个月,倾颜推算下时间,刚好是万寿节之后那段时日。
雪月果然争气,自从秀宁公主出生,后宫妃嫔再无所出,皇帝喜得麟儿必定更加爱重,封妃指日可待!
“前线战事焦灼,云淑仪这个孩儿必会给雪凉带来祥瑞!”倾颜高兴道。
福泉连声应承,二人说话间来到御书房,福泉在外面停住,道:“奴才在外面候旨,娘娘请。”
倾颜点点头,带雪冥进去。
姬靖煜打听到她入城之后便无心政事,一本奏折看了几遍也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索性丢了朱笔在御书房外间等她。
倾颜进来后直接双膝跪地,恭恭敬敬俯身叩首:“倾颜叩见陛下,陛下圣安!”
雪冥亦跪地俯身:“草民薛明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雪冥的本名一听便知是炎雪楼的人,倾颜与他商议取了谐音“薛明”作为在宫中行走的名讳。
“平身。”
一月不见姬靖煜十分挂念她,见她第一眼就想奔上前好好看看她,雪冥行礼的声音险险唤回他理智。
“你就是那个深入敌营的江湖人?”姬靖煜探询道。
雪冥不卑不亢回话:“回陛下,正是小人。”
姬靖煜点头表示赞誉,又问:“你既是江湖中人,为何会潜藏在敌营中?”
雪冥心惊倾颜料事如神,皇帝的问话正是先前倾颜叮嘱他的,将准备好的说辞讲出来:
“小人幼时在江湖学艺,一年前返乡时惊闻乡亲父母皆被翟离带兵杀害,小人为报仇才潜入苍岚敌营。”
苍岚时常扰乱雪凉边境,屠杀村民哄抢粮食,去岁几处村庄都惨遭苍岚毒手,姬靖煜回忆道:
“朕记得奏报上说翟离屠杀平襄村,全村二百一十九口人无一幸免,你是从何得到的消息?”
雪冥一愣,道:“回陛下,小人家乡平羌不是平襄。”雪冥暗忖皇帝果然在试探他,幸好夫人早有准备。
“哦,那是朕记错了,”姬靖煜终于安心,“你救了大将军性命于雪凉可是大功一件,可有什么想要的?”
雪冥佯作惊喜道:“禀陛下,小人习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为朝廷效力光宗耀祖,肯请陛下恩准!”
姬靖煜哈哈一笑:“好!你既有一身武艺,朕便封你为从八品护卫保卫宫廷,”扬声将福泉招呼进来,“带他去寻随风。”
雪冥叩首领旨谢恩,随福泉离开。
倾颜垂眸,不出她所料,雪冥要恩赏要得这样干脆皇帝并没有生疑,若推脱了反而会让皇帝以为雪冥心思太重。
偌大的御书房终于只剩她和皇帝二人,倾颜俯身请罪道:
“易倾颜抗旨不尊,请陛下赐罪!”
姬靖煜关怀的话刚要出口又咽了回去,她不说他都忘了,冷哼道:
“你在朕身边服侍也有一年了,抗旨不尊是什么罪名也敢认?”
倾颜颔首不语。
姬靖煜瞥她一眼,“你倒是聪明,在日东城立下大功再回来向朕请罪,朕若真的治你的罪,天下人都要说朕的不是!”
“倾颜不敢。”
“脱簪请罪你都敢,这天下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姬靖煜发泄过后摆手道,“起来吧,和朕说说日东城的情势。”
被她一打岔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了,姬靖煜坐回榻上听倾颜将在日东城的所见所闻一一禀告。!
雪冥随福泉去禁军营路上恰巧遇到萧飒,福泉说明来意,萧飒道:“劳福公公走一趟,我带他去见统领罢。”
福泉也不和萧飒客气,笑呵呵道:“那就有劳萧护卫了。”
福泉一走,萧飒对雪冥道:
“禁军统领随风是主子的大师兄,与主子感情甚是亲厚,你若想在主子近前护卫可以直言,随统领会为你安排。”
雪冥点点头,他奉命保护夫人安全,自然越近越好。
萧飒带雪冥回到禁军营时,随风正点兵派他们去丰安县接应受伤的禁军,还有那牺牲的七十多人,也要将尸首带回来好好安葬。
听完雪冥来意,随风问:“你说你叫‘薛明’?”
“是。”雪冥心中忐忑,他总觉得禁军统领看他的眼神好像知道他的来历。
随风沉吟片刻道:“我会安排你去参政殿,你且等我调派。”
雪冥称是,随风转头问萧飒:“你们主子现在何处?”
萧飒算算时间道:“主子一回宫就去御书房复旨去了,这会儿应该回参政殿了,统领可有话要带给主子?”
随风道:“我有事要当面问她,随你一道去参政殿。”
萧飒侧身让开路,与随风一道离开,雪冥留在禁军营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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