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病着的这两天, 薛家派人送了不少东西前来, 大部分都是薛宝钗命人送过来的补品, 说明了给莲生补身体的。冯渊便也收下, 打量着改天回送东西。
不出两日,莲生果然大好了。冯渊便张罗了轿子, 陪莲生去看房子, 冯渊看中的这两处房产, 东边一处是有阁楼花园, 假山亭台的大宅子, 据说是某个官员曾经住过的,如今告老还乡便变卖了,地方大而气派,又宽敞,只是有些萧瑟。另一处处在南门边,相比较而言显得小了许多,但难得的是雅致,青瓦白墙,干干净净, 小楼迭起,景物也好,每一处看过去, 如画中一般, 莲生两处都看了, 便说道:“你觉得哪一处好?”
冯渊说道:“我觉得各有各的好处, 这大宅子,却似我们在应天府的旧屋。不过我心想夫人可能更喜欢南边的这个。”莲生微笑,说道:“为何?”冯渊摇头:“只是觉得而已,所以拿不准,才让夫人来看。”
莲生说道:“我的确也觉得这个好。”
冯渊大喜,说道:“果然我跟夫人心有灵犀。”莲生说道:“咱们带的仆人也不多,这南边的房子除了几栋楼,两个别院,也有十数间空余房子,正好能用,再大的地方,看着气派,却也用不到,而且我们刚刚来到,需要白手起家,不宜太过张扬,这个就很好。”
冯渊点头,说道:“如此我就去跟人家说,订房契买下了。”莲生说道:“好的,去吧,需要仔细些。”
冯渊便自去买房,不一会弄好了所有,两人重新回到了客栈,却见有个人等在那里,见两人回来,便起身说道:“小人见过冯少爷,少奶奶。”
………………
莲生见状,自跟丫头回房,找甄夫人说话去了。留下冯渊,打量着那人说道:“免礼,你是哪里的?”那人说道:“小人是薛大爷派来的,请少爷过去喝酒。”冯渊一听,说道:“原来是这样,你回去跟薛大爷说,我最近正忙着,改日空闲了,便请他喝酒。”
那人只好答应一声,转身自去了。冯渊上楼同莲生说,莲生也没说什么。冯渊便命下人打点行李收拾好了,准备搬到新家里去。
忙了半个时辰,终于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丫鬟扶着莲生上了马车,重新向着南门口的新宅子而去,下了车之后,莲生抬头看着面前的宅子,青瓦白墙,雅致干净,右手边的墙角,还有几株花树,高过墙头,隐隐看过去,里面楼台林立,正是居家过日子的好所在,心头欢喜无比。
仆人们先将主人房间给收拾整齐,点了熏香,黄玉跟银卓陪着莲生进内,莲生团团打量了一番,觉得一切倒还满意。她不是个喜欢花花绿绿的人,这房子内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却正合她的心意。两个丫头们又去翻箱倒柜,将从家里带来的摆设之类一一布置了出来,果然更添了几分意趣。
冯渊进来探望了莲生一次,又吩咐丫头们熬药的熬药,准备吃食的准备吃食,自己才去外面指挥家丁们摆放东西。
正在忙碌间,外面有人叫道:“请问应天府来的冯大爷是住这里吗?”
家丁便急忙出去,说道:“正是,不知您是?”
那人一喜,说道:“果然是这里了!”接着,就听到有人笑道:“冯兄弟,你让我好找啊。”冯渊出外一看,竟然是薛蟠。
薛蟠笑道:“冯兄弟,你乔迁之喜,怎么也不告诉我?”说着便嚷道:“你们都别闲着,去帮忙。”那跟着薛蟠的人就上前来,帮着收拾。冯渊说道:“薛大哥客气了,进门是客,何必如此?”
说着,请薛蟠入内,送了茶上来,薛蟠才说道:“这两天初来乍到,母亲看的紧,我也没时间出来玩耍,更加上不是地头蛇,不然的话,我就帮冯兄弟你找房子了,又何必让你这么辛苦?”
冯渊说道:“怎么敢劳动薛大哥,这些事情,本是我该做的。”又问,“薛大哥在荣国府内,住的可好?”
薛蟠说道:“还不错,母亲跟妹子都很是喜欢那里,只不过,她们两个经常说起弟媳跟甄夫人,可惜她们不住在院子里,母亲跟妹子很是想念,还记挂着弟媳的病如何了呢。”
冯渊微微一笑,说道:“这几日内子的病已经大有起色,承蒙老妇人跟薛小姐记挂着,又送了若干的补药来,内子也说,等病好了之后,会登门相谢的。”
薛蟠笑道:“那可好了,也省的她们两个整天念叨。”
薛蟠又跟冯渊说了一会,见他厅外人来人往,的确忙碌的很,便不再打扰,起身告辞,又留了两个仆人,帮手冯渊。
冯渊无法推辞,薛蟠上了马,打马离去。
一直忙碌到了下午,才将从应天府带来的东西全部收拾妥当了,冯渊呼一口气,让家丁们自去休息,又赏了薛蟠那两个小厮银两,两个小厮千恩万谢,自回转荣国府去了。
冯渊又沐浴了,才进去见莲生,莲生正吃了药半躺在床上,微微地合着眼,嘴里含着一块蜜饯,驱除那股苦味,冯渊进了门,听里面鸦雀无声,又见黄玉看到了自己,正要说话叫莲生,便摆了摆手,黄玉知趣,便拉着银卓,两个人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冯渊这才进到里面,靠近床边上,莲生似乎察觉有人来到,却只以为是黄玉银卓等,便说道:“我自己歇歇就好了,不用你们,嗯……出去看看少爷忙的如何了。”
冯渊忍了笑,看着她慵慵懒懒的样子,因为大病了一场,越发瘦弱了,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腮,莲生双眉一皱,睁开眼睛,见是冯渊,刚要起身,冯渊伸手轻轻地按住她的肩膀,莲生不再动弹,重又躺下。
冯渊才说道:“怎么不好好地躺着,这样歪着身子,小心扭了疼。”
莲生含着蜜饯,说话不清,便想将蜜饯吐了,不妨冯渊说道:“嘴里藏了什么?”莲生还未及出口,冯渊便吻上了她的双唇。
莲生一怔,来不及抗拒,冯渊……说道:“果然好甜。”
莲生满面红晕,……说道:“做什么?外面忙的你还没有累么?”
冯渊说道:“刚洗了澡,半点也不累,见了娘子,便更是精神。”莲生伸手推他,说道:“这是白天,小心……”
冯渊最后竟将……那颗蜜饯给勾了过去,咬了咬,便吞了下去。
莲生望着他脖子上喉结一动,脸更是红,低声嗔道:“你饿了,就该去让人准备吃的……这是做什么。”
冯渊微笑。
李清照有词云: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
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休休!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
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
莲生见周围丫鬟们都不见,知道是冯渊打发了出去,如是一场清风细雨………………
碍着莲生的身体刚好,不宜太过折腾,冯渊也不好过多缠着她…………
莲生伸手抚摸他的如丝长发…………室内一时无声,感觉却无比的好。
过了片刻,冯渊才温柔说道:“我刚才一时鲁莽,有没有伤到你?”
莲生低头,看着他伏在自己身上的样子,那好看的桃花双眼望过来,乌溜溜水汪汪,仿佛宠物一般,莲生虽然害羞,却仍笑道:“不曾……哪里会?”
虽然冯渊不说,莲生怎么会感觉不出?冯渊对她,实在是精心之至,处处屈意………………这种床笫之间的事情,他都要如此以她为先,她怎么会体察不出?想到在现代,仍旧有诸多的女性,不受伴侣的重视,所谓的男伴只是为了自己痛快,毫不关心对方的反应,简直就当伴侣是个发~泄物……相比而言,冯渊也算是真正难得了。
………………
搬了新宅子安顿好了,总算是在京城中立了足。冯渊便如他先前所说,白日便带着小厮出去,踌躇满志的准备在这京城之中作出一番事业来,他先前在应天府也有几个商号,虽然不甚上心,但到底对这些也有一番研究的,在各地看了几日,分析了下行情,便同莲生商议,还是先做好本行,要先开一处成衣铺子。
莲生见他肯干,自是无有不从的,冯渊便兴冲冲的去找铺子,问价钱,做比对,忙的双脚如飞,幸好他年青,也不觉得什么,因有了家室,又立志要做出些来给莲生看,几日来的连番忙碌,虽然有些难以解决的事情,未免会头疼脑热,但总会想法解决,那脾气也不知磨练的好了多少,整个人反而更显得神采奕奕,全无昔日厮混间的颓废气质,仿佛变了个人一般。
期间莲生觉得无聊,因冯渊要开成衣铺子,她便也有心钻研这个,便叫人把些画好了的衣裳样子拿来看,旧的新的,时下流行的,一一的研究对比,又用书房,笔墨纸砚的,练习着画画功夫,画得都是衣裳图样,起初还是临摹,后来便也画得有模有样,莲生心头想,等以后有机会,或许会排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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