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分,金寒端着再次从厨房弄来的同上午一样的东西回到房间的时候,钱小飞已经不见了。
对于得了感冒还不老实呆着且四处乱跑这一举动,金寒一般是不能理解的,但如果主角换成钱小飞他就完全能够接受了。于是我们可怜的金寒便在着诺大的古韵山庄展开了寻人之旅。
与此同时,钱小飞则在大树的掩护下听到了一段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对话。
“念雪,你真的要嫁给你表哥吗?”从穆远之的神情看,这个情报的准确与否显然对他相当重要。
只见古白之女也就是古念雪垂着眼,轻声道:“这门亲事父亲已经定下了,对方也送来了聘礼。”不难听出,语气中有些许哀伤。
得,一轮对话下来钱小飞就已经知道了大概,这这这这,根本就是史上最滥俗最没新意的三流肥皂剧情节嘛!敢情那些他认为作者没用大脑就写出的东西还是有历史渊源的。
“可你爱我不是吗?”穆远之似乎不能接受,“他不过是比我有钱罢了,难道你就这么看重荣华富贵吗?”
闻言古念雪还没说话,钱小飞倒先在翻起白眼来。这个白痴,摆明人家姑娘根本不是这样想的,那个穆……木头,不把古念雪气死才怪!
果不其然,古念雪身形开始有些不稳,显然穆远之的话对他的打击很大,只见她扶住梅树稍稍站稳,然后冷冷道:“原来我在你眼中竟是这般不堪,也罢,我们就此诀别,永不再见。”说罢古念雪转身欲离开。
好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子!钱小飞开始对古念雪刮目相看。
忽然想起宴会上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那时的古念雪满脸心事,想必便是这桩吧。
穆远之自然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就这样离开。只见他快步上前搂住古念雪,把头紧紧地靠在她的颈项,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笨我呆我该死!其实我根本不是这么想的,我只是……只是……不想失去你……”
最后那句话说得极其动情,连钱小飞都有些感动了(他看电视剧就经常这样),古念雪自是不必说,早已满腔柔情融在穆远之怀里。
啧,钱小飞不禁感慨,原来古人也是很开放的,或者说是古代的江湖人很开放。
不过现实的重担仍然阻挠着两个年轻人,只见古念雪轻轻退开穆远之的怀抱,幽幽道:“可……婚事已定,多说无义啊……”
“我们可以私奔!”幽静的庭园中,穆远之的声音格外清晰,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嘘——”古念雪紧张地用手捂住男人的嘴,轻声道,“万不可这样说,我不能这样做,那是不孝。”
“孝?”穆远之闻言苦笑,“你那父亲何时在乎过你的感受,你只要能为他带来更多的权势就是尽孝!”
钱小飞看见古念雪的身子剧烈得颤抖了一下,他几乎可以确认穆远之说的都是实话,不然古念雪不会不反驳反而无尽哀伤。钱小飞原本就对那个“左冷禅和岳不群的混合体”没什么好感,现下更是讨厌至极,居然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当成获取权势的砝码,实在是有够#¥%!•#的。
这时钱小飞看见穆远之再度把古念雪揽在怀中,接着说了句会让钱小飞猛冒胃酸的台词。
“全天下人都可以没有你,我却不行啊!你父亲没有你顶多是遗憾,你表哥没有你最多是伤心,可如果我没有了你,我……便也不存在了。雪,你是我的生命我的心脏我的灵魂我的全部啊!”
寒~~钱小飞躲在树后猛搓手臂,满地鸡皮疙瘩。眼前的肥皂剧已经开始向琼瑶的方向发展了,并且从穆远之比莎士比亚还莎士比亚的台词里就可以看出此君很有这方面的资质。倘若自己再不出去,恐怕接下来的日子古韵山庄中就要上演《烟锁重楼》了。
“咳、咳,”钱小飞故意先咳嗽两声以引起这对苦命鸳鸯的注意。接着从树后走出,摆了一个他自认为很帅POSE。
“贼?”古念雪眨着天真无邪的眼神,给了钱小飞致命一击。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钱小飞这回不是故意,而是真被风呛着了。他觉得这古念雪绝对是近视眼,不然自己这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帅哥站在眼前,哪个女孩会这么煞风景的喊“贼”?还……一猜就中。
不过……钱小飞瞄了瞄穆远之蓄势待发的架势,他决定宽宏大量这次就原谅古念雪的无知了。
“我不是贼,只是一个过客,又恰巧听到二位的谈话罢了。”钱小飞说着还甩了一下衣袖,以便做出文人墨客那种“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淡然和洒脱,且不管这气质与他偷听的举动是否相符。
穆远之闻言立刻警觉起来,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偷听我们谈话有何目的!”
钱小飞甚是无奈:“我都说了我只是一个……”过客两个字还没出口,就被穆远之阴郁的眼神扼杀在了摇篮里,果然再儒雅的男人当面对和自己心爱女人有关的事情的时候也会换上另一副面孔。
“好吧,我确实是偷听……”钱小飞决定老实承认,“不过我可没什么目的,我只是很好奇罢了。”
“好——奇——?”
钱小飞仿佛听到从穆远之嘴里传来了磨刀的声音,为了自己的小命他决定使出杀手锏。
“我有办法帮助你——”为了增加效果,他还故意拖长了音节。
果然,男人立刻来了精神:“怎么帮?”
“恩……”钱小飞想了想,然后将穆远之拉到一旁,低声道,“我帮你说服古念雪私奔,怎么样?”
“你有把握?”男人有些不信,“我刚刚说了那么多……”
“放心,包在我身上。”钱小飞拍着胸脯保证。说完就离开穆远之来到古念雪身边。
其实钱小飞在刚才就已经看出古念雪的意志并不坚定,可以说穆远之的话已经让她动摇了,现在需要的就是谁再推他一把,这么大的便宜钱小飞当然要占,还能讨穆远之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钱小飞越想越觉得自己实在是狡猾。
“你准备帮远之来说服我吗?”古念雪没等钱小飞说话,便先声夺人。
“不,我是来劝你不要和他走的。”意外的,钱小飞居然这样说。
古念雪也没想到,于是困惑地抬起头,不解地望着钱小飞。
“你想啊,”钱小飞不慌不忙道,“你嫁给你表哥(在这里钱小飞要抱怨一下,为什么戏里的女主角几乎全要嫁给表哥呢,难道不知道近亲是不能结婚的吗),穆远之自然要跟着师傅回御寒峰,虽然如此,他却定是无心再习武,那随着田屹书的衰老,御寒峰定是群龙无首陷入混乱,到那时你们古韵山庄不就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啧,女人的心还真是百转千回呢!”
到底是谁百转千回啊!古念雪一脸黑线。这都是眼前的男人自己在那胡思乱想好不好,自己根本连他的思路都跟不上呢。
见古念雪不说话,钱小飞再接再厉:“为自己的家族着想是对的,穆远之不理解你我理解啊,当古韵山庄成为天下第一大庄的时候,那你将会是何等的气派……”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在了钱小飞的脸上,眼前的古念雪气得浑身发抖。
“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才不是为了这些而拒绝远之的!”
啧,女人发起狠来还真不逊色于男子呢,钱小飞不动声色的体验着左颊的火辣,生平第一次被人甩了一巴掌,滋味真不好受。果然好人难做啊。不过,已经到了这份上,当然还得做下去。
“如果不是我说的那样,你为什么要拒绝穆远之呢?”钱小飞挑眉道。
“我……我不能不孝啊……”
看来在古代人的思想还是很封闭的。钱小飞决定帮助眼前的人解放思想,然后再让她对自己的感情实事求是。
“何谓孝道?告诉你,并不是说一切听父母安排,而是要自己活得开心啊。”钱小飞抛出自己的论断。
“我不明白……”古念雪喃喃道。
“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好呢?”钱小飞开始晓之以理,“试想一下,如果你有了孩子,你是希望他永远在你身边以泪洗面,还是希望他即使不在你身边也会永远快乐?”
“我想……我会选择后者吧……”古念雪停了一下,又皱起眉头,“可我父亲……”
“放心,天下的父母都一样,即使他现在不明白,未来也会理解你,甚至为拥有你这样的女儿而骄傲的。”钱小飞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连忙再接再厉。虽然在他心里认定那个混合体是百分之百不可能幡然悔悟的,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古念雪下定决心,所以就暂时美化一下他吧。
“真的吗?”古念雪心中的天平越来越倾斜,钱小飞连忙动之以情。
“真正的爱情,一生当中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你难道真的要放弃吗?想想穆远之,你不能对他那么残忍啊!”
连钱小飞自己都在心中为这番恶寒的话吐了不知多少次了,听这话的两个人却颇受感动,果然自古爱情皆肉麻!
“雪,跟我走好吗?”穆远之不知何时已经上前来,深情的望着古念雪。
钱小飞识相地后退,准备把空间留给这对小情人,却不想被古念雪接下来说的话硬生生地截断了脚步。
“梅花落时,我便跟你走。”温柔的女声,异常的坚持。
梅花落?钱小飞闻言抬起头看着身旁的梅树,只见枝头满是花骨朵,白中透红煞是素净。初冬时节,这花还没开呢,落得等到何时啊!
果然,穆远之也不能接受:“落花时节?那你早就嫁作人妇了!还怎么跟我走!”
可古念雪就是如此倔强:“只这一条,其余免谈。”
忽然之间,钱小飞明白了,那就是古念雪还放不下自己的家人,才会说出如此违背常理的话。她期待着也许上天会出现奇迹,让她走得坚定。
可是……钱小飞不禁感慨,这古人咋都那么迷信呢,世界是物质的,意识是不能决定物质的,什么“六月飞雪”之类不过是人们的幻想罢了,哪里真正出现过呢。
正想到这里,奇迹居然真的发生了。只见那棵梅树在风中开始骚动,树枝中传来阵阵悉簌声,而随着这奇怪的骚动无数花骨朵竟然纷纷落下,虽不比落花,却也别有一番风情!
古念雪愣住了,穆远之呆住了,钱小飞……傻掉了。
有没有搞错!刚背诵完马克思唯物主义理论就给他来这手,老天该不会是看他不顺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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