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飞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自己走在漆黑的地下通道里,四周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远处的一点光亮,他努力的向着光亮前进,光亮却没有丝毫变近的征兆。他开始筋疲力尽,开始想要放弃。就在这时候不知何处忽然伸出一只手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左颊瞬间火辣。
“TMD!谁打我!”钱小飞愤怒地从梦中惊醒,却被眼前的景象搞得大脑一片空白。这不是他熟悉的房间,也不是他已经习惯了的钢丝床,伸手更是摸不到床头灯。他是在明朝,在异乡客栈,在客栈的木板床上。
都怪着死硬死硬的床,害得他做这么奇怪的梦。
钱小飞下意识地摸摸左颊,谁知那里竟然真的传来一阵刺痛!
难道不是梦?
钱小飞点燃油灯,走到铜镜面前。
镜中的影像昏暗模糊,却依稀可见左颊一道划痕。
他钱下飞虽然不靠脸吃饭,但好歹也算玉树临风,这刚来明朝就被破相也忒背了吧!
不过他再迷信也不至于相信有人能在梦中对他的身体造成真实伤害,所以……
他拿着油灯在床边摸索了好一会儿终于发现一个硬硬的东西,那是青黑色的屋瓦碎片,薄薄的异常锋利。想来伤人的罪魁祸首就是它了。
可是,客栈的床上怎么会有屋瓦的碎片呢?
钱小飞正想着呢却听见屋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仔细听来像是有人在上面打斗。
钱小飞忽然想起《大内密探》,西门吹雪、叶孤城等四大高手就是在屋顶决斗的,只不过人家是在皇帝的屋顶,而且那几位仁兄的长相实在是……
钱小飞思考这些没用事情的时候四踱着步进行的,因此在很短的时间内他就从屋子的左侧来到了屋子的右侧,而这一举动成为了他生命中最幸运的一笔。原因是在他刚刚踱到右侧的时候便听到一声巨响,一个人直直的从屋顶砸进了他的屋子,正好落在左侧!
钱小飞抹可一把额头冒出的冷汗,这要砸在自己身上那还了得!
一切归于寂静,屋顶上也没有了声响。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屋子里多了有一个躺在地上的人。哦对了,还有屋顶上的有一个洞。
有那么一瞬间,钱小飞处于石化状态。眼前的人生死未让他心里七上八下。说实话,钱小飞是扒手不是强盗,身体也壮得像头牛,不会伤人也不会住院,因此他从未见过死人。冷不丁摆这么一物体在他面前实在是个严峻的考验。
“咳、咳!”躺在地上的人忽然出声。
谢天谢地还没死!钱小飞几乎是欣喜若狂地跑上前扶起那男人,恨不得立刻让他站起来走人小时在自己眼前。
不过男人似乎受了重伤,根本无法挪动一步,声音也异常虚弱:“少侠,把这个交给、交给春风门的……咳、咳……”
“春风门的谁啊?”钱小飞着急地问。
“春风门的……”男人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死神给他的时间已经到了极限。
男人一动也不动,死了。
钱小飞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你要死就死嘛,非又活过来让我白高兴一场!还有话也不说完,明知道自己不行就不要再说第二遍“春风门”的直接说名字不就好了,就算是四个字的复姓也能说完啊!
钱小飞看着男人交到自己手中的那本拳谱,他不明白是什么东西能让人不惜性命地保护。难道是武侠小说里面常常提到的武功秘籍?
忽来的想法让钱小飞兴奋不已,他连忙把拳谱翻开,那是图文相配式,就是每幅图片下面都有几行字加以解释。不过钱小飞并不理解所谓“脉汇人中、气吞丹田”等武功术语,所以只能看看图片。
三分钟后,钱小飞满脸黑色竖线。这是哪门子的秘籍嘛,咋越看越像集团图书馆音像架五层第三阁左数第二排的健身录象《三路长拳》呢?就是现在好多大学体育课都学习的那个。
其实没准这本拳谱就是“三路长拳”的祖师爷,经过几百年演化才成了现在这种又不华又不实的健身项目。
算了,这些胡思乱想根本无济于事,现在最重要的是身旁这具尸体。
说不害怕是假的,钱小飞真的很紧张。他心里已经骂了不下几万句,却改变不了既定事实。人道主义此刻在他心中发挥了作用,总不能把人就摆在这,无奈之下钱小飞扯出棉被将男人裹紧,又用幔帐捆好,趁着月黑风高偷溜出客栈。
客栈后面是一片树林,这是钱小飞从客栈窗户观察到的。他现在正在树林中寻找合适的埋尸地点。
“尸体该不会突然复活吧?”周围阴风恻恻让钱小飞不由自主地想用说话打破诡异局面,不过很明显这位仁兄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话只会让气氛更恐怖。
“我、我这是、是在积德行善,你变成鬼可、可别来找我!”钱小飞害怕得牙齿打颤,同时用完全相反于说话速度的速度快速将人埋好。
钱小飞走出树林时天边已经开始发亮。
客栈是不能回去了,摸摸怀中的拳谱钱小飞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没有丝毫犹豫,男人的临终托付让他有种沉重的使命感。
“这位大爷,春风门怎么走?”
“别、别问我!”
“这位大妈,你知道春风门吗?”
“不知道、不知道!”
“这位……哎,你别跑啊!”
正午十分,钱小飞已经口干舌燥。他不明白一个春风门有那么神秘吗,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而且不知道就不知道呗,干嘛全都躲得远远的,他又不是瘟疫!
钱小飞坐在街边正郁闷着呢,忽然感觉自己被阴影笼罩。
抬起头,钱小飞看清了眼前出现的男人。一身紫衣,大约二十三四岁,五官很俊俏,颇有些儒雅的味道。
“听说这位兄台在打听春风门?”男人声音很清澈,听起来很舒服。
“你知道?”钱小飞一下子来了精神。所谓柳暗花明就是这种感觉吧。
“可以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打听春风门吗?”
男人说着露出了迷人的微笑,钱小飞差点儿就跟着晕了。好在他很快就清醒并开始警惕起来。
“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诱供?”
“诱供?”男人表情迷茫,“什么意思?”
男人的表情让钱小飞恍然大悟:“呀,我忘了你是……”
“嗯?”男人更迷惑了。
“没什么。”钱小飞不准备向他解释二十一世纪的专业术语,“我的意思是,我可以不说吗,去春风门的理由。”
男人盯着钱小飞好久,然后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当然,说不说全凭你的意愿。”
然后男人开始向街西走去。
钱小飞总觉得男人是在估量完他应该无害或者说是做不成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之后才露出了灿烂或者说是放心的笑容,才会给他带路。
虽然被人看扁有些不甘,钱小飞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春风门符合武侠小说中一切邪教的特征——地点隐秘、结构复杂、门主奇怪。
自己该不会要卷入什么江湖纷争了吧,钱小飞忽然担心起来。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像被布袋和尚抬上光明顶的张无忌,唯一的差别就是他这个张无忌不会武功。所以张无忌可以当上教主而自己很有可能会死得很惨。
先说地点隐秘.钱小飞跟着男人左转有逛东拐西绕了将近两个小时早就没了方向感。他只知道春风门是位于郊外。
在说结构复杂。打从进门开始钱小飞就不断遇到岔路,两岔,三岔,甚至四岔!天啊,他觉得前面男人的身影瞬间高大起来,这个人要么是记忆力惊人要么是直觉奇准。
最后说门主。他的奇怪不在于他的长相,他长得还算英俊,虽不比给自己带路的男人;也不在于他的衣着,很普通的黑衣,不花哨甚至灰暗得有些过分。他的奇怪在于他对钱小飞的态度。他见到钱小飞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长时间的呆滞(当然这是钱小飞看来的,其实对方只是愣了很久),然后又忽然大笑起来。
“沙语,你从哪里弄来这么个东西?”
钱小飞厌恶地皱眉,不只是因为他叫自己“东西”,还是因为他的笑。
钱小飞讨厌那个笑容,因为笑意完全没有到达他的眼睛,让人看了就不舒服。
不想笑就不要笑嘛!
“他在异乡街上四处打听春风门,我就把他带来了。”紫衣男子笑得自在,“不然他恐怕一辈子都找不到这里。”
黑衣男子闻言也跟着笑:“那么轻易,不怕他是敌人?”
二人的对话让钱小飞十分不满,明明就不把自己当回事儿还说的跟什么似的。
“你俩够了没?”钱小飞终于忍不住出声,“你分明是算准了我没有任何威胁性才带我进来的!”钱小飞说着又把头转向了黑衣男子,“还有你,根本也是这么认为的还跟他一唱一喝,有意思吗!”
“寒,你觉不觉得他说话怪怪的?”紫衣男子也就是沙语因为钱小飞的最后一句“有意思吗”而再次迷糊了。
被唤做寒的男人没有露出和沙语一样的反应,而是感兴趣的挑了挑眉。
“沙语,也许他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可能你是对的。”沙语若有所思,“不过他最可疑的还是他的背景,你看到他的头发没?我记忆中没有哪个门派是这样弄头发的。”
“背景……”男人又开始笑了,“也许真的不一般呢……”
当然不一般!钱小飞不屑地在心里念道,自己可是二十一世纪的访客哎!
“你从哪里来?”
钱小飞感觉男人的问题很奇怪,就像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
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开始玩兴大发:“中华人民共和国,没听过吧?”
沙语闻言紧皱眉头望向黑衣男子:“那是什么地方?寒,你听过吗?”
黑衣男子没有回答而是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你来春风门做什么?”
“呀!差点儿把正事忘了!”钱小飞仿佛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张口便问,“你们这儿有没有人需要拳谱?”
沙语闻言,倒~之前神秘兮兮的无可奉告竟然是这种事情,到春风门卖拳谱?!
黑衣男子闻言,倒~之前认为他不简单似乎是自己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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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鲜花还是西红柿还是臭鸡蛋,好歹砸个东西过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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