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合
“咦, 为什么并未打起来?”寇仲好奇道。
徐子陵看了看对峙的双方,“似乎他们在向老跋与龙大小姐传达什么信息, 难道是要和谈吗?”
寇仲笑道:“这一路老跋肯定杀了不少他娘的王家武士, 难道王家肯这么善罢甘休吗?”
“很有可能是陷阱。”徐子陵道,“那我们不若再看一看吧!”
寇仲叹了口气, “每次和这些世家门阀打交道都很让人头痛。”
徐子陵哂笑道:“你这话是出于嫉妒吧!”
“与兄弟不说暗话,若我也是那什么门阀士族出身,师妃暄还会这样站在李世民那边吗?”寇仲拍了拍徐子陵的肩膀道。
徐子陵思考片刻才答:“师妃暄之所以会支持李世民是因为宁道奇的相人之术, 更认定他乃是帝王之相才竭力相帮,本质还是想尽快结束这乱世,与世家门阀并无多少关系。”
“但若我也出身高贵, 你道那宁道奇会不会也来给我看相?说不定也看出什么王霸之气来!”寇仲眼睛紧紧盯着那边跋锋寒与龙葵的事态发展, 口中却胡乱说道。
徐子陵叹道:“我今日才知道原你如此在意。”
“她原就不公平,只不过在面对师仙子的时候, 总是很难对她生气罢了。”寇仲瞥了徐子陵一眼, 有句话仍是吞下去没有说,若非师妃暄, 徐子陵也不至于与自己在争天下的路上分道扬镳, 但他心知徐子陵慈悲善良的个性确实与这条霸途并不相合, 若是他助自己争霸天下, 怕是心中绝不会开心,想了想才续道:“更因她是你的红颜知己, 我亦不想让你难过。”
徐子陵摇了摇头, “红颜知己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她是高高在上的仙子,本不属凡尘,我徐子陵又有什么资格与她称作知己。”这话中充满自嘲的意味,因在草原之时龙葵之事导致他二人与师妃暄近乎不欢而散,虽仍是朋友一般相处,但心中毕竟有了些许隔阂。
“小陵你也太没有信心了……咦,他们要走!”寇仲道。
徐子陵赶紧往那方向看去,只见那边跋锋寒与龙葵已经上马,“王家恐怕不安好心,老跋与龙大小姐怎会轻易答应和解?”正诧异说着的时候只见龙葵的目光朝这边看来,顿时也就不再隐藏形迹,与寇仲二人从林中跃出。
寇仲哈哈大笑道:“老跋、龙大小姐,好久不见!”
跋锋寒大喜,从马上一跃而下,同寇仲抱个满怀,“你们到得这么快!”
徐子陵笑道:“我与仲少在龙泉耽搁一阵,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来,幸好赶上了!”
龙葵依旧骑在马上,挑着眉笑道:“方才在林子里鬼鬼祟祟地看什么?”
“嘿,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龙大小姐。”寇仲上下看了看龙葵,“龙大小姐还是这么容光焕发、高贵美丽!”
徐子陵大笑道:“寇仲!能不能别用这么谄媚的口吻?”
跋锋寒目光炯炯,“你们确实不曾错过什么,现如今我们要去那琅琊王家做客,你们可要一同去?”
寇仲与徐子陵对看一眼,笑道:“当然!是兄弟当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到王家喝酒吃肉的好事怎可少了我与小陵!”
龙葵见那三人脸上发自真心的笑容,不禁也笑道:“如此便好,一同来吧!”她转头看向那队脸色并不怎么好看的王家武士,“不知王三公子欢不欢迎?”
那为首的骑士挤出一抹笑道:“能邀到名震天下的寇少帅与徐公子,三公子一定会感到十分荣幸。”
徐子陵指指树林道:“我与寇仲的马儿放在林后田野那端的河边吃草,这就去取来与你们一道上路。”说罢自去取马。
上路之后,寇仲偷偷摸摸地勾着跋锋寒道:“老跋,看你这模样似乎大有进展啊!”
“嗯,王家武士都是硬手,他们的武功颇具特色,应是一人所授,不过因资质不同是以武功各有高低,但相对齐整,陷入他们阵中更是难缠,为首的几个高手却各有派别,扎手得很,不过这段日子在我偷天剑下饮恨的不少,是一场十分让人满意的修行。”跋锋寒道。
寇仲不满道:“谁要问你这个了!”他瞥一眼龙葵优美的背影,悄悄道:“我说的是你与龙大小姐的进展!”
跋锋寒没好气地看他一眼道:“你当真如此好奇?”
寇仲嘿嘿笑道:“你与龙大小姐皆是我们的好朋友,我与小陵自然盼见你们成事!”
一旁徐子陵摆了摆手,“别拖我下水!”
寇仲瞪他一眼,“还是不是兄弟!”
徐子陵哭笑不得,“这与是不是兄弟有什么关系?”
寇仲挤眉弄眼道:“是兄弟就该关心一下老跋的终身幸福!”
正说到此间龙葵忽然转过头来,笑道:“寇小仲既然如此好奇,为何不来问我?”
寇仲即刻噤声,徐子陵见状忍俊不禁。
龙葵却“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明知我会听见,如今又装模作样作甚?”
寇仲见龙葵并不曾恼火即刻打蛇棍上,“老跋这一路为营救龙大小姐你跋涉千里、风餐露宿,不顾个人安危、拼了命为大小姐你报仇雪恨,不知可否让龙大小姐你感动?须知老跋外貌出众、人模人样,又待你情深意重,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该心动哩……”
龙葵似笑非笑地看着寇仲说到口沫横飞,“他当真有这么好?”
“那是自然!”寇仲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倒是一旁的跋锋寒抚着额无奈苦笑。
龙葵仿佛认真思考了片刻才道:“既如此好,老跋待你也不差,你为何不对他动心?”
寇仲无语凝噎,而一旁的徐子陵则是哈哈大笑,笑得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
寇仲讪讪道:“我与他是兄弟,你龙大小姐你怎可以比……”
跋锋寒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行了!再说下去不若拿你试一试我偷天剑的本事!”
寇仲这才乖乖闭嘴。
一路有了寇仲与徐子陵的加入,刚好可缓解一下跋锋寒与龙葵之间渐渐变得奇怪的氛围,原本似被压抑下的感情在这趟中原之行两人独处的时候渐渐无法抑制,几近喷薄,若是再这样下去,不知还要发生些什么。
跋锋寒想着昨日夜里与龙葵火热而激烈的吻,一颗心微微炙烫。
跟着他们的王家武士却正头痛,这四人皆是江湖上少有的高手,随便一人已是能让他们如临大敌,如今四人齐聚,且三公子执意要将他们请到琅琊去,就不怕引狼入室吗,但这却并非他们要考虑的事情,眼见那四人言笑晏晏,他们却只能一路沉默,警惕有加,因直到此时,王家与那四人仍是敌非友。
寇仲一声唿哨,飞在空中的猎鹰无名稳稳停在他健硕的肩膀上,一行四人随着那列王家骑士进了城,与宋师道与任俊会和之后,往琅琊方向奔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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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会和了?”男子白皙修长的掌握着一柄白玉制成的喷壶,那喷壶通身无一丝瑕疵,难以想象这般好玉却被用来做了一个浇花的喷壶!他长长的黑发松松挽着,只余几缕落在颊边,乌发如墨,衬着他略显倦容的面庞,却有种格外宁静之感。
“是,公子。”
男子手执喷壶给那一盆盆色泽鲜丽的花浇水,宽袖长襟,无尽优雅,唇边带着一抹淡淡笑意道:“如此便好,到得琅琊,刚好招待他们一路辛苦。”说罢轻咳了几声,显然身体有些不适。
身后那婢女劝道:“公子,你舟车劳顿,又伤寒未愈,还是好好休息吧!”
男子摇了摇头,“无妨。”
婢女咬了咬唇,“莫姑姑若是知道了,怕又要怪罪婢子了!公子此次用最快的马日夜兼程自草原上赶回,伤病本就不曾好透,若伤了身体可如何是好。”
男子失笑道:“何来伤病,不过一点风寒罢了,绿衣不必担心,莫大娘若是回来了让她来见我。”他放下喷壶在软榻上斜斜躺下,黑发散了一塌,只面色仍有些苍白,却是自草原一别不知去向的王七郎王猗!
那婢女见他躺在软榻上小憩,替他悄悄关上门,无声往外走去。
此处是王猗的秘园,莫说王毓,即便是王猗的父母朋友都不知,园并不大,但一草一木一亭一阁都极尽优雅精致,单单园中几株牡丹便价值百金!
那名唤绿衣的婢女出了门去并未走远,便往外间花厅中去,刚踏进门便见一个桃红衣衫的女子正坐在椅上做绣活。
“咦,红锦,又亲自动手了?你不是已将公子的秋衣都做完了吗,呀,非是在给公子做?”这绿衣已然看到那红锦手中所绣乃是一方女子用的绢帕,红锦的绣工莫说这王家,就是整个天下能超得过她去的也不多,此时这方帕子上绣着一双蝴蝶,色泽斑驳艳丽,几乎翩然欲飞,栩栩如生!
红锦抬起头来道:“公子此次如此不顾身体,你可知是为什么?”
绿衣气呼呼道:“还不是因那三公子太过分,居然想谋害公子的性命!公子此次绝不可就此放过他!”
红锦叹了口气,“三公子谋害公子也不是第一次了,但初时公子却并不放在心上,且处处容忍于他,只因夫人心中最是偏爱三公子。公子多智,次次皆可化险为夷,旁人不知,我却知道,公子他对这家主之位并没有多少野心,即便是他自己的性命,也并未看得多重,但这次却显然不同。”
绿衣道:“不错,公子自小经历太多,只不过把那三公子当作孩子看待罢了,可叹三公子仍一心想要比过公子,却不知他次次作为在公子眼中不过孩童的任性把戏,所以并不在意。这次、这次听说当真差点要了公子性命?”
红锦摇摇头,“我听烟墨道,公子早有后计,但不知为何又临时改变计划,这才遭了险,那马吉营中本就有公子的人。”
“为何改变计划?”绿衣奇道。
红锦绣着帕子,心中一动,锐利的针尖刺破了手指,一颗血珠沁出,她垂眸看着,淡淡道:“听闻,是为了一个女人。‘那女人一出现,公子居然不顾一切地跟她跑了’,这句乃是烟墨的原话。”
绿衣浑身一震,“这没有可能的!”
红锦含着那出血的指尖道:“怎会没有可能……锋笔道,若这世上还有一个女人配得上公子,非她……莫属……”
所以,她在绣着最精美华丽的帕子,因若是那个女人真的成了她们的女主人,这些东西又怎能少?
她红锦的绣技乃是最好的,若是公子的夫人,自然也要用最好的。
窗外风雨如晦,她安静地绣着帕子,绿衣安静地坐在窗边,怔然看着窗外,她们的心中便如这窗外的风雨,并非那么平静,脸上却并不会露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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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值班啊啊啊啊啊啊!结果这么晚睡啊啊啊啊啊!
躺尸装死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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