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上各方势力还在相互试探阶段, 谁也不敢贸然行动,生怕为别人做了探路石。至于后宫,争啊斗永远少不了,近来倒也没出大事,毕竟有个皇贵妃立在那儿, 任谁想有所动作之前都得掂量掂量。
心里门清的人毕竟没那么多, 好些妃嫔都将今年这两场奇迹般的降雨算到皇贵妃头上, 觉得是她带来的福祉,萌生出这种念头之后, 她们去翊坤宫请安时难免敬畏。看她们的神态表情郭络罗氏就明白, 这些人想岔了,她也没上赶着解释,心道这样挺好, 给她带来许多便利,也给宝珠减了许多麻烦。
这些事康熙也都清楚, 他冷眼旁观, 并不多言。
早先就说过,从九月起, 气温已经降下来了,哪怕后来也有几个大晴天,给人的感觉不过是秋冬暖阳, 暖烘烘的却不晒人。
九月份对宝珠而言还是友好的, 迈上十月的坎儿, 穿薄袄她都感觉足下生寒, 到十月中,她已经把炭炉摆出来了,胤禟知她怕冻,甫一降温就进宫去缠了康熙,从内务府拉回几大车的银骨炭。
康熙同皇贵妃闲聊时说起这茬,他不过随口提及,郭络罗氏就想起来,不止宝珠,阿圆他们也是一模一样的体质,畏寒不畏热的那种。
这么想着总觉得内务府拉去千斤上好的银骨炭也不太够用,她回头还使人传了话去,让宝珠别省,不够了递个话来。上好的银骨炭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这是专供宫廷御用的,达官贵人之家除非得皇上赏,平素也就只能用中等炭。
宝珠当然没准备省,十月刚过,她早间起身都费劲,出门还得揣上手炉才行,她这个样子,胤禟既享受又挂心。
享受是因为天冷宝珠总得躺他怀里才能睡着,要是没他这个天然炭炉,她夜夜上床前还要暖被窝,否则睡到夜半依然通体冰凉。
至于挂心,就是怕她穿得少了冻着自个儿,穿得多了真冷起来没衣裳可加,还怕她天天这么冻着伤身体,太医都说女人家要注意保暖,老冻着月月都有几天难捱,这也罢,恐怕还会妨碍子嗣。
都已经有三个混世魔王,福晋还能不能怀就不是那么重要,他就怕每个月来癸水那几日宝珠会疼得厉害。事实上,就过去这一年来看,整个夏天她日子都挺好过,一到冬天就离不开皮裘棉袄炭盆手炉,屋里那火炕更是没熄过,总烧着。
这事情吧……你就不能往坏处想,因为那些让你担惊受怕的事总是会发生。
十一月,宝珠一向准时的癸水莫名其妙提早了两日,她原本就肤如凝脂,这会儿因为下腹坠胀并且隐隐生疼,她脸色看起来近乎苍白,唇珠上都没几分血色。
癸水是午间来的,才过了半天,宝珠整个虚弱极了,胤禟回来就听冯全说福晋不大好,他问太医怎么说,冯全支支吾吾表示福晋不让请太医。
胤禟一脚踹他小腿上,踹得冯全一个趔趄:“福晋不要你就当真不请?不请太医也罢,不会给爷捎个口信来?”
看冯全欲言又止,胤禟没好气的摆摆手:“滚开,看你就上火。”
说着胤禟就迈过门槛进了正院,他穿过前一进院,来到福晋房门前,看半夏捧着个盅子匆匆而来,就拦下她问说:“怎么回事?”
半夏也开不了口啊,只得回说:“奴婢赶着送药膳去,您不若亲自问福晋。”
甭管头疼脑热或者磕着碰着都是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他俩却都支支吾吾的,胤禟多聪明的人?立刻就想到恐怕是难以启齿,他没再为难,就跟在半夏身后进了屋,看半夏将盅子放在炕桌上,待其退开,他才看清楚宝珠的模样。
宝珠拥着被子靠在炕上,怀里抱了个不大的铜炉,她瞧着有些疲惫,正闭着眼,脸色惨白。
胤禟看了房里伺候的丫鬟一眼,几人立刻会意,低垂着头缓步退下,待房里没了闲杂人等,胤禟这才坐去宝珠身边,他伸手去探了探福晋的额头,触手冰凉,不等他说什么,宝珠察觉到额间温热,遂睁开眼,看是胤禟回来了,还忍着浑身不适挤出一抹笑来。
瞧她这样,胤禟就心里泛酸,他一把将人揽进怀里,让宝珠将脸颊贴在他暖热的胸膛上,这才问说:“怎么搞成这样还不让请太医?”
宝珠伸手想去够一旁的药膳盅子,同时咕哝说:“爷也知道我体质偏寒,一道冬日就不好过,又赶上癸水提早来,这样子不稀奇。请不请太医都无妨,我让半夏做了药膳粥,趁热喝完睡一觉就好多了。”
胤禟知道她每月都在喝药膳粥,那方子说是富察家特地寻人配的,专门针对宝珠的体质,调养身体用。
她没回都在癸水来之前一日用,没想到降温太快,把日子打乱了,闹得这么狼狈盖因措手不及。
成亲这么久了,胤禟纵使知道她年年熬冬,也没料想到是这阵仗,他还想问怎么头年没这么大反应,宝珠已经捧着热乎乎的盅子拿小勺认真吃起粥来。
她吃完又喝了小半碗热水,冲掉嘴里的药味儿,再看她脸色果然好了一些。
宝珠喊困,想睡觉,胤禟原本还有话说,也都咽下去,他亲自替宝珠撤了炕桌,让她能躺平,又给放上枕头,还替她仔细掖好被角,而后就想出去使赵百福请胡老过来,他心里装着疑问,放心不下。
刚要起身,就感觉被揪住了衣摆,回头一看,宝珠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揪着他不放呢。
“爷也上来,陪我睡。”
瞧她跟小姑娘似的撒娇,胤禟既甜蜜又无奈,他将请太医的事推到明天,准备好好问问胡老这是咋的个情况,同时认命的踢掉短靴解了盘扣,并招呼候在外头的奴才:“给爷打热水来,爷要梳洗。”
胤禟洗干净脸,又拿香胰子搓了搓手,还在热水里泡了泡脚,感觉全身足够暖烘烘了这才扒了外裳,就着中衣爬上炕去。他让宝珠趴在自己怀里,脸颊搁在肩窝处,他左手揽在宝珠后背上,右手伸进她中衣里,贴在略显冰凉的小腹上。
胤禟这体质同宝珠截然相反,他血气方刚,身上火重,整个暖烘烘的,贴着他比睡火炕还舒服,无意识蹭了几下,不多会儿就昏昏欲睡。
看福晋睡得香,胤禟错过了他的晚膳,为了避免将其吵醒,他连口水都没喝。
这一觉,宝珠睡了有五个时辰,中间不过醒了一回,就起身换了个新的月事带。
等她睡足了,小腹不痛了,精气神好些了,胤禟这才起身来,先去西暖阁那边看了儿子们的情况,看小兔崽子睡得喷香,这才吩咐底下奴才往膳房跑一趟,让做个肉粥来,多放点肉。
他上一顿还是昨个儿午间,因为不太合口味,用得不多,晚上直接饿过去了,半夜里肚子咕咕叫好悬没把宝珠给吵醒,这会儿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他本来想说上个水晶肘子,来个东坡肉也行,再不片个烤鸭。又觉得大清早还是克制点,别早朝时一身肘子味儿,这才忍痛喊了个肉粥。
两碗肉粥喝下去,好歹肚子不闹了,胤禟又催了催半夏,让她赶紧给福晋端药膳来,亲手喂福晋吃下去又叮嘱了一大堆事才准备收拾收拾出门。
这日早朝胤禟整个心不在焉,康熙瞅了他好几眼,他自个儿毫无所察,还是老十看不下去了拿胳膊肘往旁边捅了一下。
胤禟倒是回过神来,只是没撑多会儿又进入到梦游状态。
亏得这天没什么大事,早朝不多会儿就结束了,胤禟随着兄弟们一起往外走,走了没两步老十就把手肘搭上他肩头:“皇阿玛盯了你半天,哎哟我的哥,昨晚哪儿去浪了?”
胤禟没那心情和他贫,只斜了一眼,又接着往外走。
老十受到了巨大的伤害,他差点就要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不过眨眼之间,胤禟已经走远了。他赶着去找了胡老,先是把附近的情况一说,问怎么头年冬天没这么难过,胡老想了想,回说:“许是怀胎时身体养得好,坐月子也没亏着,如今瞧着比头个冬天单薄多了。”
没等胤禟追问,胡老就说这算不上是病,只要娇养着,吃得好穿得暖,就没任何妨碍,先前那个药膳方子继续用,无需额外开药。
胤禟想了想,他说得也有道理,头年从发现有孕到年前,宝珠就是吃吃喝喝,没操任何心。相比起来,今年简直多灾多难,前些时候她还担惊受怕呢,吃什么都没胃口,身子不就清减了。
摸着仅剩的良心说,胤禟挺自责的,总觉得是他关心不够,回头就同胡老商量着给膳房开了个单子,让他们照这个给福晋好生补补。
补身体也不是一两日就能见效,在把宝珠养得气色红润有光泽之前,他每天晚出早归,上赶着给媳妇儿当火炉。
胤禟坚持了几日之后,宝珠就劝他变回原样去,起因是胤禟反常的举动让几位嫂嫂排队来看她,明白前因后果之后宝珠臊得慌,当晚就说身上早干净了,除了需要多穿些多烧点炭啥事儿没有,让他该干啥干啥。
听得这话,胤禟深感欣慰,当晚就压着宝珠大战好几回合,把存了七八日的子子孙孙全射宝珠身体里去,没等他爽完宝珠就睡着了,因为她睡着的关系,胤禟让孽/根在她身体里待了一整晚。
宝珠是感觉不太对劲,难得比胤禟醒得早,待她意识到这色/胚做了什么,就一把拧上他腰间软肉。
亏她前几日还狠狠感动了一把,心道再没有比爷更体贴的人了。
啊呸,这混球!
看福晋板着脸,胤禟也没慌,他往上顶了顶,一边照顾精神抖擞的大兄弟,一边解释说这么睡暖和,对宝珠身体大有好处,毕竟他全身上下最暖和就是这兄弟。
……
亏得手边没摆什么凶器。
亏得宝珠让他闹得手脚发软仰头娇/喘。
否则他兄弟危了。
这就是整个冬天两人重复最多的一件事,亏得他俩日日运动,否则照胡老配的菜单,宝珠不用一个冬就能胖出几圈去。
她到是艰难的保住了身材,三个蠢儿子并三只狼崽就没这么幸运。
胤禟成功将儿子们养成了名符其实的肉墩儿,而府上那三只狼崽比肉狗还沉些,毛绒绒的一坨,已经看不出本来面貌了。
至于宝珠想让狼崽给儿子们当坐骑这个想法,就目前看来,基本宣布难产。
狼崽心里苦,它驮不起胖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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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女主癸水来了呢,因为作者大姨妈来了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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