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四周,只听到外面传来车轮前行的声音,魄躲在那散发着恶臭的木桶里,黑暗如同裹尸布一样将她包围。
“你这里面都是些什么?”外面传来官兵的声音让魄警觉起来,忽然有种死亡正在逼近地真实感袭来。
“回禀官爷,这些都是粪水,我是要拉出城外去的,”拉车的老头讨好般笑着说,“哟,官爷可小心了,当心脏了衣服。”
“行了行了,走吧走吧!”候城守门的官兵不耐烦地打发拉车的老头。
等来到了侯城郊外,老头停了下来,魄才小心翼翼地往木桶中出来。那日被秒夕带人伏击之后,她为了自保滚入山崖,八百里加急每日每夜的赶路到了侯城摔身下马,被这个个拉车的农夫所救。
忽然间,这几日出城要例行检查,魄才想了个法子跟着老头拉粪水的车子一起混出侯城,她,要去郊外找苏牧。
在林间急速地穿梭,之前并未仔细处理伤口,魄身上的鞭伤和剑伤又裂开了。终于看到那个隐秘在林间熟悉的小屋,女子慌忙地冲了进去。
然而里面却不见那个男子的身影,他离开了吗?魄有些惊慌,脸色变得苍白,因为痛苦而全身颤抖,竟然不知为何,当她被追杀的那一刻开始,她挣扎在生死边缘的那一瞬开始,她心中想到的,竟然是这个男人。
仿佛被全世界抛弃,女子忽然无法承受,低下了头,双手微微发抖。
“你怎么了?”背后响起的那个声音几乎让她狂喜,苏牧回来了,看到一身伤痕的女子大吃一惊。
疯狂赶路,又充分地保持警惕,让魄精疲力尽,看到苏牧的瞬间,身子却忽然软了下去,接下来就是苏牧眼睁睁地望着那个女子狠狠地晕倒在了自己面前。
魄苏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的火焰静静地跳动着,甚是温暖,她看到男子那双眸子柔软地落在自己的眼睛里。
“你醒了?”他面无表情,但是她依然可以感知到温暖,至少,如今,在这偌大的世间,只有在他的身边,自己才能如此安宁。
“你....”苏牧刚想问什么,却一时语塞,“算了,反正受了那么重的伤,我们都是同病相怜。”
“我真的没有名字,我只有代号,魄。”女子眉眼坚定地望着男子。
“无所谓了,我希望世人皆忘记我的名字,忘记我是谁,我只想孤独地游荡世间。”男子唇角挂起了苦涩的微笑。
那一瞬间,女子感觉心中的刺痛再也无法忍受,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心底有呼声在呐喊...
“你为什么要回来?”苏牧接着询问,此番他没有带着半边面具,火光映照着他又疤痕的侧脸,看上去无助而且绝望。
仿佛心中的壁垒终于全部坍塌,魄的双手在猛然颤抖,她默默地伸出手去,把眼前的男子紧紧环抱。
她拥着苏牧,仿佛拥抱着一个多年前失去的男子,魄的肩膀止不住地颤抖,这个神经仿佛铁丝一样的绝顶杀手,情绪在刹那间完全奔溃。
那个男子竟然一动不动任由她拥着,忽然悠悠开口说了一句,“没想到同是天涯沦落人,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竟然会相拥,难得。”
女子愣怔住,是啊,不认识,如果他知道她是谁呢?会不会亲手了解她?魄触摸着苏牧消瘦的脸颊,有些恍惚。
他悲惨的人生皆是因她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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