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宇文煜身子一震,在风雪之中瑟瑟发抖,忽然感觉有温热的血流淌出来,刺骨的寒冷几乎麻痹了他受伤的痛感。
他能感觉到自己肺里咳出来的带着腥味的空气,他很痛苦,步履阑珊地走在这漫无边际的雪原之上。
兵败之后,宇文煜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命在旦夕的逃兵,如此苟延残喘地活着而已,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精兵被歼灭,似乎自己这些年所构建的一切,全部坍塌了。
朝廷那边,想必已经知晓他出兵失败了吧,那些个朝臣,肯定已经悉数倒戈,太子宇文护,他的哥哥,他的敌人,此刻恐怕在那富丽奢华的东宫之内嘲讽着自己。
宇文煜的眼神变了,变得有些迷离,他骄傲的心间漾满了苦涩和酸楚,扬起了那悲哀的、妥协宿命般的微笑。
在这风雪之中走了许久,辨不清方向,没有目的,宇文煜整个人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然而,那边的风中,似乎传来了马蹄的呼啸声,一刹那,男子就被一支部落马队包围了。
因为穿着中原将领的铠甲,被马背上的人跃上前来就是背部一击,男子发出了痛苦的呻吟,血流淌在白色的雪地之上。
宇文煜痛苦地跪倒在地上,泛着阴森白光的大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面。
“这是上次杀入我塞北与阿尔斯大战的中原将军吗?”一个留着大胡子的男子对着旁边的人说。
“说,你是谁?”旁边的男人看了大胡子一眼,冷面地转头质问宇文煜。
男子低垂着头,嘴角不断流出殷红的血,带着凄美残酷的笑意,沉默不语,目光之中,有难以言表的苦痛和不屑。
“布德,把他带回去给王发落吧!”只听到那个大胡子开口说,紧接着,宇文煜就感觉到自己被打晕了,他被那两个人的手下伏在了马背之上,带了回去。
半个小时之后,这支马队已经回到了科尔沁部落,把满身是血的宇文煜扔在了帐外,“快去禀告王,说我们抓到了一位中原将军。”
不一会儿,巴图带着苏清尘、楚凌晗、青云来到了帐前,所有人看到面前的场景都是一惊。
“宇文煜!”苏清尘暮然脱口惊呼,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这个昏死过去的男人。
“不日前,就听闻一位中原将军带着精兵杀入塞北,遇上了登格勒部落的伏击,全军覆没,此人,看这打扮,定是将军统领没错了。另外,我们还在他的衣服里找到了令牌!”旁边叫布德的男子详细地禀告着这一切。
巴图接过手下递上来的令牌,苏清尘清晰地看到令牌上面的“恪”字。
“恪亲王,宇文煜,怎么会....”苏清尘站在一旁喃喃自语,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男子,曾经那样至高无上,顷刻间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想起那封匿名的暗信,想到就是这个男子作局设计害了凌云山庄和慕容家,男子眼中闪过那雪亮的恨意。
“既然这个人和苏公子有血海深仇,那么就交给公子处理了。”听得了苏清尘的解释,旁边的巴图开口说。
“来人呐,把他弄醒!”巴图吩咐自己的手下打来一桶水,浇在了宇文煜的身上,那个满身是血的男人被这冰冷的触感刺激地全身痉挛,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咳嗽着,拖着满身是血的身体翻身坐起来,抬头看到苏清尘一行人,目光先是一惊,随后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苦笑。
“苏清尘...没想到啊,在这塞外漠北还能遇到故人...哟,旁边的是楚姑娘吗?不对,是慕容姑娘...”挣扎着,宇文煜仿佛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冷冷笑着,讽刺地看着苏清尘。
“我们慕容家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如此赶尽杀绝?”楚凌晗的眼里放出不顾一切的光芒,愤恨地质问男子。
“慕容家,搅乱朝局的棋子罢了...”,宇文煜淡淡地说,似是不屑,“我才不在乎什么铸剑谱,什么赤霄剑,我只是要那个位置而已。”
“你、你....”楚凌晗愕然惊住,激愤在最短的时间内难以平息,她握着梧桐剑的力度出现了微微的变化,在剑出鞘之时,苏清尘感到女子内心令人震惊的愤怒和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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