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三足鼎立
容妃和青贵人走进来的时候,皇后的注意力全部集中于青贵人身上,两个女人一个纵然曾是风光无限,今日也已经变得色弛肉衰,再多的胭脂水粉也不过是庸脂俗粉了。
而相比而言青贵人是年轻貌美,好似那含珠盛开的白茶花,皇后以前是这么认为的,可是现在看来也只是夹竹桃,巨毒无比,包藏祸心。
容妃显然是很得意的,脂粉掩盖的脸上掩不住的笑容,皇后看着她,想起了当年容妃的深藏不露,对比今天丝毫不掩饰的得意,究竟是一雪前耻的得意忘形,还是多年来的生活已经磨去了她的优雅仪态。
“皇后,你个贱人,你也有今天,这禁宫的滋味真是不错吧!”
“多谢姐姐关怀,本宫禁足宫中仍有姐姐妹妹前来探望,不烦其扰,相比姐姐一人幽居于宫中一人清静,还真是比不上呢!”皇后的态度从容不迫,只有在见到青贵人的那一刻脸上才有一刻的哀伤一闪而过。
容妃脸上一阵忽青忽白,握紧红木雕花椅背的手关节发白,出来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好一张牙尖嘴利,好!好!本宫倒要看看一个月,一年过去,你还能不能如此得意!”说完,气急败坏的摔袖欲走!
青贵人在进入坤宁宫之后一言未发,始终立于容妃的身后,此刻见容妃要走,也起身准备离开。
“青贵人,留下!”就见青贵人的身子一顿,抬头看了一眼容妃离开的身影,犹豫了一下才转过身来,却是不愿坐下。
皇后看着青贵人的脸,低眉顺眼,白皙的脸上未见一丝神情,连惊慌都未曾有。
“后宫之中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是早有的事,本宫深谙其道也见怪不怪,只是本宫对你器重有加,为何你会在本宫和容妃之间选择她,一个是如日中天一个是日薄西山,本宫以为你很明白!因为什么?”
“娘娘还记得当日你掌凤印的那日,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吗?”
皇后放下手中的茶盏,没想到青贵人会问这个问题,但她还是细细回想,突然脑中响起了一件事,有些惊讶的看了青贵人,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你说的是当时总督贪污一事?”这个总督是容妃之父的门生,当时为了打压纳兰一族的势力,所以皇上决定从此人开刀,以儆效尤!
“是!”
“本宫以为纳兰一族与你并无瓜葛!”
“原本没有,”青贵人此刻才抬起头,清秀白皙的脸上的是愤恨:“我的阿玛是学士,饱读诗书,我的额娘虽是正室,但阿玛生性风流,家中即便是小妾也能欺负到我们的头上,加上我额娘身体不好,所以在阿玛举家迁往京城的时候,我们母女就以京中严冷湿寒不宜养病为由留在了淮南,寄居于舅舅家,舅舅很好,对我和额娘也很好,我和额娘以为我们就可以这样平和的过下去,可是老天不给我们这个机会,舅舅是一个小小的知县,但他为官清廉的,他的上级却是一个无恶不作的人,那时候曾有一个人不听从那大官的命令,三天之后,他的妻女就在去拜祭的途中被强盗虏走,等到发现已经是被人奸污致死,当时他要挟我舅舅替他办一件事,我舅舅不愿,可是他不忍看着妻女重蹈覆辙,最后还是允了,只有这么一次,而且舅舅也是被人胁迫,可是没过多久那大官被人一纸诉状告了上去,舅舅被人牵连进去,眼见一生清誉不保,我们走投无路,最后决定变卖大半的家产向当时的总督求情,他已经答应了。
皇后摆了摆手,不让她继续说下去,闭上眼,叹了一口气,她已然明了接下来的情节,不外乎因为总督的死:“你是在恨本宫,所以和容妃联手?”不由得笑了一声,像是嘲讽。
“本宫曾经对自己说过一句话,后宫中像看错婉嫔这般的错误犯一次就足够,两次,就足以不得翻身了!如今应验了,可是青贵人,你也怕是不会赢到最后!”
皇后已经走下了位置,缓缓地向青贵人走去,青贵人身子微微一颤,却还是忍住了那丝惧意,后宫中,青贵人自恃一颗七窍玲珑心,却总是捉摸不透皇后的心性,有一刻她几乎要以为她还是那个执掌后宫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她拼命告诉自己,她已经不是了,她输了,输在了自己手里,这才能控制住自己颤抖的身躯。
皇后走到了她的面前,手着镶金翡翠指甲套的手捏上了她的脸,那指甲套尖利的一端离青贵人的脸不过些许。
青贵人紧张的手心已然冒汗,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她的指甲套划花了自己的脸,此刻她根本没有想过两人彼此的身份,一个失宠的妃子,一个得宠的妃子,只是沉浸于皇后那刻的气势。
“本宫曾经提拔于你,不是因为你的容貌才艺,是因为你的性子不同一般,在后宫千面一心的人中别具一格,你不能得大宠,却能成为解花语,让皇上在这一片争斗中能有一片净土,觉着你特别,既已证明你和其他人一般,那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资本,容貌吗?”皇后不由得一笑:“即便这届秀女你是出色,可是下届呢,再下届呢?每一届的秀女都是年轻貌美,相比于她们你却是一年年老去,况且你觉得你自比于本宫又如何?青贵人,认输吧!”
皇后对这一席话,触动了青贵人心底从未想象过的最深底的恐惧,她手脚冰冷,几乎无法想象如此这般之后自己的命运。
“不会的,就算你知道了,那又怎么样,皇上不会相信你的话,只要我还像先前一般,我既已连你都瞒过了,皇上又怎么会起疑呢?不会的!”
“是的,皇上也许不会起疑,可是他不只是皇上,他是皇上,皇上就一定会看穿!”因为皇后太明白自己的是败给了自己,也太了解他!纵然是深爱如自己,他还是厌倦了这般的虚假,更何况其。
皇后披着一件秋香色绣荷花的旗服,端坐在暖阁榻上,一双白腻纤嫩的玉足上没有穿鞋子,曲于沉香木短塌之上。她手里端着一盏银耳松子花茶,轻巧地用茶盖错着茶盅,没有说话。
三年时间,宫里的人事物都变了很多,皇后这个名讳早已湮没于宫廷晦暗的角落,沉寂着,怕是不会有人再想起那个在后宫曾经如神一般的存在。
新一届的秀女已经入宫,环肥燕瘦,姿态妍丽,又怎么会有人记起自己,不过坤宁宫中居住一位失宠的妃子却是人尽皆知的事,怕沾染晦气,坤宁宫依旧还是皇后一人居住!
“那云嫔还真是放肆,不过初初入宫就胆敢如此放肆!”是阿花的声音,那个曾经手捧着凤仙花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女孩,在坤宁宫最落寞的时候,她留了下来,不过三年的寂静却还是改变不了她活泼的性子。
汀儿看了皇后一眼,虽然皇后面上未露不悦之色,但她还是谨慎行事,出门轻声训斥了几句:“不知道娘娘向来不爱听这些吗?还如果聒噪!”
阿花活泼了脸上一下像失了水一样,垮了下来,支支吾吾:“姑姑,对不起……”
“不必了,就当是个新鲜事,听听罢了!”皇后的声音淡淡定定,听不出悲喜,不爱听是因为不想在牵入那些勾心斗角的事中,算是自罚,但云嫔的名讳华音这些日子却是听的太多,阿花性子直藏不住话,偶尔抱怨几句不足为奇,倒是其他人竟也能听到这个名字可见这女子也是非同小可了!
难得见主子如此有兴致,阿花也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叽叽喳喳的不停:“这云嫔娘娘是这一届秀女,容貌艳丽非常,说是皇上在秀女中一眼就挑中了她,是一等公的小女儿,仗着家父权势加上入宫不过几月就荣为嫔,所以在宫中气势嚣张……”
“阿花!”皇后懒懒的开口,阿花停下了话,不解的看着:“这话在本宫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再别人面前提及,本功也保不住你!”
阿花张口结舌,愣在那没有反应,汀儿摇了摇头,也没有提醒她,阿花的性子本就不适合宫廷的生活,这些年因为坤宁宫的落寂,皇后对于这丫头的管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过,作为一宫女评论当今宠妃,确实过于放肆了!
夏日的午后,天色阴暗晦涩,像是即将要落雨一般,水色流华的幔帐也沾染了几分闷热,皇后辗转了几个身,依旧是了无睡意,终是一下子坐起。
单薄的素衣上面一粒盘扣解开,微露出些许白色的肌肤,如月华一边的清凉月白,脸上沁出点点香汗。
烦躁的在短榻上坐下,随手倒了杯茶水,半晌,又重重的放下,几滴茶水滴落于红漆海棠式茶几上,心念一动,皇后就这这几滴水在茶几上写下端,华二字。
当日的青贵人成了今日的端妃娘娘,在后宫中是一个安静的存在,算不上得宠,但皇上一个月总有一两天回去,纵然资历最优,少不得有些事要由她做主,但是她主要的还是安静的存在,如果要闹腾,保不得她在皇上心目中的特殊就不再,地位也不保,所以也就由得云嫔闹腾。
至于云嫔,皇上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云氏一族势力不可小觑,此举先是拉拢再伺机而动。
只是,皇后思虑着,愁眉深锁,手无意识的在这两个名字的下面画两条线,形成一个三角,三足鼎立,关键是这个第三足去哪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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