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的目测了下,张樱的马车撞到的人大约有二十几个。
虽然都不是重伤,但也需要调养些时日。
而且距离她比较近的那个卖阳春面的小摊被撞翻,汤汤水水直接浇到路人的身上,衣服被弄脏不说,有的人直接被烫伤~张樱的衣服贵重,难道这些路人的健康就不值钱了吗?可以随意糟蹋?真不知道户部尚书平时都怎么教育女儿的。
张樱走近柳未央,抡起巴掌就要往柳未央的脸上煽,“你竟敢诅咒我死?”
她爹位高权重,又得左相庇佑,敢惹她的人屈指可数。
而且她自生下来就是娇贵的千金小姐,难道连当街疾行的权利也没有了吗?
张樱内心深处觉得,自己肯经过这乱糟糟的街道,是给了南街这地段无上的荣光,其他人该心存感激满脸荣耀才对。毕竟以她的身价,平时去的都是像念轩琉夜楼那种高档次的地方,哪有闲心和这些贱民走相同的路~
而柳未央直接控制住张樱即将落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狠狠的将对方推到地上,“我有什么不敢的?诅咒你死又算得了什么大事,值得你这般大惊小怪,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东西。你今日若不赔偿撞倒那些人的医药费和摊位的经济损失,休想离开。”
闻言,张樱不禁怀疑自己听力出问题。
竟然真的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
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她昂起骄傲的头颅,“你算什么玩意,还敢对我指手画脚,我告诉你,本小姐肯屈尊降贵的经过南街,让其他人有生之年有幸得见我,是他们的荣幸,不过是区区贱民而已,死了伤了都是小事,休想让我认错赔偿。”
柳未央的眼逐渐的冷了下去~
看见张樱这幅模样,就仿佛看见了当初的左相三小姐柳惊雨。
当时的柳惊雨也是这般,不把人命当命,总觉得除了身份比她高贵的人,其他的都是贱民。原以为像柳惊雨那样的奇葩已经够难得,想不到户部尚书府中这位也不遑多让,瞧瞧这得天独厚的骄傲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爹是玉皇大帝呢。
眸中有碎冰凝成,柳未央突然越发的不想罢休,“虽然你衣服都用香料熏过,但依旧掩饰不了你满身的人渣味。还说别人是贱民,他们各个都自食其力,哪像你除了狐假虎威张牙舞爪外没有半点用处。”
张樱不服气的替自己辩驳,“他们天生就是贱命,不做些苦力活怎么存活,我生下来就命好,哪需要像他们那样做牛做马卑躬屈膝的活着。瞧瞧他们长的那样,丑陋之极,看着就反胃,我只需要保养好自己的花容月貌就行,才没必要和这些贱民比谁的命苦。”
上天让她降生在官家,肯定是有其道理的。
既然她这么得上苍厚爱,就应该接触些高雅的事情,才配的上自己的身份。
真不知道,和这些贱民有什么好比较的。
她只需要在铜镜前精心的梳妆打扮,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的,自然会有好多男子来提亲,差点踏破府中的门槛~她就不信那么多人中,还挑不出个好夫婿。以后嫁入夫家,有爹爹撑腰,长的又美貌,怎么可能不受宠。
所以她这辈子注定是要过富贵日子的,别人就算再眼红嫉妒也无济于事。
柳未央噗的笑出声来,“你?花容月貌?别开玩笑了…用含蓄点的说法来形容,你这叫美的不明显,旁人再怎么仔细看也瞧不出究竟哪里好看。而换个直接点的说法就是,你长的完全是:恶心她妈抱着恶心在哭--恶心死了。”
柳沉香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张樱野蛮的名声在京中都是出了名的,地位不及她的纷纷选择避让。
只可惜对上四姐却没有半点胜算,四姐这口才,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张樱歪着头想了半天才完全弄明白柳未央究竟是怎么骂她的,平时在府中,丫鬟哪个不是喜欢称赞她的容颜,即使和其他官家小姐相聚的时候,别人也都是夸她貌美,现在被柳未央鄙视到了如此地步,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你可知我爹是户部尚书,户部尚书你知道吧,料你土包子没见识,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总之你记住是个大官就是了,信不信只要我去跟爹爹说声,不等天黑,你就会呆在潮湿阴暗的牢狱中。”
爹爹素来疼她,对她百依百顺。
她若是去告状,爹爹肯定会为她主持公道的。
张樱的丫鬟有些胆小,怯怯的出声,“小姐我们还是走吧。”
前些日子她陪同二小姐张妍入宫,在旁伺候着,所以是见过柳未央的。
知道柳未央是个连皇上都不惧的主,被吓傻了好久。
现在意识回笼,就想着拉走小姐,免得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张樱反手就给了丫鬟个清脆响亮的巴掌,“滚~刚才我被推到的时候,你也不知道替我挡着,现在没你什么事情,却在这里乱说话,这里有你说过的余地吗?你要是再敢乱插口,看我回去不打烂你的嘴。”
丫鬟捂着火辣辣泛疼的脸,委屈之极。
选择安静的在旁站着,不敢说话提醒~
柳未央发觉眼前的张樱真是嚣张的没底线了,不怒反笑,“信你才有鬼呢,我管你爹是什么不能惹的身份,户部尚书这官有多大我也不关心。但是就算我如今真的触犯律法,也该由京兆尹审案,情节严重者交由刑部定案,关户部什么事情,拜托,拿点常识出来行不?”
张樱愣住~
怎么以前没人告诉她,要让别人坐牢会是如此麻烦的事情。
她还以为她爹无所不能,只要随便几句话就能把人打入监狱呢。
到了这时候,她依旧不肯示软,“就算是你说的那样又如何?我爹人脉广,和其他官员交情深,给你定罪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京兆尹官比我爹小,肯定得按照我爹爹的意思来办~”
听到这里,柳未央真想拿盐汽水直接喷死张樱这个二货。
她从来没见过如此无知的官家小姐,难道京中有些名门小姐平素除了提高才艺护理美貌外,其他的任何事情都不用关心吗?不操心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常识薄弱到了如此地步,这是要闹哪般呀。
这样的女子,也真亏他爹放心把她弄出来丢人现眼。
柳未央现在严重怀疑,张樱抛开光鲜的身份后,生存能力为负值。
果然的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扯起嘲笑的弧度,柳未央以极度鄙夷的眼神瞧着张樱,“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脑残,根据我的鉴定,你绝对是最高级别的残疾~审所有案件,都需要依照律法,你以为你爹长的脸白随便开口说两句就完事了?地方偏远,自然少不了有些官员收取贿赂或者被情势所逼胡乱定案,但京城处处是高官,更在天子脚下,这众目睽睽之下,你确定你爹有能耐罔顾律法?”
她才不怕闹到京兆尹那里去呢~
拿着鞭子差点误伤孩童,以及出手打算煽自己巴掌的都是张樱。再加上张樱先前当街伤人,要坐牢怎么都轮不到自己…
张樱显然没有深度思考目前的处境,得意的笑,“我爹很厉害,什么都能办到。”
柳未央很没诚意的笑了~
她现在后知后觉的发现,张樱比柳惊雨蠢多了。
柳惊雨至少还知道栽赃陷害博同情,张樱却义无反顾的往不归路上走。
话越说越多,越说越错,真是可悲。
柳沉香轻轻的叹息,“四姐我总算看出来了,你这纯属是在找乐子。”
见义勇为这种事情,四姐貌似很少做。
今天却这么的热心肠,和张樱计较个半天。
恐怕除了行善积德外,更多的是拿户部尚书的千金闹着玩吧。
柳未央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然后看着得瑟的张樱,“你爹真的什么都能做到?”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挖好了坑就等着张樱往里面跳。
而出门完全不带脑子的张樱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那当然,你要是怕了的话就跪下了给我磕头~待本小姐心情好了,再好好考虑怎么饶恕你,当然前提是,你必须丢下你那条讨厌的舌头才能走,免得以后到处骂人。”
想割下她的舌头?柳未央不高兴了…
言辞也变得有些咄咄逼人起来,“你不是觉得你爹无所不能吗?那么我问你,你爹能生孩纸吗?会用他自己的体温孵化小鸡吗?能坐在花轿中嫁人吗?敢和老虎睡觉吗?是否有胆去坐在皇上的龙椅上?”
噼里啪啦的说了大串,直接把张樱给弄的晕乎乎。
张樱开始逐条对比,生孩子这不是女子特有的功能吗,她爹貌似不会。
小鸡要怎么孵化,天天对着呵呵吹气?可她怎么听府里的下人说,这是母鸡才能做到的事情。可他爹是人啊,是要帮助皇上治理江山的大人物,怎么能做母鸡这种家禽才做的下贱事情呢?
这分明不合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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