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众人皆听说过坤天宝藏的存在,但几乎所有人都将它当做传说,直到此刻,由柳未央再次提及,并结合本身就具有传奇性质的祭红碎瓷,大家才意识到这是真的。
于是纷纷交头接耳,讨论的热火朝天。
此时不比往常在朝堂上,平素八卦之余还得维持肃穆的氛围。
可今天是帝后的大喜之日,热闹非凡,只要不超出界限,怎么闹腾都没事,反而更能增加气氛的火热。自夏侯阑珊登基以来,施行仁政,很多事情的处理上都比较随意。
所以大家对他除了敬意和尊重外,更多的是喜欢。
柳沉香的视线被厚重的红色遮住,看不见身侧的柳未央,她纤细的手从长袖中伸出,开始在柳未央的掌心比划着谢谢两个字,只是无论这两个字被比划多少遍,凝聚她多少心思,都不足以表达出内心深处的谢意。
天下人谁不知道祭红碎瓷的重要性~
想当初先帝为它煞费苦心,开出种种极具诱惑性的条件;右相藏着那片碎瓷,想要改变阑珊受迫害的命运,自己的爹爹也就是左相打着如意算盘,要把它作为大姐的嫁妆。
从这三位翻云覆雨的人物对待碎瓷的态度,足见它的价值连城。
可如今四姐却轻易的拿出来风念夜手中的那两片,这份慷慨的程度连她都望尘莫及。
她知道,四姐都是为她。
这情,比天高比海深,只怕此生无以为报。
夏侯阑珊出手扶着柳沉香的另侧,然后看着柳未央,“我欠你的已经数不清了,虽然你并非左相所生,和沉香不是亲姐妹,但我也想随她唤你四姐。”
柳未央稳稳的扶着柳沉香,尽力将她的重心都偏向自己这边,想当初嫁给风念夜的时候,尚属于简便婚礼,她都觉得很重。现在柳沉香这幅沉重的装扮,看的人直觉得心惊。
目测,柳沉香今天的衣着首饰加起来都有二十斤。
看着视线内见外的两人,柳未央浅笑,“你们都不欠我什么,我属于义务劳动的那种,但你们若真心觉得愧疚,就答应我好好相守,不要让爱情被深宫打败。”
这是她对着两人唯有的要求~
自古深宫多是非,帝王家的事情哪能用只言片语说得清楚。
她隐约可以看见日后夏侯阑珊面对的压力和柳沉香面对的苦楚,只希望到最后的时候,他们依旧相爱,不曾相伤,这才是真正的圆满。
夏侯阑珊妖娆的眸子上挑,“是,四姐。”
虽然父皇教他的东西不多,但是他也知道身为帝王独宠女子是多么麻烦的事情。
日后也许有人会骂沉香红颜祸水,也许会有人不断的劝谏他册妃,可是他夏侯阑珊敢当着天下人的面立誓,此生此世,宁负他自己也绝不负她。
柳未央嘴角浮出极美的笑~
她信夏侯阑珊不负柳沉香,就像相信风念夜不负她般。
将红绸的彼端递到夏侯阑珊的手中,而后将此端递给柳沉香,正如当日柳沉香为她做的。柳未央笑的更加开心,嘴角弯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在这两人行礼的时候,她静静的在旁站着。
看着礼部的人张罗忙活,听着专门负责国家级的喜事的人出声宣读礼节,柳未央觉得腿站的有些酸,期间太阳不断的变换位置。
等到礼成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她目送着宫人将柳沉香送去寝殿后,转身离开。
刚行到宫门前,风念夜就眼眸深沉的看着他,“你对别的男人,永远都比我好,你可知天底下有多少人觊觎坤天宝藏,却苦于无门吗?”
那祭红碎瓷,固然神秘,但他看不懂那文字,留着也是无用。
他介意的是,她怎么什么好东西都给夏侯阑珊。
坤天宝藏,那可是滔天的财富啊,她怎么就舍得眼睛都不眨的就送出去。
他是不贪图拿钱,可她研究的时候压根就没跟他商量,明白那祭红碎瓷的功能后也没透露只言片语,若不是他今日也跟来,只怕还不知道这桩事情。
她是他的妻子,却对别人这么好。
他怎么能不吃醋,怎么能淡定如常?
柳未央听见她家这尊醋神又陷入醋缸中了,赶紧好言好语的劝着,“我保证以后只操心自家相公的事情,旁人的事情,尤其的其他男子的事情,能避多远避多远。”
说完后,心里暗自委屈。
柳沉香和夏侯阑珊是她这这个时空仅有的朋友,自然得珍惜。
今天这两人大婚,历经坎坷,她作为见证人送个稍微值钱点的礼物也很正常啊。
通常来说,帝后大婚之时若有什么喜兆,预示着国家以后会更加的强大,她也没多想,就希望借着这个机会,来制造点喜庆的气氛。
风念夜瞧着柳未央,并不买账,“这种保证你已经说了很多次。”
可从来没有应验的时候~
她依旧操心着别人的事情,让他这个正派相公备受冷落。
当然,这只是风念夜一厢情愿的想法,可怜的柳未央童鞋,坚定不移的认定,她平时才是最可怜的那个,经常被压榨,极大多数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他现在整个人,完全就是她生活的焦点。
眼看着风念夜眼底的醋意不消,柳未央主动的扑到他的怀中,蹭呀蹭的。
身上的浅香在他的鼻间萦绕,像只撒娇的小猫儿,温顺而乖巧。
风念夜低头嗅着,有瞬间的凝滞,想到自己又差点因为她的小举动而产生幸福的晕眩感,忘了现在讨论的问题重点,于是刻意的接着板脸。
柳未央见此,表示鸭梨好大。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其实你也没什么损失啊,夏侯美人刚才偷偷将祭红碎瓷重新塞给我,拜托我们两个去给他找宝藏,到时候分半,他估计是忙着处理政事和度蜜月呢。”
风念夜的脸色非但没好转,反而更沉了~
她又不动声色的揽活?这究竟是什么习惯!
他贡献给夏侯阑珊祭红碎瓷不说,现在还得去帮人找宝藏,难道他看起来比较像劳碌命?当然,风念夜吃醋的时候,就绝对不能指望他从利益的角度出发考虑问题。
比如找宝藏这事,若真能对半分,他也是大赢家。
可他偏偏,揪扯着不愿替夏侯阑珊忙活这个话题。
柳未央有些纠结,“对啦,有个事情我必须向你说下,夏侯美人说要给你封官,貌似是好大的官,然后被我拒绝了,你要是想抗议的话,我这次乖乖认错。”
她虽是他的妻,但无权做主他的很多事情。
要不要从政当官是他的事情,她那样做,纯属私心。
可她,并不后悔。
他现在不当官都这么压榨她,各种拽,以后还得了?再说要是有其他人又巴结他,给他送美人怎么办?这种事情,要坚决从根源杜绝!
再说,他现在生意上事情那么多,她占用他的时间还得申请,其他人更得靠边站。
风念夜看着柳未央慷慨赴义的表情突然觉得好笑,这丫头摆出这种表情,是觉得他会介意这种事情吗?看样子他得做找些时间好好和她沟通。
低眸瞧着柳未央,“这种小事,你替我决定就好。”
什么赚钱,当官都是小事,只有涉及到她的事情,才是大事。
比如眼下她总是对别人那么好,各种操心,他就很不满意。
柳未央从风念夜的怀中离开,转而勾起他的手指,“相公,姨母还在家里,你不担心她突然想不开又去刺杀皇帝或者先帝吗?我们赶紧回去吧。”
风念夜视线在她讨好的容颜上流连~
后又转而瞧着她渡着微光的指尖,她掌心的凉意传至他的手中。
有些心疼她,担心现在天色渐晚,温度降低,她会受凉,恨不得离开把她塞到温室中好好养着,可问题还得解决,他不能无条件的任由她胡闹,“你别想扯开话题。”
柳未央轻轻的耸肩,表示很无奈。
她确实是在转移话题,可是这不是木有办法嘛。
姨母最近的情绪很稳定,在家里闲的种花。
所以并不用担心她会再次升起杀意,再说姨母学的是玄术,武功倒在其次,就凭那手出神入化的瞬移绝技,就无人伤的了她,暂时不用担心。
眼看着风念夜不打算走,柳未央用另外那只手拽着他的衣摆,“相公,我们去渡蜜月吧,过我们两个人的甜蜜世界,谁都不让打扰。”
风念夜这才抬起饶有兴味的眼~
关于蜜月这个词,他有听丫头说过。
好像是她们那边成婚后的习惯,可以促进夫妻感情,也正好趁机放松。
这个倒还不错,他早就烦了总是被其他人的打扰他们的生活,如果蜜月也可以加上期限的话,他希望是终生,等老了的时候,她不再年华如画,却依旧能粘着他。
明显被这个话题挑起兴趣的风念夜,开口,“去哪?”
柳未央瞳孔内墨黑的眼珠微微转动,然后说出大串的地名。
风念夜暗自诧异她何时连静皇朝的地理也研究的这么透彻,她似乎凭空降落在这里,只呆过京城吧,就算平素看的书籍比较多,也不至于了解的这么透彻。
心中升起怪异的感觉,他抬眼,“不要告诉我这是去找坤天宝藏的路线。”
话刚说完,柳未央识相的点头。
虽然她知道,这时候说这事等同于触他的逆鳞。
可要是以后被他知道,她骗了他,问题更严重。
哎~家有醋夫,寸步难行啊。
她是真心没料到风念夜的直觉这么准,这也能猜到。
风念夜的脸比天色还暗几分,柳未央见此,不再拽着他的衣角,手转而在他的胸前滑动着,给他顺气,“相公,你别生气哇,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就去看看传说中的宝藏长什么样子嘛,趁机看看风景找点好玩的。”
说完后,偷偷的瞄向风念夜。
看见那他那张比标准的黑冰山脸,心中好忐忑的说。
两只手都帮他顺气,但似乎没有什么显著的效果。
技穷的柳未央轻轻的捏了下他的脸,弱弱的感叹了下皮肤真好后,“相公,找宝藏只是丰富生活,是次要目的,是顺便去做的事情,游山玩水才是最主要的。”
风念夜凉凉的打断,“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话虽如此,他心里已经完全对她没辙了。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她在他的怀中蹭呀蹭的,主动的拉他手,抓着衣角撒娇,手胡乱的身前乱摸,还不忘童心的捏着玩,面对她种种主动表现的亲昵,他再不满也不该接着难为她。
柳未央闻言,再三强调自己的初衷是玩,宝藏真心不重要。
就在她静静的等待风念夜的下文的时候,他突然拉过她,“走,回家。”
咦?这是警报解除的节奏吗?
柳未央乐的都想欢呼雀跃了,僵持什么的真心很难受,虽然她清楚的知道他没有半点恶意,也不是刻意为难她,不让她舒服。之所以纠结那么久,都是因为在乎。
两人牵手,走回住的地方。
进入房间,柳未央打开衣柜,她现在困的很,但想先洗澡完再睡觉。
找了些换洗衣服后,便去往温池。
前些时间,风念夜命人将距离此处相当远的天然温泉水以高超的工艺引进来这里,她终于摆脱了将热水倒进木桶中才能清洗的麻烦。
将衣物放在水池旁,她看着紧随而来的风念夜,“你怎么还没走?”
风念夜则是很诧异的看着她,“我为什么要走。”
这是他的地盘,再说家里有规定只能她用温池吗?
她有洗澡的需求,他自然也有。
柳未央囧囧有神的看着他,“可我是女滴,作为男滴你是不是该避让下,展现你的绅士风范,在旁看着别人洗是很不礼貌的事情哎。”
她估计她会尴尬的,连怎么脱衣服都不会。
风念夜双手环胸,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他大大方方的瞧着柳未央,似乎已经将她看透,“我什么时候绅士过?再说,你全身上下我都看过了,洗个澡有什么好避讳的。”
看自家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又没做任何违背礼数的事情,自然坦坦荡荡。
柳未央咬咬牙,开始解衣。
他除了在床榻间,大多时候都很绅士的好不好,但现在既然他都那么说了,她能有什么办法,再说,虽然觉得浑身难受,但仔细想想,也确实没什么好避的,他又不是外人。
看着柳未央那副咬牙解衣的模样,好似在经受着酷刑,风念夜就觉得好笑。
哎呦,这时候知道害羞了?
他家丫头真是可爱,有时候说话语不惊人死不休,让他误以为她连羞涩两个字都不会写,有时候又像朵娇滴滴的花儿,羞云暗藏。
眼见柳未央解个腰间的束带都解了半天,风念夜都替她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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