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四郎拿出大业皇帝给他的上任文书,上面盖着吏部的印章和玉玺的印章,周县令仔细看过文书,然后把县令的印章交给了杨四郎,这交接仪式也算是结束了,从接过县令印章的那一刻,杨四郎就是平原县的县令了。
中午的时候,刘远山和杨四郎和李老爷陪着周县令一道在平原县最大的酒楼吃了午饭,陈乖宝刘夫人刘嫣然等妇孺一道去了县衙后院,周县令的家人已经在昨日搬出了县衙后院,如今陈乖宝可以带着行李和奴仆入住了。
县衙后院是一个两进的小院子,不大,还不如陈乖宝和杨四郎在平原县买的宅子大,陈乖宝在这个小院子里转悠了两圈,无比的嫌弃“干娘,这里也太素净破旧了点吧?”陈乖宝皱眉对着正在指挥仆人放置行李的刘夫人道。
刘夫人看了一眼陈乖宝,带着笑意的摇摇头,解释道“这个县衙是前朝时就已经建好的,如今有五六十年的历史了,你说能不破旧吗?”
“啊?”陈乖宝听了惊讶不已“这还是前朝留下来的建筑啊?”
“是啊,本朝刚建立,百废待兴,这处县衙在当时还很崭新,所以当时接任平原县的县令就直接住进来了,也没有另外新修县衙。”
“这样啊。”陈乖宝了然的点了点头,看来当时那位县令也是个好官,不劳民伤财的住新县衙,并且一点避讳都没有,直接就住了进来。
让刘夫人和刘嫣然指挥着众位奴仆收拾行李打扫院子,陈乖宝一个人四处踅摸,溜溜达达,越看越觉得这县衙和院子都破旧,陈乖宝对这处新住处真的是不满意到了极点。
因为建筑太过破旧,以至于陈乖宝兴奋的心情都稍稍的减弱了,她心绪平淡的命令丫鬟小厮打扫好院子,收拾好卧房,并让初夏下厨做了几个小菜。
待一切收拾妥当,陈乖宝刘夫人和刘嫣然坐下来吃了午饭,半下午的时候,刘远山和杨四郎李老爷回来了,这三个人喝的都有些醉。
让这三个人睡下,陈乖宝刘夫人带着人去街上买菜,杨四郎成了平原县的县令,这是件大事,今晚怎么说也要好好的庆祝一下。
陈乖宝在平原县县城生活了三年,这次来县衙所跟的奴仆也是都往日里用的惯的,出了县衙之后,陈乖宝让奴仆们去买菜,她则是和刘夫人刘嫣然一道在街上随意逛逛,买一些缺少的物件。
晚上的时候,刘家人陈乖宝李老爷一群人围坐在饭桌前热热闹闹的吃饭,庆祝杨四郎当了平原县的县令,杨四郎本来中午就有些喝多了,如今大家又朝着他敬酒,他也不推让,直接喝,于是在宴席还没过半的时候他便躺下了。
杨四郎的酒品很好,喝醉了之后乖乖睡觉,不吵不闹,陈乖宝扶着杨四郎去了卧室,让丫鬟们端来热水,陈乖宝给杨四郎擦手擦脸,然后给他脱了衣服让他睡觉。
让杨四郎躺下来之后,陈乖宝又回了饭桌前,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吃了晚饭,直到很晚才散去,刘远山等人回了陈乖宝在平原县的家,县衙里就剩下了陈乖宝和杨四郎以及几个丫鬟小厮。
陈乖宝也喝了点酒,脑袋晕晕的,睡不着,她进空间找小二聊天去,小二是一个有效率的人,昨天说把成长录以制作成书本,今天陈乖宝进去的时候,他还真的拿出来了一本厚厚的硬皮书。
小二如此的高效率,陈乖宝自然很惊喜,她笑哈哈的接过小二手中的书本,然后一页页的细细翻过,看到幼年的自己,看着当年的那些事儿,泪水湿润了陈乖宝的眼眶,本以为再也回不来的时光,如今却有一个贴心人为她记录了下来。
真好。
她比这个世上大多数人都幸运。
陈乖宝抱着这本她个人的成长记录出了空间,她打算等有空了拉着杨四郎一起细细观看。
杨四郎醒的很早,昨天下午他睡了半下午,昨晚又睡的很早,所以今早上他醒的很早,他醒的时候,陈乖宝还在抱着他的一个手臂呼呼大睡。
杨四郎脸上带着温柔笑意注视着陈乖宝的睡颜,陈乖宝如今正是青春活力的年纪,皮肤嫩的即使不擦粉也好似能掐出水来,长且浓密的眼睫毛,小且翘的琼鼻,红润润的嘴唇,这样的陈乖宝像极了瓷娃娃。
杨四郎盯着陈乖宝的睡颜看了一会儿,然后情不自禁的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捏陈乖宝的脸蛋,手感很好,像是触摸到了最上等的丝绸。杨四郎忍不住又凑过去亲了亲陈乖宝的脸蛋,陈乖宝的脸蛋温温热热的,连带着杨四郎的心也暖成了一滩水。
亲过了陈乖宝的脸蛋,杨四郎的唇忍不住又朝下,吻上了陈乖宝的樱唇。这次的触感更好,杨四郎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下,然后又撬开陈乖宝的嘴唇,想要把舌头伸进陈乖宝的嘴巴里勾着她的小舌共舞。
陈乖宝是被憋醒的,杨四郎吻的她透不过气儿来,她呼吸不畅。
睁开眼瞧见的便是杨四郎带笑的眼睛,陈乖宝呜呜了两声,察觉到杨四郎正在对她做的事情,陈乖宝脑中迷蒙了一下,然后便闭上双眸,双手圈住杨四郎的脖颈开始回应杨四郎的吻。
杨四郎见状自然很惊喜,他干脆整个身子都覆在陈乖宝身上,抱着陈乖宝的小脑袋来了一个绵长温柔的吻。
这个吻很轻柔,一吻结束,陈乖宝和杨四郎心里都是满满的情谊。
“早,我的小乖宝。”对陈乖宝对视,杨四郎柔柔一笑,道。
“早,我的小相公。”陈乖宝回以温柔的一笑。
“一大早就有一个甜蜜的吻,真是美好的一天。”杨四郎深呼吸一口气,道。
陈乖宝瞅了瞅外面的天色,天还是黑的,没有亮,屋子里点着一根红烛,光线迷蒙,很是朦胧,陈乖宝点头“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啊,我想想,今天都要做些什么呢?”杨四郎摸着下巴认真思考道。
“当然是先和众位衙役们认识一下,一起喝个酒,打好关系,在接下来的三年里,合作愉快嘛。”陈乖宝道。
“这个是应该的,肯定的,不过首先嘛,我先要熟悉一下公务,查看一下往年的各种卷宗。”杨四郎道。其实身为一个县城的父母官,很少遇到人命关天的大案子,平日里处理的都是百姓之间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因为县令管着整个县城的各个方面的事情,所以县令也是忙的。
“好。”陈乖宝点头,对杨四郎的工作很是支持。不过想起这个院子的破旧之处,陈乖宝又道“这个县衙修建了几十年了,好多地方早已经破旧的让我看不下去了,什么时候请工匠来粉饰修缮一下?”不能推翻重建,但是重新刷个漆什么的也是不错的。
“额……这样不太好吧?我一上任就先打理自己的居所,百姓会不会说什么?”杨四郎有些犹豫。
“说你什么?县衙是整个平原县的脸面,县衙这么破旧,连带着路人也会认为平原县就是一个破破烂烂的贫穷的县城,再说了,这钱又不用公款,咱们自己掏腰包请工匠。”陈乖宝道。
“你说的也是。”陈乖宝说的很有道理,杨四郎反驳不了,他点头道“这事问问干爹,若干爹同意,那过几日你就寻工匠来过来修缮吧。”
“好啊。”得了杨四郎这话,陈乖宝高兴起来,她欢快的点点头,语气很是兴奋。
“当年因为老王夫妇陷害我们陈氏家常菜,所以我来了县衙,那是我第一次来县衙,当时我绝对想不到有朝一日我能住进来,成为这里的女主子。”陈乖宝说道高兴处,忍不住在被窝里翻滚起来,她有一种入住白宫的感觉,哈哈,这感觉真好。
“你是我的妻子,我身上的荣耀也是你的荣耀,我会好好的当官,争取步步高升,让你跟着我一起沾光。”瞧见陈乖宝高兴,杨四郎自然也高兴,他颇为宠溺的道。
“那努力吧!骚年!”陈乖宝闻言拍了拍杨四郎的肩膀,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道,虽然她对生活没有什么大的追求,但是杨四郎有这个追求,她也不能阻拦只能鼓励不是。
一天之计在于晨,陈乖宝和杨四郎在床上闲聊了一会儿,然后便起床了,吃过早饭之后,杨四郎去了前面见各位衙役,陈乖宝则是回了在平原县的家,她一离开便是两个多月,淘宝布庄她好长时间没有管理了。
回了自己的小家,陈乖宝把这两个月的账本翻出来仔细查看,她倒不是怀疑刘夫人什么的,她就是爱操心,什么都想了解什么都想要知道。
见陈乖宝在杨四郎走马上任的第一天竟然查看起账本来了,刘夫人扶额叹息“你不应该是邀请师爷夫人和平原县富人家的夫人去县衙聚聚吗?”
“这个不急,我心里有数,干娘放心。”陈乖宝一边看账本一边拿着点心吃,这两日她觉得总是吃不饱似的,明明刚吃过饭没多久她就又饿了,这几日一天吃的比她过去两天吃的还多。
“你心里有什么数呀。”瞧见陈乖宝满不在乎的样子,刘夫人直叹气,在她的眼里,陈乖宝和杨四郎都还是孩子,特别是陈乖宝,虽然已经快要二十岁了。
“过几日下帖子去请,现在不着急,再说了,县城里的富户人家的夫人,咱们不都认识嘛,她们不会介意的。”陈乖宝说着拍拍手上的点心残渣,仰着脑袋一派天真的对着刘夫人说道。
看着这样的陈乖宝,刘夫人真真是无言,有这样的媳妇儿,她往后操心的日子还长着呢。
中午的时候,杨四郎在平原县最好的酒楼宴请一帮衙役和师爷,没有回来,陈乖宝和刘夫人一起吃过午饭之后回了县衙,她担心杨四郎再喝多了。
还好,毕竟身份有别,这帮衙役不敢随意的灌杨四郎,轮流着给杨四郎敬酒,杨四郎借口不胜酒力,推了也没人敢说什么。
杨四郎只是象征性的喝了几杯,连着喝酒,对身子不好,他以茶代酒敬各位衙役,在接下来的三年里,合作愉快。
下午的时候,杨四郎坐在县衙里翻看之前的卷宗和地方志,了解整个平原县的情况,陈乖宝则是继续看她的账本,看完之后还去店里面巡视了一圈,看看店里的生意如何,店里的店员有没有耍滑偷懒。
忙碌的一天如此就过去了,晚饭的时候杨四郎询问刘远山关于陈乖宝的提议,要不要把县衙整个给修缮一番,刘远山听了这话之后一直笑,笑陈乖宝的可爱。
陈乖宝振振有词,她修缮一下县衙,也为下一任的平原县县令做好事了,她这可是造福后来人的举动。
陈乖宝的嘟囔声刘远山听的清清楚楚,他笑呵呵的应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修缮县衙的银子是陈乖宝自己出的,百姓们……顶多会认为陈乖宝这个人不堪忍受破旧的建筑,有些娇气。
其实大家都是一个县城的,平原县也没有很大,横竖四五条街,县城居住的只有几万人,陈乖宝在平原县待了三年,凭着她淘宝布庄老板娘的身份和倾国倾城的容貌,整个平原县的人差不多全认识她。
俗话说的好,日久见人心,陈乖宝是个什么性子的人,整个平原县的人也都知道,陈乖宝就算是修缮县衙,也没有人会说什么,如此倾国倾城的人儿,就应该住的好一点,又不是缺那一点银子。
晚上睡觉的时候,陈乖宝唠唠叨叨的和杨四郎说着今天的事情,她离开两个月,淘宝布庄一切正常,真个现象对她来说真不知道是喜还是忧,喜的是她管理的太好,忧的是她不在貌似淘宝布庄也没事,也能正常运转。
这种情绪一出现,陈乖宝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为这点子小事而心酸呢?她的感情什么时候这么细腻了?
陈乖宝觉得自己最近有些不正常,情绪有些奇怪,她刚穿过来时陈家是个什么模样她至今记的清楚,她并不是一个不能受苦之人,但是如今瞧着这县衙,她却是怎么瞧都不顺眼,非得寻工匠过来粉饰修缮,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气了?
再想到自己的这点子小心思,陈乖宝觉得她自己有些不可理喻,她稳了稳情绪,不再和杨四郎继续念叨,她怕她自己出现更多奇怪的情绪来。
因为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奇怪,第二日起来,陈乖宝精神有些不大好,眼底有黑眼圈,蔫蔫的。杨四郎关切的询问她怎么了,她摇头,说没事。
坐在饭桌旁,陈乖宝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拿着筷子,看着满桌子的菜有些没有食欲,杨四郎见她只盯着饭菜发呆,便给她夹了一筷子的红烧鱼。
红烧鱼烧的又香又嫩,鱼腥味几乎一点都没有,反正杨四郎是没有闻到,但是陈乖宝夹着这筷子鱼肉往嘴里送的时候,却觉得这鱼肉简直腥味扑鼻,她忍了又忍,还是把这筷子鱼肉给放到嘴里去了。
勉强把鱼肉给咽下去,陈乖宝重重的咬了几口馒头,想要把嘴里的鱼腥味给压下去。杨四郎见陈乖宝如此,又给她夹了一块回锅肉,回锅肉很香,但是这香味却让陈乖宝不太舒服,她胃里一阵阵的翻滚,想要呕吐。
“一大早的,吃这么油腻做什么?”胃里不舒服,想要呕吐,陈乖宝脸色不好了起来,她语气有些冲的对着杨四郎道。
见陈乖宝这个样子,杨四郎忙放下手中的筷子,关切的询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瞧着眉头皱的。”
陈乖宝觉得越来越不舒服,桌子上的鱼腥味和油腻味不断的往她鼻子里钻,她胃里越来越翻滚了起来,她一把推开杨四郎,然后跑到院子里的小树下开始呕吐起来。
“呀,乖宝,你怎么了?”杨四郎追了出来,瞧见陈乖宝蹲在地上呕吐,他急急的对着屋子门口站着的丫鬟吩咐道“快去请大夫来。”
陈乖宝的身子一向好,这些年来几乎就没有生过病,如今陈乖宝面色不好还呕吐了起来,杨四郎被吓了一跳,他忙派遣丫鬟去请大夫。
丫鬟见到这一幕忙跑出去请大夫去了,杨四郎拍着陈乖宝的背,让她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吐出来就舒服了。
陈乖宝昨夜吃的食物早就消化了,今早上就吃了一口鱼肉几口馒头,她把刚才吃到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之后便再也吐不出来什么了,她只是干呕,胃里一阵阵的翻滚,吐出好多酸水来。
瞧见陈乖宝这幅样子,杨四郎自然是大为心疼,他一边拍着陈乖宝的背一边关切的询问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说吐就吐啊?”
“我怎么知道。”陈乖宝拍了拍胸口,语气有些冲的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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