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自京华归来后就闭了花忍居的大门,无人再去请安。
画楼乐得清闲,昨儿兴奋过度绣嫁衣绣得极晚,故而翌日白日三竿了才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正巧着橘香端着热水进来,见她醒了略微忧心道:“我的大小姐喂,府里都乱开了,就您还睡得香呐。”
画楼笑笑,让她打趣:“府里出了什么大事?”
她仔细听府里的动静,也没听出什么纷乱。
“昨夜有刺客探入山庄来,还好被发现了,杀了几个下人,后来蹿墙跑了,不过他们中也有人被管家青笺捉住了,听说在拷问中呢。”橘香说的时候表情很是惊心动魄,“如今,慕容府算是封府了,不许人随意进出了,怕出乱子呢。奴婢就奇怪了,以前也不是没出过什么茬子,这次,好像比较严重呢。”
画楼半躺在榻上发了会子呆:看样子,这青龙城是真的要乱了啊。
她就知道人多的地方一定会出幺蛾子。
昨夜她就看出魏瑾晁欲语还休的,估计就是因了青龙城这乱子吧,以为她真的没有察觉吗?
自从成就了天灵体,她的思维转动的似乎也比以前活络了。
她揉了揉眼睛,看到了桌面上摆着的红线,笑了笑。
如今她日日躲在房里刺绣,外面的变动倒是与她的关系不大。
她起身,简单洗了下,这时,窗外就飘忽过两个小身影,是慕容卿卿和花木槿。
怎么对他们两个都没影响啊。
不过今日卿卿就好像有些恹恹的,而花木槿则咬着唇看他。
有种着急的感觉。
画楼不明所以,当他二人小孩子家家的,又在闹矛盾呢:“卿卿,你看起来怎么不开心的样子?”
卿卿趴在窗户前,不理花木槿,听她问,就仰高了声音道:“她要我跟她走,我才不走呢!”
“好好的慕容山庄小少爷不做,跑出去做什么,跟着她和她爷爷到处招摇撞骗吗?本少爷才不要!”
花木槿就跺跺脚:“慕容卿卿,叫你离开青龙城是为你好,我爷爷都说了,青龙城会有巨变,死伤无数,你怎么不信呢。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上回我爷爷算出虞姬夫人会出意外,是真的吧,你还说我爷爷招摇撞骗,我不许你骂我爷爷!你再骂我爷爷,我就再不理你了!”
画楼心里就咯噔一跳,花木槿的爷爷人称花半仙,算卦颇有两把刷子的。
他也说青龙城会出现动荡,尤其到了要离开的地步,说明这波荡还不小啊。
她正想朝花木槿打听个明白,就听慕容卿卿说:“不理就不理,你这个丑八怪,哪个稀罕理你,带着你爷爷离开我慕容山庄吧,最好马上就滚。”
花木槿愣了下,红着眼圈跑了出去。
画楼一看就知道他伤了人家女孩儿的心,正要劝两句,就见慕容卿卿在花木槿走了之后,就红了眼睛,眼眶里像盈了水一样,随时都要掉落下来。
“不许你们说出去,哼!”慕容卿卿抽了下鼻子,还有精神回头警告屋内的二人,倒是一点威严也无。
画楼正要问未问完之事呢,慕容卿卿这个机灵鬼也一下就飘走了。
“真是……”她笑着摇了摇头。
橘香也在一旁看着闹剧呢,忽然出声问:“小姐,若是他们说的是真的,那此次麻烦倒是不小,怪不得到了封府的地步。”
她一脸前所未有的凝重,也让画楼受了感染,一时主仆二人陷入了沉思。
当然,论她们想,都不可能改变局势的。
该刺绣的还是要刺绣,做活的还是去做活的。
日子流水般过了一个半月,青龙城的哄乱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街道上晚上寻常人是不敢出门的。
打更的人都不敢出来。
死人越来越多,死得很莫名其妙。
被风吹死的,醉酒死的,哈哈大笑死的……
还有,死得让人觉得很惨不忍睹的,他杀。
众人皆知,有魔道潜伏在附近。
好在的是,青龙城里,也进了不少宗门的人,这些正道人士,声称除魔卫道,必能护佑安宁。
魔道之人也时不时挑衅,双方还未爆发大战争。
这就使得人心惶惶了,活了这么多年,也就半年前的丧尸瘟疫让他们这般恐慌。
慕容山庄也没了心思装点,转眼山庄的花就枯败了下来。
这一日,画楼咬碎了手中的红线,举着大红衣裳左看右看,还是颇为满意的,但还有些细节需要加工,她寻思着要在哪里绣上些花呢。
橘香就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她后面还阔步跟着一名下人打扮的男子。
是魏家下人的打扮。
画楼心里就猛地咯噔一跳。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橘香就红着眼睛,呜咽着道:“小姐,这回真不好了,魏公子怕是活不成了。”
画楼的脑袋就嗡嗡嗡地崩开了。
“什么叫活不成了?”她的声音还有些愣怔。
继而猛然站了起来,因站得太急,有些恍惚。
魏家的那位下人就侧出身子来,半弯腰道:“少爷在林子里遇到了魔道的人,丹田被人废了。”
画楼就略微松了口气,她心想着没死就好。
但魏瑾晁丹田被废,又变成了之前的废物,他必定是心死了的。
如今还在剧痛中,等缓了过来,怕是生不如死。
画楼一下子心又楸了起来。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她喃喃道。
那下人也是个没眼色的,直言道:“魔道中人,手段毒辣,和我等正道人士不同,少爷被废了丹田,只怕凶多吉少。他在临走前,说一定要见小姐一面,小姐请快去吧。”
画楼就猛地喉间一甜,险些咳出血来。
脸色就灰败了几分。
她倏尔道,踩过红嫁衣,脚步踉跄奔出了门。
她心乱如麻,跌跌撞撞跑到了绛红居。
猛地就撞开了药房。
谬不良正在整理草药,顿时皱了皱眉。
自己好心帮了几回忙,这丫头,怎么还蹬鼻子上脸呢?
但他看见了来者悲戚的神色,话到嘴边还是算了。
画楼疾跑到他面前,径直跪倒他面前。
魏瑾晁的时间不多了,以前还能慢慢求谬大夫,现下却是耽误不起的。
“谬大夫,求您救我一命罢。”小小的屋子里叩叩响,额头上血渍很快就出了来,眼泪和血就流了到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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