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谓!”
老夫人一甩手,跪在地上的画楼就撞到了墙上,像只飞蛾从墙上触电般摔落下来。
又一挥手,她的身体就从墙的这一边撞到了另一边上。
她的身体这么脆弱,撞了几下就咳出血来,也已经鼻青脸肿。
青丝被打得散乱,额前碎发掩住了她往日夺目的眸光。
失去了天灵珠,她也只是空有其表的天灵体,承受创伤的能力不可同日而语。
老夫人长嘘了口浊气,靠回了榻上,瞌上了眼睛。
眼皮子还一上一下的跳动,显示她此时无比的愤怒。
她一把抓碎了贵妃榻上的扶手,厉声道:“带到冰室去!”
当即屋子里虚影闪过,求叔的身影陡现。
他表情冷漠,对画楼没有任何的悲悯之色,架起了人,就朝外面走。
不一会子,就到了云媛的冰室里。
云媛还在闭关修炼,发现人闯了进来,吃了一惊。
还没站起身的功夫,一道黑影就挟制着画楼,毫不怜惜地扔到了莲花座上。
“求叔。”云媛看清来人,向他行礼。
只是如今画楼明显受伤的样子,颇让她感到疑惑。
受伤不治,到她这处做什么。
“画楼小姐惹了老夫人的怒火,想来这几日要借用云媛小姐的冰室用用了。”求叔语气冰冷。
云媛挑了挑眉,这是要惩戒画楼啊。
不过老夫人做事,那容她人多嘴,她看了眼画楼,便出了冰室。
接着,冰室的门从外面闭上,顿时,就只剩下画楼头顶的夜明珠在发光发亮。
冷。
她冷得舌头打颤。
从储物袋里拿出厚衣裳来胡乱地裹着,嫁衣也在其内,她不舍得用。
但也无济于事的。
唯有云媛这种修炼寒冰的体质,才能长时间待在冰室内。
她抱着肩缩成一团待在角落里。
心里想着不知道魏瑾晁的伤势如何了。
再说魏丰夫妻,在画楼渡给魏瑾晁天灵珠后,感触颇多。
人家女儿家的救了他们宝贝一命,他们自要感谢的。
原应是魏瑾晁亲自登门拜谢,但如今他已经化成了一座茧蛹了,灵气时不时地被拉扯进去。
屋子外边的草都在疯长,只因这灵气浓度骇人。
所以,魏瑾晁是动不得的。
夫妻两寻思着,就做了个决定:要提前迎娶画楼。
但他们第二天上门时,就听说画楼姑娘闭关了。
失去了天灵珠,此事非同小可,会不会是身体带恙了?
夫妻两既担忧又内疚,只等着画楼快快出关,好好答谢她才行啊。
夜里,求叔带着上千枚魔丹前来。
一颗一颗地打入她体内。
此次没有了佛光护佑,此等苦楚,只得硬生生抗下。
只是到底曾是天灵珠的宿主,对抗魔丹的能耐也增强了不少。
饶是如此,也让她只觉得上万只蚂蚁在骨头上噬咬。
念了坐莲经,才好受了些许。
艰辛的一个月终于熬了过去。
起初,求叔日日前来打入魔丹。
后来似乎为老夫人做要紧事去了,变得隔日来。
到后来,就换了个人来。
但她终于是能够风轻云淡地承受这痛苦了。
魔丹在她体内越积越多,她几乎要觉得自己化身成了魔。
她不免有些生疑:老夫人是要重新把她洗刷成天灵体吗?
这一夜,老夫人亲自前来。
她如今是越发地年轻,回来前还似二十七八,现下却像二十一二。
画楼晓得修为越高,容貌就愈发年轻。
这老夫人走前是金丹期,如今,究竟是何等修为。
突破元婴了?
她恭敬地站起来行礼。
方才丹田内传来痛楚,她蜷缩着忍耐了许久,故而脸上此时显得苍白。
说来亦是怪事,如她这般日日遭受如剥骨之痛的,竟是没有消瘦,反而身材变得丰盈,更为妙曼。
胸大腰细屁股翘,恐怕男子见了,没几个不暗暗肖想的。
老夫人看都不看她,手中多了一尊玉盒,掀开来,便佛光四溢。
画楼却知道那不是舍利,却不知道是何物。
其上气息亦正亦邪,亦阴亦阳。
“张嘴。”老夫人冷然道。
画楼便张开了嘴,那物事便穿过了她的喉咙,几经辗转飘进了她的丹田内。
便如火山爆发一般在她的五脏六腑炸裂开来。
一根细长的针被老夫人扔到在地上,发出叮的声响。
“当初你在回隐寺痛苦了三天三夜,而这一次,你会痛上半个月,其间如方才的痛楚还会再爆发数百上千次,每痛一次你就在自己身上扎一针,直到不痛为止。”
“记住,如今这痛,便是你自己换来的。”老夫人留下冷冷的一句话,瞬间消失在了眼前。
画楼再不知人间还有什么痛楚比此时还要痛,当初回隐寺那几个秃驴的佛咒原来是缓解疼痛的,如今没了他们的镇压,痛苦被放大了数百倍。
“半个月,出去之日就是嫁给魏瑾晁之时。”
唯有这个念头支撑着她。
她猛地拉过银针,在肩膀上扎了一针。
她的眼睛倏尔睁大,继而才慢慢缓了下来。
血已然不是血,而是逆天的魔气,滔天巨怒。
与此同时,林子里的某个山洞内。
风君子吐出一口血来。
龟仙人在一边急得团团转。
“都怪我都怪我,怎么就让那丫头给你喂了血。”它啐了一口,“本仙观她面相,是个矜贵无比的,怎么竟三天两头受伤,还一次比一次重。”
风君子不理它,快速地结印,无数的灵气便涌了进来。
龟仙人就愈发有些心虚了。
“该死的丫头!”龟仙人又啐了一口。
过了好半晌,风君子的面上的血色才渐渐恢复。
而他的修为竟在修炼中得到了一丝进展。
如今他已经恢复到筑基巅峰,这速度,已然不慢了。
也算因祸得福。
其实,还多亏了那姑娘。
血缚之术能让他感知到她的命格危险,如今她是没有生命危险的,没有人要加害她,只是肉体,少不得要承受痛苦。
当初从庵里回去的路上,他便是感知到她有危险,才出现救了她一命。
她的痛楚,他也是要承受一点,但其实与她自身比起来,微不足道。
风君子就睨了爬来爬去吹泡泡的龟仙人一眼。
继而叹了口气,如今旧部收服已经进入了尾声,他感受到了龙脉躁动的气息,想来就在这半个月内出世。
届时,青龙城定将腥风血雨。
他站了起来,忽而身体一震,又吐出一口血来。
“那该死的丫头!那该死的丫头!”龟仙人再次怒喊道,它第一次认识到那么倒霉的女人!
时光流逝。
冰室里,画楼拉出肩上的银针。
如今那肩膀上已经被扎出了一朵莲花来了。
“魏瑾晁,我终于要嫁给你了。”她暖暖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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