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虫洞将几人撕扯着分散开来,画楼再回神时,已经出现在松林如海,枯草摇曳的山坡上。
她进了玉玦,又出来,才算确定玉玦这个保命符还可以使用。
索性又转身进了玉玦里,不打算参与这破烂游戏。
她在玉玦里炼丹累了,偶尔也会出来散散心,发现这片土地竟有不少灵草宝药,年份亦是长久,想来药效极好,俱一一移近玉玦中。
约莫过了几许天,她炼制了数千炉丹药,使得玉玦里丹药味过重,恰好此时也逛到了一家破旧却又宏伟的庙宇,便洗漱了一番,与小银一同踏青去。
此时忽然云雾缭生,上了千层台阶后转身望去,满眼都是云海荡漾,松林遍野埋没当间,云雾涌动处露出树冠。
画楼长吸一口仙气,春葱玉手推开庙宇的大门走了进去。
红霞从天际洒罗,照在庙宇梅林间的石板上,清冷寂静。
画楼挪步当间,时而闭目闲思,时而坐观打掌,回神之时,已是十日光景。
睁眼之时,仿佛天地初开,世界似乎还是那个世界,又好像已经不是她活了这么多年的天地。
她浑身的妩媚娇态略有收敛,如丝媚眼里多了一股佛门的沉重和柔和,而在悟道之时,她的凤吟诀竟也大有长进,整个人看上去飘飘欲仙般飘渺遥远。
你看到她在眼前,却仿佛她在千里之外。
此时已经接近日暮,红霞照在身上,她抱着小银靠在树下,聆听风的声音。
夜幕降临,她正寻思着进到藏着佛陀的佛堂中观赏片刻,也不枉来此一趟,却见庙宇所有房间油灯齐亮,将庙宇映衬得如同仙阁。
一夜春风,院子里白花齐放,争奇斗艳开满了整个院子。
星光已照耀下凡,独独落在庙宇庭院里,天地间似乎此处独存。
这时,花瓣吹落,洒在星光照耀的青石板上,清亮的月光下,出现了一个个身材妙曼气质各异的女子,她们有的空谷幽兰,有的妩媚多姿,嬉笑着从空中如仙子踏月而下。
随后丰神貌俊的男子们也纷纷到来,头戴玉冠的贵胄之子,白衣飘飘的诗人以及从外面踏马而来的红衣少年。
他们举杯共饮,赏月秋光,吟诗作对,弹琴作曲。
其实这里气氛一切安好,画楼却不由警惕起来,拇指姑娘说这里所发生的事情真真假假,眼前出现的,在她眼里,便是虚假的。
她念了几遍静心咒,也没见这些人消失,难道此地竟不是幻境吗?
画楼退了两步,将自己掩在树下的阴影里,准备进入玉玦内。
这时,一把纤手附上了她的肩头,让她全身酥麻,竟是半点心里都使不出来。
她似乎变成了凡夫俗子,没有了灵力,进不去玉玦内。
那是一个妖娆太盛的女子,她晶莹剔透的手牵起了画楼的,笑意吟吟地将她引到了席间的空位上,像是在邀请她参加宴会。
画楼在她的注视下不得不饮下对面这人给她烫的热酒,穿肠过肚后画楼忽然觉得灵力充沛起来,心思盈转,却发现仍旧进不得玉玦之内。
妩媚女咯咯笑着,在杯觥交错中提议表演。
众人附和,红衣少年在她耳畔发梢出插一支玉簪花。
她先上台,有一白衣男子抚琴声起,她翩翩起舞,如月中仙子婀娜多姿,她碧裳鼓舞笑颜如花令人如痴如醉。
接着又有英俊潇洒的酒鬼诗人就她的舞姿作了首诗,诗词优美华丽,将此女描写地如同九天玄女般迷人,令人神往不已。
“白先生过奖。”
“姑娘过谦。”
诸人一一上场施展绝技,美酒佳人,两厢皆宜。
只不过既是表演,倒也要分个胜负输赢。
妩媚女子的舞蹈一直高居第一。
待红衣少年上场,舞了一场颠倒天地月色的剑法,挤过了众人超越无数,才列居第二。
画楼对剑法很感兴趣,见了少年的剑技后则陷入了沉思中,而后的表演都没看进去。
等到有人碰了碰她,她才意犹未尽地回过神来。
“姑娘如此绝色,比九天玄女都不遑多让,不知要为我等粗人表演何等绝技?”红衣少年笑道。
他似火般热情,极少有人不沉醉在他的浪漫中。
画楼怔怔,推脱道:“我只是世俗凡女,穿针引线尚不识得,哪有绝技压身。”
众人不信,照旧起哄不已。
画楼深感无奈,起身来走到中央去。
被这些个天仙般的人里,她轻叹道:“我是剑修,会舞剑,却比不过红衣少郎。幼时习舞,半途废弃,自比不过霓裳姐姐。除此之外真没有什么绝技压身,不过我倒是曾学会过几首曲子,此方世界之人应是没有听过,便献唱一曲了。”
众人说好。
画楼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曾经唱过且还记得的中国风文言文曲子清唱了出来。
于此同时,她还动用了白日参悟的佛门之法,故而听上去颇为飘渺大气,令人仿佛孤身置在山雾缭绕的世界,有潺潺流水,冬去冰解春来花开,玉足踩在绿芽上有风吹来。
星光下诸人寂静。
“姑娘此曲韵味特别,在下真是闻所未闻,然高山流水的意境让在下忍不住要吟诗作赋。”白先生笑罢,饮了一口酒。
这时琴音奏起,白衣飘飘的美男弄起了琴弦,画楼怔怔,这节奏,竟是与她那首曲子的调调相差无几,令她恍惚不已。
“再来一首!”
“对,再来一首!”
画楼就再唱了一首。
她从小到大,虽然话不多,但不怎么怯场。
曲罢,众人又说好。
“姑娘这些曲子当真是天籁之音,怜天上都没有,真是第一无误了。你长得又这么好看,不如离开这世俗,与我们一同返回九天去吧。”萧女子笑道。
画楼笑着摇了摇头:“我乃浑浊之身,岂能踏上九天,再者这世俗我还有牵挂的人牵挂的事未了,待我修炼成仙,便穿越星河,再去与你们寻欢作乐。”
这个时候,地平线上露出了薄光。
众人笑着与她说告别的话,便化作了点点星光,像是从未出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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