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王熙鸾的死着实惊吓到不少人,就连一心一意想见王熙鸾倒楣的柳淑妃等人也着实惊愕到了。
柳淑妃忍不住埋怨道:“这甄家的手也太狠了,怎么把人给弄死了,还一尸两命。”
她不过就是想弄掉王熙鸾肚子里的小贱种,或是让她胎儿不稳,别再出来惹人嫌罢了,可没想过让她一尸两命啊,这王熙鸾死的那么惨,圣上能不追查吗,这样查下去,只怕会查到她们身上了。
对此大皇子与二皇子也有些无言了,他们是想要看见甄家的诚意,不过这甄家的诚意也未免太大了些吧!他们不过是要给王家一个教训便是,这王熙鸾一死,这下子他们跟王家结仇可结大了。
虽这事也算得是自己的手脚,但柳淑妃母子三人顿时都有一种无妄之灾之感。
想到疯狗王的丰功伟业,两位皇子面上都有些惊慌之色,二皇子更是高声叫道:“母妃,这个王子腾绝计不能留了。”
若让王子腾知道他们和王熙鸾一尸两命之事有关,天知道他会做出些什么,王子腾当年在边关之时受了重伤,再也无法生育,这事王家虽然秘而不宣,但在皇家中并非什么隐秘,要不徒辰阳也不必千方百计的娶了王熙鸾了。
王熙鸾可说是他唯一的血脉,说是掌上明珠也不为过,如今惨死在省亲途中,天知道王子腾会做些什么出来,想着王子腾当年在边关之中便得了疯狗王的外号,眼下死了女儿,疯了老婆,只怕……
“怕什么!”柳淑妃喝斥道:“这王子腾再疯,能疯到皇家上吗。”
虽是如此,但柳淑妃面上也隐隐有着不安之色,她不断地来回踱步着,问道:“甄家那儿要我们做什么?”
甄家送了这份他们完全不想要的大礼,总不可能半点事都不求吧?
“甄家不过是要咱们对甄太贵妃那处略略松一些,另外就是希望咱们帮上一把,把王子腾给拉下来。”二皇子回道。
这两个要求乍看之下合情合理,不过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他自幼工于心计,也爱玩些阴私之事,怎么瞧都不觉得一个出嫁多年又失了势的老姑奶奶值得甄家费这么大的手脚,甄太贵妃也不过就是个名头高些,压得住一些小贼,但在大事上,对甄家可是一点帮助都没的。
若是有用,甄太贵妃眼下仍然在世,父皇还不是照样抄了甄家。
柳淑妃沈吟了一下道:“松松手倒也算不得什么,至于王子腾……”
柳淑妃苦笑一下,这事不用甄家说,出了王熙鸾这事之后,那怕是甄家不求,她都会想法子把王子腾弄下来的,不然这么一个疯狗王在旁,她也会替自己的两个儿子担心啊。
只是要弄下王子腾,谈何容易呢。王子腾是条疯狗,但打狗也得看主人啊。
“母妃,这王子腾是非走不可。”二皇子狰狞道:“他可是疯狗王,当年连北戎王族说杀都杀了,还当着北戎可汗的面前把人给分尸了。这种残忍之事都做得出,若留下他,只怕……”
同样都是王族,他可不觉得自己的脖子会比北戎人硬到那去。
“你们什么都别跟你父皇说去。”柳淑妃心知雍政帝疑心病甚重,提点道:“你们父皇心里有数呢,若说了些什么,只怕你们父皇会疑心上你们了。”
“可这王子腾……”
“这是只能慢慢图之,不能着急。”柳淑妃命令道:“眼下先想法子稳着甄家,他们要什么就尽量方便他们,等到……”柳淑妃比了个手势。
“母妃!”大皇子有些迟疑道:“这样不好吧?这甄家好歹也算是帮着咱们做事的。”
“你懂什么!”柳淑妃呵斥道:“这甄家能下毒手害了王熙鸾,虽说是这王熙鸾蠢,但也可以看出甄家的胆子有多大,这种人怎么可以留得,况且……”
柳淑妃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只有死人能够保住秘密……”
且不论柳淑妃那处,徒昭方得了儿子,正是最最欢喜的时候,平日里想瞧他儿子的人着实不少,不过他不敢让几位哥哥接近他儿子,小孩家家正是最娇嫩之时,他那几位哥哥想嫡子都想疯了,天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
不只是他那几位哥哥,就连他那几位大小嫂子也是,每每打着想瞧瞧孩子,沾沾喜气的想法想来,但身上也不知抹了些什么东西,每每一靠近孩子,娇嫩的孩子便难受的直哭,气得他直接把几个兄嫂都赶了出去。
徒昭尚且如此,史湘云更别提了,每次皇子与皇子妃来访,她便请了雍政帝的奶嬷嬷和太医把来人先检查一遍之后再说,完全不顾他们做为兄嫂的身份了。
几位皇子与皇子妃好生郁闷,内里狂吼着,你们为什么不照着套路来?那有人如此凶残粗暴直接赶人的?这不宫庭!
如果要是什么也没查到也就罢了,偏生他们身上还真多少有些不合适婴幼儿接触的东西,这就有些尴尬了。
最后这孩子没被暗算到,倒是他们几个被雍政帝训斥了一顿。后来又出了王熙鸾之事,圣上在几位皇孙身边都安排了人,就连大皇子与二皇子的庶子身份都安排了人,众人这才消停了。
小火娃乍看之下似乎是安全了,但史湘云隐约注意到徒昭神色是越来越不安了,而且还常常夜里睡不着觉,不断地来回踱步,很明显是有心事。
虽然徒昭没说,但史湘云心知徒昭极有可能是为了夏德全之事而焦心,这段时间徒昭可说是用尽了方法想要和夏德全连系上,但不知为何似乎总是进不去乾清宫,这乾清宫本就被圣上封锁的厉害,自王熙鸾之事后,这乾清宫中可说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了。
虽说史湘云总是以说不得夏爷爷被监视的紧,不方便见他们为由来宽慰徒昭,不过她心下也觉得有几分不妙。
史湘云沈吟片刻,问道:“咱们只能等着夏爷爷来吗?要不咱们亲自去见夏爷爷呢?”小太监进出会被盘问又盘问,最后还是进不去,但皇子什么的,谁敢说问啥呢?
徒昭叹道:“若是以往,倒是不难的,但眼下乾清宫被父皇看的极紧,我也不好出入了。”
若是见着了叔公,了解了情况,他也不会如此不安了,偏生就是他见不着人,打发人去打听消息又没有半点消息传回来,这才让他越发不安起来。
说起来,宁寿宫都建好好一阵子了,始终不见父皇将皇祖父移居宁寿宫,可见得皇祖父的病情严重,父皇深怕一移宫惊动了皇祖父,让太上皇病情加重,万一要是闹出什么太上皇移宫时病逝的意外的话,会影响到父皇名声,所以便罢了。
史湘云叹息一阵,突然想道:“你好歹被太上皇抚养过一阵,等孩子满月之后,咱们抱着孩子一起去拜见太上皇,想来圣上定是会允的,夏爷爷素来贴身伺候着太上皇,拜见太上皇时自然可以见到夏爷爷了,你再以担心太上皇身子为由,询问夏爷爷几句,想来也不为过。”
“好主意!”徒昭赞同道:“还是咱们的儿子聪明啊,刚出生就给老子我帮大忙了。”
说着又抱着孩子亲亲我我了,只惹得娃儿高声大哭。
这个偏心眼偏的没地的,关儿子什么屁事,想到这个主意的人是她好吗?虽是有些不爽,但听见孩子哭声,做妈的还是心疼了,史湘云急忙把孩子抢回来哄着,一脚把徒昭踢的老远,“皮肤那么粗!离我儿子远一点,免得磨伤了他。”
“我的皮肤那里粗了。”徒昭喊冤道:“只是这阵子略烦心了点,没怎么收舍罢了,好好保养几日就养回来了。”
他大概是第一个被娘子嫌弃皮肤粗,然后拒摸的人吧,为了配合娘子挑剔的喜好,他不得不开始保养,原以为这男人保养怕是很少见的,没想到他身旁的小夏子竟然是这方面的专家,不但如此,还针对他的需求而研制了好些无香脂膏之类的。
不得不说,这些所谓的宫内秘方还真是挺好用的啊,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皮肤好上了许多,鼻子也没那么容易冒痘了,云妹妹从一开始的嫌弃到后来的赞赏了,让他得意了许久,要不是知道这东西不好买出去,他都想开个小铺子专买这男性保养品了。
史湘云白了他一眼,也不管徒昭怎么叫她摸摸看试试手感之类的荤话,她一边哄着儿子,一边解开了衣裳,亲自喂起儿子来了。
史湘云容貌艳丽,性子又有些大咧咧的,压根跟温柔什么的完全扯不上边,但瞧着她喂儿子的样子,眉眼间说不出的温柔怜爱,让徒昭也不由得看痴了。
徒昭望着喂着孩子的史湘云许久,伸手轻摸着儿子还没几根毛的小脑袋,叹道:“云妹妹只有这个时候才最像的女人。”
豆大的汗从背后缓缓落下,她是不小心露出了啥了?史湘云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你觉得我是男人吗?”
徒昭啥时这敏感了?真真不徒昭。
“云妹妹怎么可能是男人。”徒昭失笑道。他随即又暧昧地上下瞧了史湘云一眼,特别是因为喂养儿子而二度发育的某处,意有所指的笑道:“晚上咱们再试一下就知道了。”
“去!”史湘云毫不客气的直接给了他一脚。敢调戏老子!讨打!
虽是说笑着,但两人都颇有几分不祥之感,徒昭稍稍地让人收拢好行李,史湘云也让人知会了庄子上的人一说,让他们尽快把她要的东西制造出来。
就这样一直挨到了满月之日,史湘云连连洗了三桶水才觉得干净了,这在古代生孩子真不是人干的活,孕吐、生产也就算了,最惨的是坐月子时连续一个月不可以洗澡,虽然每天抹了好几次身,但她总觉得自己快发霉了,混身上下一股子味道。
因为王熙鸾之事,小火娃的满月也没怎么大办,就自家人吃了一顿酒,除了圣上特意下旨,给孩子赐名为徒高炽之外,这满月宴倒是少有的安静。
一听到这个名字,徒昭非但不喜,反而隐有愁容,就连几位皇子都难掩妒嫉之色,皇太子看答徒昭的神色更是诡异极了,好似在强忍些什么一般。
待众皇子一走,史湘云便迫不及待问道:“怎么了?可是圣上赐的名字有什么不对?”
高炽!徒高炽!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太打眼了。”徒昭叹道:“虽是咱们的嫡长子,但却排了嫡系的字辈,着实有些过了。”
皇室的字辈为“辰高瞻祐,厚翊常怡”,他是庶出,所以不入字辈,而大哥和二哥生的几个都是庶子,也不入字辈,虽然高炽是他的嫡长子,也是圣上第一个嫡出的皇孙,但将他排入皇家字辈也着实太打眼了。
特别是在隐约听说太子妃不能生育,而王贵嫔一尸两命惨死之后,庶出的皇子竟然排了嫡出的字辈,怪不得皇太子的神色极为不好,怕是也疑起了他。他原以为父皇会另立字辈给他这一房,如此一来,那皇太子那一房该如何安排?
史湘云亦是一叹,这下子她也弄不清圣上的心意了,难不成真放弃了皇太子那一房?可这不是把徒昭给推到火坑里了吗?
“先去见夏爷爷吧。”史湘云建议道。
她第一次做母亲,又是养在这宫里,一个不小心怕是保不住孩子的小命了,夏德全在宫中打滚多年,又伺候太上皇好些年,对宫内事着实门清,想来必定会给她们不少有用的建议。
两人以小火娃满月,想要亲自去跟太上皇报喜为由,去了乾清宫求见太上皇,雍政帝考虑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允了,徒昭终究是曾被太上皇养过一场,让太上皇见见高炽也是理所当然。
太上皇病了多年,这乾清宫中难免是冷清了些,好在进去之后,没多久夏德全就亲自来迎,见着夏德全虽是消瘦了些,但人还是平安无事,两人也微微松了口气。
“夏爷爷。”乍见夏德全,徒昭难掩欣喜之色,但他连忙掩下,装作平常一般的递了个荷包给夏德全,暗地里拉了一下手,交换了一个暗号,低声问道:“皇祖父现下身子可安好?咱们能否拜见皇祖父?”
“难得你们有心了。”夏德全笑着趁着接荷包过来的同时,稍稍地递了一物到徒昭手里。他贪婪地看着史湘云怀里抱的孩子道:“这就是炽殿下吧。”
“是。”史湘云笑着将孩子微微抱上前,方便夏德全细细瞧着孩子。
孩子在她怀中睡的正熟,那怕他们几个说着话也没吵着他,胖胖的小脸蛋嘟着小嘴,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像只小猪一样,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史湘云爱怜地轻点一下孩子的小鼻尖。
“这样好啊!”夏德全一双眼睛根本舍不得离开孩子了,他笑道:“能吃是福,炽殿下必定是个有福的。”
可惜啊,他怕是没机会看孩子长大了。
夏德全再恋恋不舍的瞧了孩子一眼后道:“太上皇身子不适,怕是不好见王爷和王妃了。”
徒昭与史湘云对望一眼,眼眸间隐有忧色,徒昭道:“那我们在乾清宫外给皇祖父磕个头便是。”
说着便领着史湘云在乾清宫外郑重地磕了个响头。
徒昭磕完头之后和夏德全闲聊了几句,话语里尽是问着太上皇的身体状况,再提醒夏德全好好照顾太上皇云云,虽是些平常的家常之话,但史湘云从徒昭的眉眼之间隐约见着一丝紧张,徒昭只略说了几句,便带着史湘云匆匆回北五所了。
这一路上徒昭虽是面容平静,但神色间隐约带着几抹紧张之色,史湘云心知不好,不等徒昭吩咐,便以累了为由急忙打发下人们离去。
这嬷嬷及宫女们一走,徒昭紧忙将手掌心中的纸团打开。这纸团也不知道被人捏了多久,皱成一团,仔细一瞧是从画上撕下来的一角,原画是什么不得而知,但那原画的画功极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桃子被画的活灵活现,好似才从树上摘下来的一般。
乍见那个桃子,史湘云和徒昭同时神色一变,桃者逃也,夏德全是要她们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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