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得查到什么时候去了?我看港剧那些卧底一待就是好几年,十年都有,你这么查能查出个结果吗?”
曲尘正要答话,侯安忽然敲了敲房门进来道:“大管家,文熙回来了。”曲尘忙坐起身问道:“有什么要紧事吗?”
“文熙说,请您这会儿跟她去一趟,有人想见你。”
“庞乾晖?”曲尘隐约有些不详的预感,忙起身抓起一件披风带上侯安出门了。宝梳把他们送出门后,心里也不由地担心了起来。倘若没什么大事,几日前就已经出发去北边的庞乾晖又怎么会回来呢?难道师傅和泉小爷真出事了?
原来宝梳之前回雾重村时,发现庞雨绢母子还有镜儿张妈妈都失踪了。因为青竹斋向来没什么人去,所以也没人发现这事。直到宝梳去青竹斋找庞雨绢时,这才发现不对劲儿,而且曲尘派去暗中保护他们母子二人的两个帮内兄弟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至今还下落不明。
当晚曲尘没有回来,只是让侯安带话给宝梳,叫她不用担心,自己先回庞府去了。直到第二天下午,侯安来给宝梳送隔壁宅子的钥匙时,宝梳才知道,庞雨绢母子真的失踪了!
事情还要从阮谦他们回雾重村说起,庞乾晖利用阮谦的好心,把泉儿先引了出来,再用泉儿迫使庞雨绢跟他走。中途,曲尘派去的两个人曾经现身阻止过,却庞乾晖的人重伤了。随后,庞乾晖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庞雨绢四人藏在了城外,到了启程之日,接上他们便往北边赶的。
可惜,庞乾晖彻底低估了庞雨绢的能力,出门不到两日,庞雨绢就设法带着泉小爷逃了。当庞乾晖带人追上时,忽然杀出一路来路不明的人,混战中,庞雨绢母子被那些人带走,算是真正的下落不明了。
庞乾晖怀疑,那些人极有可能是庞府上某一位派来的。因为知道庞雨绢母子存在的人很少,有敌意的就更少了。于是,他快马赶回来,偷偷潜进了城,私底下找到曲尘,希望曲尘能帮他暗中查查庞府里那几位主子的动静。
听完侯安的话,宝梳担忧地问道:“那你家大管家怎么说?可有线索了?”
侯安摇头道:“没有,连二少爷都弄不清楚那路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一时间大管家更摸不清到底是庞府哪一位干的。况且,是不是庞府的人所为尚且不知道,所以不能打草惊蛇了。倘若是落在夫人和贵姨娘的手,那还好说,至少人应该没事儿,她们顶多就想以此要挟二少爷罢了,可若是落在老爷或者二少夫人手里,那就麻烦了,凶多吉少。”
“那阮曲尘打算怎么办?”
“暂时只能先监视着那几位,瞧出动静再动手,另外在城里也暗中派了人找,最怕的就是落在老爷手里,老爷素来不喜欢雨绢小姐,倘若知道她和二少爷有个私生子,多半不会留的。”
宝梳心里一紧,担心道:“师傅是个聪明人,她应该会想法子先保自己和泉儿的周全。庞府里的人个个都有嫌疑,但庞府外也不能掉以轻心,往往看上去最有嫌疑的反而会不是,看上去最没有嫌疑的反而会是。”
“城外有庞乾晖的人盯梢,城内有我们雅轩堂和武昭堂的人盯着,应该不出几日就能找出来。”
宝梳起身来回踱了几步,紧皱眉头地思量着什么。侯安又道:“管家娘,您不用太担心了,有庞乾晖和大管家一块儿找,相信应该很快能找到雨绢小姐母子的。”
“侯安你还记得吗?”宝梳转过身来指了指东边道,“初真家那位一直想找姓王的管家,可阮曲尘派出去那么多人搜城,按说至少该有些踪影吧?可为什么这么久了,一点线索都没有呢?”
“没错,大管家因此也怀疑上了庞府,觉得这王姓管家应该在庞府,或者被庞府的什么人给藏了起来。原本他是想找个由头搜府的,但眼下因为雨绢小姐母子俩的事情,暂时不好打草惊蛇,这事就只能先搁下了。管家娘这么说,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刚才听你说不出几日就能找到,我就想到那王姓管家了。掳金帮的兄弟个个都不是吃素的,岂会过了半月之久,还找不着个潜逃的管家?是不是我们漏掉了什么地方,又或者兄弟们搜寻的方式不太对。倘若真有我们漏掉的地方,而那些歹人把我师傅母子也藏那儿,我们岂不是再忙十天半个月也是白忙活儿了?”
“漏掉的地方?”侯安想了想道,“应该不会有……这城里能找的地方他们都找过了。”
“我所谓漏掉的地方是指兄弟们以为不要紧,没必要细细找的地方,这样侯安,你去跟兄弟们说,让他们腾出一部分人去跟着最近到处搜查的衙门里的人。等衙门的人搜过了,再细细查一遍。瞧瞧会不会有发现。”
“有这必要吗?”
宝梳抿嘴一笑道:“有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只管照着我的话去做就行了!”
“知道了,管家娘,那小的先走了。大管家说了,那边明后日就能搬出去了,工匠那边小的会帮您找好,您想怎么弄先画个图纸出来交给他们就行了。”
“好,去吧!”
旁边那户人搬走后,宝梳在西边墙角处开了个门,便于张罗装潢的事情。因为需要大量的土方和石头,工匠们必须从城外搬运进来。原本可以几次搬完的,但宝梳却不忙,给他们每人赠送了两件衣裳,让他们必须穿上,然后每日三趟地往城里搬运土方和石头。工匠们虽然不明白她的用意,但有免费衣裳收,而且工期可以延长多收工钱,他们还是乐得愿意。于是最近几日,城里人总会看见五六个工匠穿着背面绣有巧绣社字样的衣裳一趟一趟地运送东西。
开工后的第四天,曲尘送了宝梳一点点甜头,那就是可以去庞府在城外的农庄里挑拣三十棵树以及她喜欢的花草。这让宝梳最近有点郁闷的心情稍微舒服了一点。话说庞雨绢母子还没有下落,是生是死都还不知道,她每晚都有点睡不踏实。
这天跟工头安排完了事情后,宝梳便带着元宵坐上马车去城外农庄挑花草树木了。眼下元宵已经回了社里,继续成为宝梳的“小文秘”。坐在车里时,宝梳问起了桂姐的身子。元宵瘪瘪嘴道:“身子瞧着倒没什么大碍了,就是那张脸不好看。我和娘都劝她别太放在心上了,好好将养着身子,孩子往后会有的,可她似乎还想不明白,背地里老偷偷哭呢!”
“她这是郁结没打开,还记挂着那孩子呢,要不然你跟她说,让她多来绣庄里走动走动,横竖这儿姑娘媳妇都多,如今还多了小傻子,多说说话多笑笑心情也就开阔了。”
“我跟她说了,可她不想出门儿呢!昨晚我哥回来晚了些,不知道两人在房间里说了些什么,我经过他们房间时又听见她在哭了!照她这么哭下去,怕是要把身子给坏了。宝梳姐,我嫂子跟你聊得来,你去劝劝她吧,没准她能听呢!”
“要不就今晚吧?我也好久没去你家蹭饭了,借着去给你嫂子把脉的机会,去蹭蹭表婶娘的手艺也好。”
“我娘就怕你不去了呢!”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早有农庄的霍管头出来迎着。下了马车后,霍管头领着宝梳元宵进了庄,往南边走去,那边有片林园,种的都是些好树木。霍管头正在热情地跟宝梳介绍,哪几颗黄杨木,哪家棵是小叶榕,哪几棵是杉木,背后忽然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这是谁啊?怎么胡乱地领进来了?也不问我一声儿?”
宝梳转头一看,原来是庞乾朗,身后还跟着两个少爷模样的人,其中一个是蒋楠星,另一个不认识。
霍管头连忙上前弯腰拱手道:“大少爷,小的早上就跟您禀报过了。阮管家派人来说了,管家娘会来挑选些草木……”
“说了吗?你跟我说了吗?”庞乾朗仍旧是一脸嚣张,叉腰质问霍管头道,“你跟我说了我怎么不记得?是你自己忘了吧?”
“没有啊,大少爷……”
“一把年纪了记性差就承认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要是你,早早回家抱孙子去,还赖这儿干什么?”庞乾朗耀武扬威地训完霍管头后,又指着宝梳道,“去,赶了出去,这儿的花木是人随便来挑拣的吗?也不瞧瞧自己是谁,配用我们庞家农庄上的花木?赶出去!”
霍管头为难道:“大少爷,这……这不好吧?阮管家派人来交待过的,这么赶了出去,回头小的怎么好跟阮管家交待?”
“交待个屁交待!”庞乾朗竖眉骂道,“你还真把他当你亲大爷了?他要是问起,本少爷自有话答他!听见没?赶了出去!”
“这……这怎么赶啊?”
“不用为难了,霍管头,”宝梳瞥了庞乾朗一眼,对霍管头道,“你去吧,我自己去瞧几眼,有合意的列了单子再跟你说。”
庞乾朗一听这话,有点上火了,指着宝梳喝问道:“你当这儿是你家后花园呢?想逛就逛是吧?”宝梳抿嘴一笑道:“我只当庞府是我家后花园,想逛就逛,你行吗,庞大少爷?我每日去个六七趟都行,你怕是连城门都进不去吧?”
“小贱人你嚣张什么呢!”庞乾朗恼羞成怒地喝道。
“哎,庞少,”旁边那不认识的男子开口道,“跟个小娘们上什么火呢?你堂堂庞府大少爷还用得着跟她计较?别坏了一会儿我们去打猎的好心情!这样吧,你跟她说,今儿但凡她挑中的草木我都出双倍价钱买了,她要有那闲钱跟我玩,我陪她玩两手。”
“听见没,小贱人?”庞乾朗又对宝梳凶道,“冷大少爷发话了,你还是乖乖滚吧!就你和阮曲尘攒的那点还不够冷大少爷吃顿饭的,少在这儿丢人显眼,滚吧!”
“冷大少爷?”宝梳轻轻点头道,“原来这位就是冷府的大少爷啊!”
冷府大少爷冷子詹往前一步,笑容十分自信道:“怎么?也听说过本少爷的名讳?”宝梳笑了笑,问元宵道:“那日吃饭夏夜说雅州城有三骚,是哪三骚呢?这会儿他那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不就是眼前这三位吗?嗳哟,今儿我不虚此行啊!居然见到了传说中的雅州三骚,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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