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曦闻了声，转过头，看了一眼。

　　一身鹅蛋色素绒襦裙，衬得黄鹂干净，原本不算漂亮的小脸也显得有些清丽娇俏的样子。

　　黄鹂不好意思的走到凤曦面前，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裳，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料子，只是觉得很漂亮，而且穿着又很舒服。

　　“小姐觉得怎么样？”黄鹂不好意思道。

　　凤曦含笑点头，又看了看柳翰墨“哥哥觉得怎么样？”

　　“你这小妮子，别人是在问你，你又转过来问我。”柳翰墨轻笑之余，还是细细看了看，点头道“人靠衣装马靠鞍。黄鹂本身也不差，一身衣裳衬的精神了不少。”

　　黄鹂听罢，又是脸红的低下了头。从来还没有男子夸赞过她的。

　　凤曦轻拍了一下柳翰墨，调笑道“瞧瞧，你都把黄鹂给说的脸都红了，莫不是哥哥看上了黄鹂？”

　　柳翰墨脸色一红，连忙正色道“妹妹胡说些什么呢，再胡闹我可就生气了。”

　　凤曦笑而未语，黄鹂知道凤曦那只是开玩笑的一句话，而且凤曦天生爱开些玩笑。所以并未放在身上。

　　凤曦站起了身，围着黄鹂转了个圈，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女掌柜的确是不错。

　　问了价格，也就几百个铜钱，的确也不贵，付了银钱，准备往外走。临出门前，看到挂在墙上的一套桃红色的绣碟纹花的襦裙。

　　看了看，问着掌柜道“这套黄鹂能穿吗？”

　　女掌柜比对了片刻道“袖子有些长了，怕是不行。不过我们可以改，若是小姐不急，我们改好之后可以送到小姐府上。”

　　黄鹂也是看了那件桃红的襦裙，心中也是喜欢，但还是连忙道“小姐，我已经有一套衣裳了，不用了。”

　　然不论黄鹂说什么，凤曦还是付了那件衣裳的钱。掌柜笑咪咪接了钱，说着改好了之后给凤曦送到府上。

　　出了裁缝铺的门，凤曦瞥了一眼还一脸惶恐的黄鹂，轻笑着拍了拍黄鹂的脸“你很担心吗？”

　　“我只是觉得，小姐已经在我身上花了太多的钱了，实在不应该在……”黄鹂一抿唇，没了声音。

　　凤曦抚着素绒襦裙的料子，鹅蛋色的的颜色颇为好看，凤曦一边抚着一边道“鹅蛋色的确不错，穿着身上显得文静甜美。不过你这年纪应该穿红的绿的，别总穿一些素色。看着没个喜气，明白吗？”

　　“明白了。”黄鹂微一点头，又是含泪哽咽道“小姐是唯一对我好的人，我这辈子除了当牛做马，看来是无法还清小姐的恩德了。”

　　凤曦拍了拍黄鹂的肩，道“害了，别乱想了，你现在跟在我的身边，对你好，照顾你，是应该的。”

　　黄鹂连连点头，一路上，凤曦和黄鹂讲了‘相府二小姐’这个身份的事情。黄鹂一开始是惊愕，然而很快便想清楚了。她跟着的是凤曦这个人，而不是凤曦‘相府二小姐’的身份。

　　真正对她好的是凤曦，而不是‘相府二小姐’。想明白了这一点，黄鹂愈发下定了决心要跟在凤曦身边，服侍凤曦。

　　三日未见，凤曦和柳翰墨均是担心王氏在家中的情况，脚下的步子比平时是要快上了许多。

　　到达东村的时候，凤曦干脆将东西全数交给了柳翰墨，飞奔着想屋里奔去。黄鹂也撒开了腿在后面跟着。

　　耳边满是风呼呼的声音，越离越近，虽然只是三天的离别，凤曦却觉得像是过了三十年一样。看着熟悉的地方，心头一暖，脚下的步子也慢了些。

　　院子里的长生花树依然开的很好，她终于回到了这里。

　　踏进院子，然而凤曦却发现了一丝不一样，空气中弥漫了一股药味，还很浓烈，似乎是刚刚煎完药的气味。

　　跟在后面的黄鹂也追上了凤曦的脚步，也是嗅到了浓烈的药味，微皱眉道“小姐，怎么一股药味啊？”

　　黄鹂的话，越发的让凤曦不安。这里是她的家，而屋里的只有母亲和妹妹。那这药自然是她们两人中的一个，难道母亲和妹妹生病了？这样一个想法浮上心头，凤曦只觉得手脚冰凉。

　　一丝悔恨涌上心头，三步并作两步的向着屋里走去，推了门。

　　“母亲，母亲……”

　　叫了两声，却没有回应。凤曦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难以抑制的恐惧笼上心头，难道母亲……

　　虽然拼命的摇头，但是那个可怕的念头依然在脑袋里挥之不去。手脚僵硬的在房间搜寻，寻到卧房的时候，瞳孔一缩。

　　屋里除了躺在床上一脸苍白的王氏，还有在床边的李虎。

　　虽然蹲着身子，只是一个背影，但也足够凤曦看的切实了。是李虎害了母亲吗？他害了自己还不够，还要害了母亲？

　　“李虎，你在做什么？”凤曦一步上去，将李虎拉开。

　　随之传来的是瓷碗落地的声音，略显刺耳，瓷碗摔落在地，成了一地碎片。

　　李虎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凤曦，道“凤曦，你回来了？”

　　“你对我母亲干了什么？我的母亲怎么了？你究竟干了什么？”看着床上王氏，凤曦脑袋中那一根理智之弦瞬间崩断。她重活一世，就是为了保护嘴在意的人，如今，王氏却……

　　李虎闻言，连忙道“我没有对你母亲干什么啊。”

　　“没有？”凤曦冷哼一声“你对我都干的出那个事情，你还说没有？如果没有，那我的母亲是怎么回事？”

　　李虎知道凤曦提的是自己坑害凤曦的那件事，脸色也瞬间阴沉了不少，良久，才道“凤曦，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你除了满口谎言，还有什么？我才不要听你解释。”凤曦厉色道。

　　“凤曦……”

　　凤曦一愣，止住了声。

　　“凤曦是你吗？”

　　声音听起来虚弱异常，然而凤曦连忙蹲下了身。说这话的正是躺在床上的王氏，原来王氏还没有……

　　一瞬间，凤曦热泪盈眶，握住王氏瘦弱的手，哭道“是我，母亲。真的是我。你的女儿凤曦回来了，母亲，你看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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