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现在的情况来看，也只能是这样。小姐能够做到只有忍了，只有一直忍下去，小姐才有替陈姨娘报仇的机会，陈姨娘现在只是被逐出府去了。六小姐想想，王夫人被赶出府去都还有回来的时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能把现在度过去了，以后等着老爷心软了，念起了陈姨娘的好了，自然会有再将陈姨娘给接回府的。”

　　“当真吗？”柳彤彤欣喜道“以后真的可以再将姨娘给接回来吗？”

　　林嬷嬷眸中闪过一丝促狭，旋即又是笑道“会的，会的。陈姨娘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都是王氏和二小姐太过心狠手辣，所以才让陈姨娘遭了这样的祸事。”

　　说完，心中冷笑，这种谎话也只有单纯如六小姐才会相信，就凭陈姨娘今日所做的事情，只要柳百盛一日没忘，陈姨娘就不可能恢复。

　　就算那天忘了，陈姨娘也是不会回来了。

　　陈姨娘没有去想林嬷嬷说那话的意思，以为是帮着她掩藏着那些事情，虽然眼角还含着泪，不过再瞧着林嬷嬷的时候，已经带了一些感激的神情。

　　林嬷嬷清了清嗓子“陈姨娘，老爷已经下令了，让你即刻出府不得停留。夫人时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破例让你过来和小姐她们道个别的，若是再停的时间长了，怕是奴婢要不好做了。”

　　她被逐出府也不看看是谁害的，心中狠狠闷气，想要发火，又怕谭氏会暗地里对柳彤彤和柳华熙不好，硬生生将那股气给咽了下去。

　　抬头擦着眼角的泪，回头道“我知道了，嬷嬷只要再稍等片刻就成，我再和两位小姐说上几句就走，嬷嬷在院外稍等一下就好。”

　　“还请姨娘快些便是。”说完，便是向着院外子走了出去。

　　陈姨娘望着面前的柳彤彤和柳华熙，张了张嘴，又闭上，然又张开“你们能叫我一声母亲吗？”

　　这看似是一个很简单的要求，却不知道对她来说是有多么的难。在这府中，她只是一个姨娘，根本没有资格被柳华熙和柳彤彤在众人面前叫上一声母亲。

　　她知道这个要求坏了规矩，但是如今一出府，什么时候还能回来就说不好了，只怕这一声母亲，是最后一声了，她真的很想听她们二人叫她一声母亲。

　　陈姨娘的话让两人眼眶一热，即便是柳华熙也险些流下泪了。她对于陈姨娘有再多的不满，却也知道，陈姨娘是她得生母，她贪慕虚荣也好，不择手段也罢，对她们的好确实真情实意的。

　　养条狗时间长了，都会有感情，别说是人了。

　　“母亲。”两人一起唤道。

　　“欸，母亲听到了。”陈姨娘将渗出来的眼泪擦掉，眼眸中闪过一丝歹毒的颜色“你们两个听着，我就是被汀香斋里的两个贱人给害成这样的。我能不能够回府不重要，但是你们两个记住，你们一定不能够让王氏和凤曦那两个贱人好过。只要你们在府中一天，你们就绝对不能够让她们有好日子过，大夫人答应我了，我走了之后她会照顾你们两个的，你们以后一定要听大夫人的话，在这府中好好的过下去，知道吗？”

　　“母亲放心，我绝对不会让王氏和凤曦那两个贱人好过的，她们施加在母亲身上的，我一定会让她们两个贱人也体会一遍，并且要千倍万倍的还给她们。”

　　柳彤彤一愣，旋即有些怯声道“女儿也会的。”

　　陈姨娘白了一眼柳彤彤，对于这个女儿，她有些失望，也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她得女儿她了解的很，柳彤彤性子她温软，根本成不了大事。柳华熙则是要更合她得意一些。

　　准备在说些什么，林嬷嬷已经派人经来催促，陈姨娘也不多停留，再吩咐了几句，便跟着那人出去了。

　　林嬷嬷在院子外头瞧着已经等了许久的模样，见陈姨娘出来了，连忙撑着伞走了上去“陈姨娘，这大雪天的，姨娘身上也身无分文，若是要这样回家，怕是有些难了，夫人吩咐了。让我送陈姨娘一把，也算是弥补一下心中的愧疚了。”

　　“夫人真是客气了。”陈姨娘没有拒绝，跟着林嬷嬷便是出了府去。临着走过下人居住的外院时，她看到两个人拖着一样东西向前行进着。

　　眼睛往哪里多看了一眼，便是发现呢人似乎是她身边的墨兰，看着这场景，再想一想……她还奇怪墨兰没有跟着她去了那里，原来……

　　鼻头一酸“墨兰是怎么死的？”

　　林嬷嬷在前头撑着伞，瞥了一眼那被拖着裹了一卷破草席丢上马车的墨兰，应道“这是老爷的意思，陈姨娘还是不要太伤心了。”

　　“是我害了她。”拭了拭眼角，将渗出来的泪水擦去。

　　低着头的陈姨娘没有瞧见林嬷嬷看着她时，眼中的讽刺和冷意。她或许不知道，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其实墨兰的死是大夫人下的命令。这件事情中，知道整个过程的，只有墨兰，陈姨娘和风花。这件事情若是有丝毫的泄露，对于大夫人的位置都会有些影响，对于这个潜在的隐患。

　　谭氏选择了不留后患，能够将秘密守牢的人只有一种人，那就是死人。只有死人才能够将一个秘密守下去。所以谭氏便下令将墨兰给活生生勒死。

　　只是没想到的是，竟然被陈姨娘看见了墨兰的尸体，不过好在也是很好的给糊弄了过去。

　　推开了府门，府外已经有一辆马车在候着了，出了相府，身后的朱红大门一点点的闭合，陈姨娘若有所思的回过头，瞧着这个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想不到她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竟然是这种情况。

　　这府中以后的荣华富贵，一切一切的荣耀，都再和她没有一点点的关系。

　　林嬷嬷站在马车前，瞧着陈姨娘盯着相府大门发呆，不由得提醒了一声“陈姨娘，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快些上路吧，不然这雪又要下的大了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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