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街头遇刺5
走进了一瞧,锦被床褥,更是用色大胆,锦红搭配紫金色,柔柔软软,团花绣凤,说不出的富贵旖旎,道不出的神秘诡谲!
夜幕降临,晕黄的红烛一根两根拳头大小,几十根支在那宛如火树开枝的青铜灯架子上,点点灯光左飘右荡,摇曳不停,橘黄色的光芒是这卧室内唯一的亮点,越发忖得厢房里的一一切暗沉诡异!
香案上烧着两根偌大的龙凤香烛,黯淡的光透在景王的牌位上,紫木上金漆的几个字闪着耀目的光,格外刺眼。
视线又落在梳妆台前的一面大铜镜上,铜镜里透着室内的一切,像是另一间一模一样的卧室,她目光在掠过铜镜的时候刻意左右飘忽,不敢盯着镜子里头瞧。
像是一瞧,就会有人从那里头走出来。
屋外风声飒飒,香雪园里寂静无声。
夜幕后,明香、流莺都退出香雪园,好求歹求留下阿碧一人,阿碧此时去了下房熬药,她一人坐在这压抑沉重的房间里越坐越觉慎得慌。
雪衣怕的东西很少,面对危险有一股执拗的勇气,可她最怕黑,寂静的黑!
记得那一年,她十岁,二公主尼雅为了整她,让公主殿里的小太监将她推下御膳房后头林子里的一口枯井中,三天三夜,她奄奄一息被救出来的时候从此每每噩梦连连,梦里是吞噬她的黑暗,和林子里飞禽走兽的嗷叫声,那种内心承受的恐惧远远要比身上跌落时受伤的痛苦和腹中难耐的饥饿要让她害怕得多。
她缩在床榻一角,双手抱着身子,心里越是在意周围的恐惧,脑子里越是想起更多黑暗的东西,越想越冷,冷得发抖,嘴里直哆嗦:“阿……阿碧……阿碧你在哪……”
冷风呜咽,吹得厢房外树木沙沙作响。
因为害怕,一颗心在恐惧里收缩紧绷,呼吸渐渐不畅,头也变得昏昏沉沉,抱着身子低低轻啜:“娘……”她像是又回到了那漆黑的井底,有妖魔鬼怪在嘲笑她。
不要,不要过来,她不要呆在这漆黑的枯井里,她不想死……
被砸破的头还在流血……疼……
肚子很饿很饿……她要这样死去吗……
不,娘亲说过任何时候都不可以轻言放弃,于是她舔着井壁上湿润的青苔,让泥水润泽干涩喉咙,她不停的呐喊,不停的以石块敲打,终于在三天后她听见了阿碧的呼喊声。
她知道,阿碧来救她了……
昏死前,看见娘亲含笑的脸浮现在眼前,对她说:“娘的小阿雪,苦了你了……”
也许是因为呼吸紧绷而导致头脑昏沉,也许是沉浸在恐惧的回忆里,她没能发觉屋子里多出的人,于是耳边忽然响起的一道声音冷不防将她吓得面色煞白,惊恐的眼在抬起来的那一刻更是滚落两滴泪,本能的往床内退了两步。
暗夜里冷不防对上一张金面,宛如鬼神降临。
她吓得尖叫!
此时面具下却传来冷笑声:“白天在祠堂里那股愚蠢的勇气去哪了,你以为自己看到什么了,鬼吗?”
在看清来人并非是鬼,而是景王爷的师傅时,她稍稍让自己的心稳定下来,可听见他讽刺的话又腾起一些怒意:“既然不是鬼,做什么装鬼吓人。”他都来到她床前了,她竟然半点感知都没有!无声无息的,比鬼还可怕!
面具下的冷笑声更寒了几分,低声说道:“我这幅尊容需要装吗,便是白日里下人见了我,哪一个又不带上几分见鬼的神色,我进来轮椅声如此大的动静,又唤了你几声,是你自己抱着头缩在这角落没有抬头。”
“我,我只是困了,歪在这床头歇息会。”雪衣窘迫的回道。
他静默,半晌没有应她,可她知道他的视线一直没有从她身上移开,心蓦然就乱了。
又是那让她不悦又紧张的灼热视线,锐利的像要随时洞穿她,终究耐不住那份煎熬,她抬起头来与他对视,清透的水眸一闪不闪望着他,只是面上挂着两滴珠泪,泪水混着满脸数不清的麻斑几乎瞧不见,嘴角还长了一颗黑漆漆的媒婆痣。
金色面首在烛火照耀下一半夺目生辉,一半淹没在阴影中,冷硬的假面无形中更多了分诡异,可她不得不承认,面具下,那双狭长而深邃的眼睛细瞧之下着实很美,瞳仁如墨,长睫浓密如扇贝,美的同时,却也如淬了毒的利刃,只对上一眼就让人心中忐忑。
他只是静静的望着她,深幽的眼眸似乎微微半眯起,带着一分邪魅看她。
“过来。”他忽然吐出两个字,她怔愣的不明所以。
“靠过来。”他又道了一遍,她更不解的看他,他似是没了耐性,身子半倾,长臂一捞,将她用力摁到胸前。
明明是寒冷的冬天,她却在他身上感觉出一股温暖,还有扑鼻而来的奇异香味,她回忆着,想要寻到这香的答案,可在北苍国皇宫里似乎从不曾闻过这样的香气,浓郁而迷离,馥郁而幽香,连他身上的味道都带着一股让人迷失的味道,这男人,近不得!
她挣扎着要推开他,他也松了手,“你怕我?”
“为何要怕你!”
“那你在紧张什么?”
“何曾紧张。”
他似沙哑低沉一笑,邪魅漾开:“既不怕我,那你紧张是在怕鬼?还是……”他望了一眼香案上的牌位:“还是怕你的‘鬼丈夫’会半夜从那铜镜里走出来,与你行床第之欢?”
雪衣面色腾地一下白,转而又一阵青,青红交叉又气又恼,最终只是哼一声,咬唇别开脸不理他。
他又冷笑两声说道:“你放心,你这丑样子,连鬼也要怕你的,八王爷他……又怎么会看得上你,即使做个寂寞孤独的鬼,也不甘愿来阳间走一遭要了你这丑王妃。”冷笑声更阴沉:“所以你无需害怕,你倒是担心担心这园子里的奴才们才是正紧,莫让他们被你吓到了才好。”
听他一再讥讽,雪衣反倒渐渐平静了心,坦然的面对他转换话题:“先生这么晚了过来有事吗?”
他对着空气冷笑了一声,“你的话好似在说我不该来?”
雪衣一怔,说:“先生既是王府恩人,又是王爷师傅,雪衣不敢多说什么。”
他谑笑:“是不敢,还是你在担心,担心府里头下人见了不妥?担心我这个半残废的人能对你做出什么事来?”他继而冷笑一声,没有给雪衣说话的机会,紧接了又说:“你大可放心,你貌丑无盐,我半身不遂,带着面首人不人鬼不鬼,没人会想要散播谣言。我来,是……”目光看向香案上的牌位。
“是想给八王爷,给澜儿上柱香。”
说完手推着轮椅转向香案。
雪衣下了床走到案头,捻起三根香点燃了,以手轻拂灭了明火,顿时有青烟飘出。
他在一旁望着她点香,她把香给他,丝丝袅袅的青烟割断两人的视线,他的手在接过她手中香的时候碰触她指尖。
她手一缩,像是被烫到,可他手指分明冰凉。
见他手里拿着香,却凝望那牌位出神,屋子里忽然一下寂静下来。
她想了想开口问道:“雪衣进门也有四日了,虽然日日灵前三炷香,可雪衣却对这牌位上的人仍旧是一无所知,先生是景王爷的师傅,想必最是了解王爷的人,不若先生与我说说景王生平事,也好让雪衣多了解这牌位上的人,这守孝焚香才能更虔诚,景王在九泉之下的英灵才能安息,先生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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