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后,日头夕下,沐清秋几乎是浑浑噩噩的回到这几日住着的房间里。
一进到屋子,她就整个人趴到了床上。说什么也不愿意起身了。
她是个彻底的懒人,又是个喜欢睡懒觉的,何况连着几日行走在各个受灾点的匆忙,听着那些个让她头疼的之乎者也,就已经让她心力交瘁的了,尤其是今儿和那些水利工程人员谈论水利的事情,几乎把她的口水都浪费光了。
她想的是千百年之后的疏通导利,开源节流,甚至于河水上游的绿化种植等等,和如今现实实打实的工程的确是有些不同,再加上所谓出资巨大,最后若非是一旁的那位风侍卫说出来那位为国尽忠的朱济世大人,她一整天的唇舌险些就要作废了。
沐清秋闭上眼睛,恍惚的想着那位朱大人生前死后的所为,似乎才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写照。她是万万做不到这一点的。因为现在她就想着先睡一觉,然后去见那位住在跨院里的“花美男王爷”,应该更显得她殚精竭虑吧。
只是就在她半梦半醒着几乎就要睡着的时候,墙角的书架颤了颤,一股不大不小的颤动传了过来。
沐清秋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很是愤懑的盯向那个悄无声息开始缓缓往一边移过去的书架。
就在她住在这里的当天晚上,这个柳玉言就公开的从那个暗道里探出身子来,要不是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付少清,她差点儿就真的扑过去把那个柳玉言狠狠的暴揍一顿。
丫的!
明知道她是女的,还给她睡觉的屋子里留个密道!
说好听的是联络起来神不知鬼不觉,每次来的时候也会给她提供一些个好法子,说不好听的,要是他有什么诡计,她岂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且,差不多隔一天那个柳玉言就从里面冒出一回头来,到底烦不烦啊!他还真的不怕被人发现啊!
于是乎,当柳玉言自认很是俊逸潇洒的从密道里钻出来,迎接他的便是沐清秋一个大大的白眼。
见状,柳玉言摸了摸鼻子,很是伤心的捧住自己胸口,“清秋,你这般真是让我心痛!”
这个人本就是俊逸的,做出这样应该很是恶心动作来也不觉得难看,可还是让沐清秋的嘴角抖了抖,“有什么事,就直接说,我今儿很累!”
“我知道!”柳玉言很快的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明白的点了点头,“不然我也不会挑这个时候来找你!”
“……”
沐清秋瞪着他,几乎就要骂街。
看到沐清秋愤恨咬牙的样子,柳玉言扯嘴笑了笑,俊美的脸上荡起一波幽痕,“玉言觉得离魂之后的清秋更是美艳动人……”
“柳玉言”
沐清秋已经“蹭”的一声从床上蹦下来,想着这会儿要是房间里有把剑早就抽出来了。
柳玉言一眼瞥到沐清秋的动作,一个退步就退到了一扇桌椅之后,堪若妖孽的脸上仍笑的欠揍,“怎么?我之前说的那些,你都明白了?”
“你!!”
瞪着柳玉言,沐清秋只觉得自己头顶上只蔓延而生熊熊怒火。
这几日她的所为种种,虽说大部分都是之前她在书上看过的,可对于这种纷乱的政事也觉得陌生头疼,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也幸亏了柳玉言这个军师在一旁提点,还并顺带的告诉了她一些她看到的那些史书上不曾提到,又或者又误解的方向,所以三言两语就解释的让她醍醐灌顶。
所以,要是她想要把江南水患这个案子给处理好了,还一时真的拿这个柳玉言没办法。只是他就仗着这般这样戏弄她?
“柳玉言,是不是我离魂之前,你被我欺负的很惨?”索性,她道。
柳玉言的面色微微变了变,随即轻嗤了声,“哼,你倒是大言不惭。”
“怎么?不是?”沐清秋质疑的看他,满是不相信。
“当然!”柳玉言躲过她的视线,抬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
“给你的!”
“什么?”
沐清秋接住。
柳玉言微微一笑,俊美的脸上只显得有些妖魅,眼中更有精芒微闪,“本来觉得你离魂之后不适合看到这些,可这几日我怎么也睡不安稳,思来想去也就是这个东西的缘故了,现在看着你这么聪明,所以还是送还给你的好!也算是能助你一臂之力!”
什么?
本就累头晕脑胀,刚才又被他气的有点儿血气上涌的沐清秋更是一头雾水了,她不解的看向柳玉言,柳玉言只是示意她看册子。
无奈,她只能翻开。
只是在她看到上面所写的那些,只觉得腿脚又是一软,若非是柳玉言及时扶她坐到凳子上,她整个人就摔倒在地上。
不得不说,她又是给吓了一跳。
先前柳玉言给她的那个册子上那般数目的银两,就已经足让她吃惊的了,没想到这个册子里所写的更是轰天巨浪里面详详细细的竟都写着朝中各个官员收录此次江南水坝事情的银两日期,甚至于当时有谁在场,都记录的无疑细致。
“这,这……”
沐清秋指着上面的内容说不出话来,脑袋里立时闪过的是在她临登上车撵之前朝中的那些百官对她说的那些“还请大人多多关照!”
她早已经猜测过那些人说这话的缘由,却不曾想她手里竟然掌握着这样足以让整个朝堂一朝颠覆的东西。再加上那个“福王”……
霎时,就是从脚底板都冒上汩汩的冷气。
原来那个“福王”要的不仅仅是金钱,谋逆,甚至于连整个朝堂的官员都不放过!
而似乎知道她怕,柳玉言又轻飘飘的开了口,“这些都是你要我备的!”
神马?是她?
沐清秋眼前一黑,差点儿没晕厥过去。
“清秋,没事吧?”
耳边上柳玉言一声声的低呼让沐清秋缓缓回神,即便听上去关切,还是觉得全身都无力动弹。
竟是,竟是那个沐清秋!
为什么,为什么?
她不是那个沐清秋,又怎么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只是柳玉言说的没错!
这种东西留在身边,真是会让人睡不安稳。
她深吸了口气,转头看向柳玉言,那张颇显得邪气的脸上带着毋庸置疑的关切,甚至于一丝丝的焦急。
心头涌上感动,“你真的能撇清自己?”她问。
柳玉言眨了眨眼,忽的凑近了她,颇有些暧昧,“怎么?清秋担心我?”
“……”
沐清秋咬牙,不着痕迹的退开这个人有意无意就貌似想要揩油的举动,她指了指刚才从她手上跌落又被柳玉言拾起来放到桌上的册子,“凭你的聪明,你不会猜不到当初我让你置办这个的缘由。只是现在我想抛开过去的一切,也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说白了,我不想旁人因为我受累!”
若是她不知道那个“福王”,也没有看到这个册子,或许她以为想要离开并非是太难的事情,可现在,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架在油锅上被煎炸烹煮若是她死去,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这些日子也是她赚来的,可若是真的事发,就是灭九族的大罪。不要说是付少清,恐怕这个看似并不算是熟识的柳玉言也脱不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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